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

年前，十二月，揚州知府。

夜色漸濃，陳歲穿著寢衣端了杯茶走向書房。

她站在門外，有一瞬間想要落荒而逃，但她不能。

深呼了一口氣，敲了敲門，沒立刻進去，直到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她方才推門。

把茶杯放下，陳歲抿了抿唇，輕聲道：「太子殿下還是要早日休息，身子要緊。」

李執抬眸看她，眼裡有著淡淡笑意，但也只浮於表面。

他把手中的毛筆放下，身子靠後，眼神直接落在了陳歲身上，手指搭放在書案上輕敲幾下。

陳歲剛沐浴完，那張臉生的清純，眉眼精緻，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惹人憐惜。

臉蛋純的極致，可再往下看，配上那身段，卻又多了些別的味兒。

「怎麼不繼續往前了？」李執淡漠的聲音沒半點溫度。

陳歲知曉他的意思，低眸看向紫木沉香的書案，低著頭輕輕呼了口氣，對於這事兒她向來是招架不住的。

「過來。」李執沉聲又說道。

陳歲咬了咬唇，顫抖著一雙腿聽話的走上前。

太子平日為人沉穩，可就在這事兒上喜歡玩出花樣，陳歲一雙腿忍不住發軟。

桌上燭火明晃搖晃，李執單手輕點著桌面，淡漠的眼神看著她，意味很明顯。

他的太子妃平日穩重的很，可是他卻看不慣她的穩重，總喜歡在夜裡折騰的她露出小女子的嬌羞才心罷。

陳歲咬著唇，小臉紅里透白，慢吞吞走上前，李執眼眸暗了暗，窗外雪落不停。

夜下下月梢隱隱隱於雲后，吟唱聲兒才漸漸停止，李執打橫將懷中的人抱起來，柔放到了床上。

陳歲此刻竟顯嬌羞姿態，自覺往裡給太子讓著位置，整張小臉此刻都是淡淡的紅暈。

一雙漂亮的眼眸，裡面就如同含著水一般，浸滿了，水汪汪的露出嬌羞姿態。

李執瞧見她這副模樣，把她摟在懷中，笑她：「孤的歲歲怎麼每次都要流幾滴眼淚。」

陳歲往他懷中縮了縮，拒絕他這個問題。

李執嗓音低沉沙啞，低眸問她：「太子妃怎的還杵羞？」

陳歲眼睫微微顫抖，依舊不回答他的惡趣味兒問題。

李執唇角一勾，隨後說道：「你我成婚已有一年之久，這事兒也沒少做，怎麼不見你肚子有動靜？」..

陳歲抿了抿唇，在他懷中的手緊了緊，輕聲道：「臣妾最近在吃藥了，太醫說臣妾自幼體弱，應是要調理一段時間。」

李執輕掐了她一下：「身子弱那就多找太醫來看看，嫡子終究是要你所出。」

陳歲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乖順的依偎在他懷中，睡意昏沉，她墜入夢境，西湖水楊柳岸，年少時的陳歲赴約而來，聽見樹下有人喚她「歲歲」……

十二月的天，似是有下不完的連綿細雪，昨兒夜裡一直下的雪，今日一早起來，窗外還在不停落雪。

陳歲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怔然一瞬，她又夢到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