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媽不是破鞋

陸國慶畢竟才只是個五歲的孩子，聽著這兩個人一直在罵他媽，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指著劉寡婦跟那老婆子。

「你們胡說，我媽不是破鞋，我爸說了，她不是破鞋，你們憑什麼罵我媽？你們是壞人，壞人！」

那老婆子臉色陰沉，一把把護著陸國慶的傳芳嬸子給推開，抬手就打。

「你個小畜生說什麼呢？誰是壞人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在那巴掌揮過來的時候，陸國慶是很害怕的，他淚眼婆娑的眼中有畏懼，還有倔強，嘴上依舊大喊著。

「我媽不是破鞋，她變好了，她現在可好了。」

周圍幾個納涼閑聊的人見那王老婆子居然抬手打陸國慶，都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正端著碗吸溜玉米糊糊的一個高壯漢子站了起來。

「王婆子，你要幹什麼呀？那是人家家孩子，你當個人家孩子打呢？」

就在此時，張桂英的罵聲也急吼吼的傳了過來。

「王婆子，你個殺千刀的，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敢動我大孫子一下試試，老娘跟你拼了。」

張桂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因為跑的太快，鞋跑丟了一隻，被她拎在手裡，她扒拉開人群，掄著鞋底子就對著王婆子招呼。

「你個老不死的賤貨，你都大多歲數了，你欺負我家五歲的孩子，你要不要臉了？老娘今天打死你。」

王婆子沒防備，腦袋上被掄了兩鞋底子才反應過來。

「張桂英，你個老賤貨，老娘怕你嗎？」

村民們眼看著兩個老婆子打起來了，有人就趕緊上去拉架，傳芳則是把陸國慶護在身邊，也跟著眾人拉架。

葉星本來今天心情很好，還對陸北辰說他們在天兒最熱之前趕回來了，可是才進村口，就看到了亂做一團的一幕。

陸北辰下來推著自行車，葉星也跳了下來，看了看前面，問陸北辰。

「這是怎麼了？」

陸北辰搖頭，走了幾步，兩人臉色都是一變。

葉星聽到了陸國慶的哭聲，快跑幾步過去，就先看到了還在哇哇大哭的陸國慶。

「國慶，你怎麼了這是？」

陸國慶剛才哭的委屈，可是看到葉星之後，哭聲卻頓時一收，不斷的抽噎著看著她，身體還本能的往傳芳身邊靠。

傳芳摟著他，滿臉的焦急。

「葉星啊，你趕緊去看看吧，你婆婆跟王婆子打起來了。」

葉星瞪大眼睛，「啥？」

傳芳一把把她拉過去，「你快去勸勸吧，你婆婆跟王婆子年紀都大了，這誰傷著都不好啊！」

葉星這才看到死死抓著王婆子頭髮的張桂英，臉色一變。

「媽，這是怎麼了？」

她見那王婆子披頭散髮，拿腦袋拚命的撞張桂英，趕緊先從後面扶住她，伸手推王婆子。m.

「這是幹什麼呀？別打了，媽，你們別打了。」

除了葉星，還有好幾個女人都在拉架，但這倆老婆子卻好像都打紅了眼，根本分不開，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別打了！」

一聲冷沉的喊聲響起，雜亂的打架現場頓時安靜下來，王婆子被陸北辰聲音驚到，手就停了。

可張桂英不怕啊，這村裡人人都怕陸北辰，可陸北辰是她兒子啊，從來只有她收拾兒子的份，什麼時候她兒子能吼她了，陸北辰這一嗓子，她自動就過濾成是吼王婆子的，所以她逮著這個機會狠狠的在王婆子肚子上踹了兩腳。

「老不死的，你再打我孫子，你再打我孫子一個試試，老娘我讓你變禿子。」

被陸北辰鎮住，現場只剩下了張桂英的罵聲。

葉星臉色一變。

「媽，你說什麼？她打國慶了？」

張桂英狠狠剜了葉星一眼，「是啊，她剛才要打你兒子，你這當媽的，一天不照看孩子就算了，還盡給孩子找麻煩了。」

剛才有人跑家裡告訴她，說他大孫子被劉寡婦罵了，原因就是劉寡婦說葉星的閑話，她大孫子氣不過。

王婆子努力從張桂英手裡掙脫出來，錯開葉星的眼神，直接往地上一趟，蹬著腿就開始大哭。

「我沒法活了呀，一大家子欺負我一個孤老婆子啊，這是知道我兒子不在家，就想欺負死我呀，我還怎麼活呀？」

她號喪似的在在地上打滾兒，那靈活程度簡直不像個胳膊腿都老化的老人，一邊哭一邊喊。

葉星趕緊扶住張桂英，冷聲問道。

「媽，這到底怎麼回事？」

張桂英根本不搭理她，她抓住陸北辰的胳膊，趴在他身上也大哭起來。

「兒啊，你可算回來了呀，你再不回來你兒子就被人給打死了呀，娘沒看好孩子呀，我這現在被打的渾身疼啊！腦袋也暈暈乎乎的，娘是不是要死了呀？」

葉星蹲下來檢查了一遍陸國慶身上，見沒什麼傷，稍稍鬆了口氣。

傳芳把葉星拉到一邊。

「你放心，那王婆子沒打到國慶，剛要打他你婆婆就來了。」

葉星摟著陸國慶，臉色特別不好看。

「謝謝你啊傳芳嫂子。」

「嗨，謝啥，一個村的，那王婆子實在是不像話，對著個五歲的娃娃也要動手。」

葉星問道，「這到底是咋回事？為什麼她要打我家國慶？」

被葉星疑惑的眼神盯著，傳芳眼神微微飄忽，這個她還真不好對葉星說。

陸國慶仰著小腦袋，眼睛發紅。

「媽，我錯了，我沒招惹她，是她說你是……」

陸國慶被傳芳拉了一下，聲音就低了下去。

葉星眼神一黯，帶著幾分諷刺道。

「說我是破鞋？說我勾搭男人？」

傳芳趕緊勸她。

「你別生氣了，咱村裡那些長舌婦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太閑了，喜歡背後嚼舌根子，你也不能撕爛她的嘴不是？」

葉星神色一冷，轉身就走。

「我現在就去撕爛她的嘴，平時嚼舌根子就算了，現在嚼到我兒子面前了。」

「哎，別去，傳芳想攔她，可是已經遲了。」

葉星怒氣沖沖的撥開人群，揪住王婆子那僅剩的頭髮，對著她就是兩巴掌。

「你看到我偷人了？為老不尊的東西，背後編排人你有什麼好處？陸國慶他只有五歲，你老的快進棺材的人了，打小孩子，幾十年活到畜生身上去了？」

那些看熱鬧拉架的人都驚了，葉星雖然平時高傲，嘴上不饒人，但沒真的動手打過人，今天這是氣急了吧？

張桂英見葉星還不罷休，還要打那王婆子，趕緊一把把她拉到了身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

「你瞎摻和什麼？她一個孤老婆子，正愁自己沒人管呢，你想讓她賴到你家炕上去？」

張桂英用力把葉星扒拉遠。

「回去看看孩子去，這兒不用你管。」

她說著話，站起來又去薅王婆子的頭髮，那王婆子剛才被葉星打的有點兒懵，這會兒反應過來了。

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哎呦，我心臟難受，我腦袋疼的快炸了，我被打掉了半條命啊！」

張桂英也跟她一樣，往地上一趟。

「哎呦喂，我肚子疼，肯定被這個老東西把胃給踹壞了，我被打的快死了喲！」

傳芳過來把葉星拉出人群，低聲道。

「打幾下出出氣就行了，可別真讓這老婆子訛上，你趕緊帶孩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