第234章 死因
第二天沈殊哄著賴床的慕暖吃過飯後，就趕去了公司。
被人簇擁著送進總裁辦公室后，沈殊就在堆積的文件里，看到了一張病例報告。
這張紙歪七扭八的夾在堆放整齊的文件里，一如沈良舍急迫的心情。
他這是生怕自己沒有看到上面的內容啊。
看著上面用紅筆圈出來的肝癌中期診斷結果，他無聲的笑了笑，心想如果這是真的，那還真算是件值得歡歌載物的大好事。
不過十有八九是假的，就算真的得了癌症，應該也沒有上面寫的那麼嚴重。
一張紙而已，是黑是白，全憑沈良舍自己塗抹。
他起身把這張紙扔進碎紙機里，目睹它化作碎屑后，像是無事發生般回去工作。
在醫院的重症病房等候一天的沈良舍，非但沒有等來一通關懷的電話，還得到了沈殊踩點下班的消息。
一如之前，沈殊不會耗費更多的時間在沈家的公司上。
沈良捨得到這個消息后，怒火中燒，直接把手機給摔了。
坐在一旁的沈夫人看到他這副模樣，趕忙安慰：「你別生氣，沈殊那個小兔崽子一直都是這樣，這次沒來看你也很正常。」
「畢竟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沒良心也正常。」
說是安慰，實際上只是在煽風點火。
雖然她清楚自己生的兒子不爭氣，公司現在需要沈殊的能力，但她還是膈應這個本不應該出現的私生子，對於沈良舍要求她演慈母的安排頗為不滿。
現在沈殊沒有過來，她也不用演戲，其實她還挺開心的。
沈良舍冷嗖嗖瞥了她一眼，再次給沈殊找借口：「可能是第一天比較忙，還沒有看到我塞進去的病歷單，明天讓秘書再遞過去一份。」
他冷聲警告她：「別添亂，要是沈殊和我徹底離心，你讓沈盛去接待那些來勢洶洶的投資人？」
沈夫人沉默了，她心疼兒子，也清楚那些人的難纏程度。
……
第二天沈殊再到公司的時候，秘書沖泡好咖啡，端進來時，順道把一小摞文件遞給沈殊。
「這是近期急需處理的文件，希望你能優先處理。」
沈殊剛翻開一頁，就看到了夾在裡面的病歷單。
他把這張紙抽出來，遞給秘書：「不要把與工作無關的事情夾帶進來。」
秘書裝作不知情的接過紙，瞥一眼后震驚地說：「沈總，你先……先看看上面的內容。」
他把病歷單推到沈殊眼前，似乎非要他看清上面的內容不可。
沈殊不滿的皺起眉，冷聲詢問：「聽不懂人話？」
他沒心情配合沈良舍演苦情戲，也不願在他們身上耗費太多時間，所以根本不接他遞過來的戲本。
秘書滿臉擔憂：「這好像是沈董的病例報告，大家今天早上還在議論他突然離職的原因，沒想到是身體出了問題……」
「聽不懂我的話可以換份工作，不要跑到我面前裝聾作啞。」沈殊語氣越發不善，「出去。」
秘書被他的語氣嚇到，遵從他的指令，默默離開了這裡。
出去后，他給沈良舍打電話，把剛發生的一切都詳細告訴給他。
其實不需要他轉告，沈良舍也清楚剛發生的一切。
早在把辦公室讓出來之前，他就在裡面安裝了微型攝像頭，但昨天他信心滿滿，就沒有利用攝像頭觀察沈殊。
今天他趕走了陪護的所有人，自己待在病房裡，凝視著沈殊那張和自己只有一丁點相似的臉。
沈良舍這些年身材發福，現在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很難看出年輕時的帥氣。
他盯著投影出來的，沈殊冷酷的模樣，忍住了摔東西的無用舉動，嘆息著說：「養不熟啊。」
「我畢竟是你親爸，都病了，連一通電話都不打來。」
沈良舍說這話的時候從未想過當初沈殊生母帶他過去認親時他的態度，也沒想過這些年的不聞不問。
他是真的認為，沈殊這種坐視不理的舉動太過分。
但這種時候，他拿沈殊也沒什麼辦法，想了許久，只能主動給他打去電話。
電話被接通后，對面沒有任何聲音，沈殊等了又等，最後只能尷尬的開口：「我在醫院。」
「嗯。」沈殊態度依舊冷淡。
「前天過去找你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但沒想到情況居然這麼嚴重。」他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表演著，「是癌症。」
「哦。」
沈良舍意識到自己的表演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忍不住拔高了聲量：「肝癌中期！會死人的。」
「所以呢？」沈殊仍舊不在意，「你還記得我母親的死因嗎？」
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個需要花很多錢，但能救活的病。
死人比活人更讓人放心，他不打算在一個老女人身上花費太多，所以他沒有掏一丁點醫藥費給他們母子。
早知道沈殊後來能這麼厲害，他當初肯定會救人。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生病的人是我！」吼了一句后，他暮氣藹藹地說，「過來看看我吧。」
「你知道嗎？」
他壓著怒火詢問：「什麼？」
「經常說的謊話會變成現實。」沈殊輕聲說，「我知道癌症中期是假的，不用拿這種事情來騙我。」
沈良舍沒想到他居然會識破自己的騙局，沉默片刻后，質問：「是誰告密的？」
他的身體情況關係頗多，除了心腹外，公司里幾個高層也清楚詳細情況，但他不認為這些人會背叛自己。
「我是你兒子，總得關心下你的身體。」
沈殊的聲音從始至終沒有任何波動，但這句話聽上去卻有些駭人。
沈良舍沉默許久，才說：「我確實得了癌症，不過發現的比較早，還是初期，可以醫治。」
「我是真的病了，過來看看我吧。」他怕沈殊不答應，接著加碼，「帶慕暖一起來也可以。」
沈殊再次冷聲拒絕：「不用了，她不喜歡去醫院。」
「你怎麼油鹽不進呢？」沈良舍滿是懊惱地說，「你媽媽可不是這種冷性子，她當初很愛粘人。」
「是嗎？」誰會冷待ATM？
沈殊笑了笑，隨後說：「想念的話可以直接去找她。」
扔下這句稱得上是詛咒的話后，他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