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道別
「
陳吉祥看著目光灼灼的路離，警惕地提醒道。
「有些東西，可不是誰都能碰的。」
路離聞言，立馬恢復了清醒，旋即道。
「要不我收你當子弟吧？」
陳吉祥眉頭一皺，再次說道。
「有些東西，不是誰都能碰的。」
這迴路離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最好還是不要亂打那支軍隊的主意，不然眼前這個年輕人，說不定，真的會弄死自己。
「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要這樣搞，你沒一個合適的墨家弟子身份，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陳吉祥高冷地「嗯」了一聲，繼續道。
「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從黃彪軍中的每支小隊里，挑選一人，加上軍師、教導員、指導員，大約八十人左右。
組成一個積極講堂，我親自作為教員，教授他們如何引導、管理士卒們思想，以及強調，我們是一支為農民而戰的隊伍，要如何處理好，與農民的關係。
當然，他們先後也會成為墨家弟子，而我將會成為墨家的教員。」
路離對這「教員」一詞，非常陌生，但礙於剛才不合適的表現，也並未詢問意思。
在他看來，這個「教員」，以後想必成為一類似鉅子的存在吧。
不過那又如何？
他已經老了，鉅子之位，也已經廢除了，墨家的終究要有新的領軍人物的。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非常好的接班人。
雖然，他對墨家的很多想法，有不同的理解，但從根本上講，都是希望創造出一個大同社會的。
他是會改變很多墨家的理念，但沒有他，墨家的理念就不會發生改變嗎？
今天的墨家，已經與一百多年前，墨翟時代，有著很多的不同了，誰說的清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呢。
如今天下歸秦的態勢，已經清晰，墨家之前的理念，必定會與新建立的帝國，產生衝突，這是一個生存還是毀滅的選擇。
路離還是覺得，該把寶押在長信侯身上。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選擇支持你。
我的三弟子吉墨，他有著一身好武藝，也精通墨家守城之術，而最擅長卻是團結周圍人的能力。
不如就讓他隨你去黃彪營吧。」
陳吉祥點頭，對於人選，陳吉祥還是相信老頭眼光的。
畢竟，沒有足夠好的識人眼光，是無法做到，僅僅見過一次面，就敢將這整個學術流派的希望，壓在自己身上。
「行，選人方面，我相信前輩，那這人我就帶走了。
不過前輩想好，去咸陽之後的事情嗎？」
路離皺眉：「之前不是說過，我去了咸陽，低調做人，專心輔佐大王對抗呂不韋。」
「大王之前只是說派王賁將軍，來黃彪營共同研究新式戰法，而現在卻又突然擔任雍城縣令，其中變故，定是因為你我的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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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王召你回咸陽，也是在提防我們。
面對大王的懷疑，我們最好要給大王，畫一個大餅，來打消他的疑慮。」
「畫大餅？」
「對，就是畫大餅，你要跟大王說，你意識到了，墨家的存在，是秦國一重大不安定因素，現在正與我研究一套，改良墨家的方法。
我們的目標是，讓所有墨者以普通人的身份，融入大眾百姓中，參與到正常生產和勞役中。
但，墨家對發明的追求，還是非常有價值，大秦也需要這種精神，得以保留和傳承。
所以我們一起建立學院，還要共同建設軍隊，這一切都是為了探索出，一條讓墨家弟子，以更溫和的方式，融入大秦。」
這番話，讓路離聽到眼睛瞪的老大。
尼瑪，這小子當***還立牌坊的水平，也太高了吧。
為啥這裡的每句話，好像都是為大王考慮，而事實上，自己也確實會這麼做，可雙方認為的結局，卻會完全不一樣呢？
大王肯定會認為，這樣下去，墨家的影響力，定然會無限地變小，從而帝國將會減少一個威脅。
而自己這邊卻覺得，墨家的勢力是會不斷壯大，最終有能力推翻大秦帝國的。
難道這就是先生說的，群眾路線的威力？
「先生，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情況，定會相信你的鬼話。」
陳吉祥哈哈一笑。
「你明白就好，想要讓別人覺得自己沒威脅，最好的辦法，不是一味追求低調，隱藏自己。
再說了，你本身就是個龐然大物，不管如何低調，別人都不可能忽略你的存在。
所以，隱藏自己的最佳方式是，揮刀自宮，交上投名狀，然後偽裝成人家跟班，慢慢成長。」
聽到揮刀自宮，路離只覺胯下一涼，雙腿不自覺地夾了夾緊，再看看對方下巴上秀氣的小鬍子，他突然走神，想到了一個問題。
長信侯原本是太後身邊一宦官，如今看著留出來的鬍子，可見之前的太監身份是假的。
而他剛才，之所以用自宮一刀來比喻，莫不是因為這個經歷，有感而發？
當然，這事他也是只是隨便想想，至於問出來，他是不敢的。
問了，這不是找削嗎？
陳吉祥見自己來的事情，已經辦完，給對方的叮囑，也說過了，便起身說了句。
「一路平安，多多聯繫。」
然後便帶著吉墨，去了黃彪營。
軍營中，孔剛正一如既往地訓練著士卒隊列，見陳吉祥過來，便讓眾士卒站起來軍姿，自己跑過來，抱怨道。
「君侯，他們這都練半個月的隊列了，結果到現在，連武器都沒發，我們訓練進度是不是太慢了？
再這樣下去，士卒們的積極性，都快消耗沒了。
昨天王將軍將馬送到了，要不我們先把馬，發放想去吧？」
陳吉祥擺擺手，道。
「不急不急，現在關於馬的一些裝備，還在製作中，等過兩天，都行都齊整了再發放。
至於隊列訓練，我剛才看了，大家確實訓練的有些樣子了。
這樣，以後減少一般隊列訓練，練習一下刀法。
至於兵器，還要在等一段時間。
鐵匠作坊那邊，任務挺重的，環首刀製作，還需要很久。
這樣，你先安排人，仿照環首刀樣子，先製作些竹子、木頭的刀，湊合著練習，反正刀的使用，要比短劍容易很多，讓大家多掄掄劈砍，只要胳膊有力氣，發把刀，上戰場就沒問題了。
這些都不是著急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建立軍師制度。
走，我們現在到議事廳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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