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遲到的宿敵
其實這些人所說無非就是些平常之言,無非就是「快看啊,西門大官那sè鬼竟然活了過來!」「不是說他被馮公公的侄子打得半死,怎麼現在又能活蹦亂跳?」「你們不知道了吧,這西門慶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多半截身子都涼的透了,只剩了最後一口氣,被西門老爹拿千年人蔘吊住了最後一口氣,又是求神又是拜佛,終於活轉了過來!」「真是老天不長眼,這害人jīng怎麼沒死了呢?」「噤聲!這世道,有錢有勢才是正經,說那麼多幹嗎。不過還得吩咐各家各戶的大閨女小媳婦都要藏得好了,免得被這sè鬼看上了又是一件禍事嘍!」
一會又有些人諂媚著湊了上來打招呼,西門慶既然不認得他們是誰,心情又不大好,感覺一切都很無趣的樣子,索xìng就當做沒看見的樣子,直直地走了過去。
走了好一會,看見街角有人在叫賣燒餅,他就走過去拿起了一個,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雖然並不能很好,但尚且能以之充饑,一旁自有秀秀掏了幾文錢付賬。
他吃著這個燒餅,一時間卻似乎想起了一件對西門慶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待要細想,卻又模糊了起來。
奇怪,西門慶又和手裡的燒餅的有什麼干係?
蘭州燒餅又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燒餅?
又吃了一口燒餅咽肚,腦中一陣電光閃過,他終於想起了這件事情,於是對著那快嚇傻了的老闆說道:
「你是武大郎?」
那賣燒餅的似乎嚇得傻了,過了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答道:「小人……小人是住在臭水街賣胡麻餅的牛二,並不識得什麼武大。」
西門慶看著他頭上冒出的冷汗,自言自語道:「難道我認錯了?」
一時之間腦袋越發運轉得快了,想起了更多的東西,嘴裡同時喃喃說道:「燒餅,武大郎,西門慶,潘金蓮,武松,金瓶梅,水滸傳……」
秀秀見我神sè有異,急忙走上來攙住了他,嘴裡說道:「少爺想必是走得累了,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就好了。」
西門慶卻搖了搖頭,雖然的確是走的累了,但跟這個是沒有干係的。他在一瞬間似乎福至心靈,想通了以前很多他想不起來的問題。《水滸傳》、《金瓶梅》這些古典小說的內容一個接著一個地從他的腦海深處冒了出來,西門慶、潘金蓮、武大郎、武松宋江、林沖、李逵等等人名也浮現了出來,而且一個個都活蹦亂跳鮮活無比。
但是自己到底姓甚名誰,又是怎麼就莫名其妙地穿越至此呢?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但左想右想,總是感覺差了那麼一點。怪事,到底是差了哪一點呢?
正殫jīng竭慮思索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是一個人湊了上來,握住了他的手左右搖晃,顯得極是親熱。我見他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身材不高也不低,一襲半舊不新的玄sè長衫,但是觀其相貌,雖覺眼熟,但死活都想不起到底是誰。
許是觀察到了面前之人詫異的神sè,這人笑吟吟地說道:「哥哥大病初癒,怎麼連兄弟我都不認得啦?」
一聽這個油腔滑調、故作熱絡的聲音,就知道是那位狐朋狗友應花子應伯爵,不過他被西門老爹關了這麼久,才回去一天就又找了過來。他能找到我並並不奇怪,家中的小廝僕役、街上的地痞無賴,估計有很多都會和他通報消息。但如此著急,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嗎。
果然,這應花子說了幾句「今天天氣不錯」、「哥哥氣sè挺好」之類的廢話之後,終於切到了正題。
「哥哥,聽說馮敬那賊廝的弟弟不rì里就要從州學回來了!」應伯爵很是神秘地說了這句話,然後就停了下來。不消多說,「馮敬」肯定就是打傷自己的罪魁禍首了,不過周圍的人提起他來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無非就是因為他差點就把西門慶給打死。但作為西門慶自己(很抱歉他無恥地佔用了西門慶的身份,但是畢竟是穿越小說,情理上都必須有這麼一幕,奇怪的是,為什麼他沒有穿越成什麼武松林沖,難道是因為體內的低俗之魂作祟?),他反倒對這位馮公子並沒有那麼厭惡,因為在自己的人生里,和這位姓馮的根本就沒有交集。至於他打暈了西門慶,那時候西門慶還不是自己呢,所以更加不會懷恨在心。
應伯爵見西門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並沒有如自己想象一般驚訝,就頗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哥哥,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又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這次回來,肯定和上次的事情脫不了干係。」
「怎麼,他哥哥打了我,他也想再打我一次不成?」
「哥哥說笑了。」姓應的很是合拍地大笑道,「只不過老爺因為哥哥你的事,幾次派人到馮家去問罪,因為那馮敬早就跑了,也著實讓馮家吃了不少苦頭。他弟弟這次回來,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了。」西門慶點了點頭。
應伯爵見西門慶似乎並不是十分在意,很知趣地說要去和西門老員外稟報,就施施然地去了。
西門慶心裡卻在想,一個州學學生而已,莫非是放暑假的時間到了,所以就紛紛湧出?不過像自己這種DOTA專jīng的職業高玩,無論是後期CARRY英雄無限伐木拯救世界,還是中單SOLO英雄壓制全場帶動節奏,莫說是州學生,就算是小學生,又能奈我何?
不過按照一般通俗小說的套路來看,是時候出現一個所謂的宿敵來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了。之前這位什麼馮敬敢和我搶秀秀,然後打架鬥毆,從他的家世、人物尿xìng來看,似乎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但是他打人之後就跑到了東京城,作為宿敵的話,現在的年代又沒有飛機高鐵,未免有點遙不可及。幸好又出現了什麼他的弟弟,還是州學學生,適時地暴露出了目標。
遲到的宿敵?還是不堪一擊的小學生?
算了,任他風浪起,我自巋然不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走回了家裡,洗臉吃飯,走來走去看來看去,仔細觀察這個世界的一點一滴。從語言、習俗、行事習慣,甚至到人們生活的一點一滴,比如那些下人們的竊竊私語,庭院里一隻黑狗汪汪叫的頻率以及方式。雖說人還都是和前世見到的差不了太多,但是什麼飲食、風俗等等,真的是差別好大。
奇怪,為什麼在語言上,穿越而來的我和他們這些本時空位面的原始居民並沒有太大隔閡?難道是因為自己繼承了西門慶的語言習慣?但是自己為什麼並不能記得西門慶之前的記憶,比如他是如何長大,又做過些什麼?
算了,還是不去思考這些耗費腦細胞的問題了,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吧!
於是在公元十一世紀的某一天早上,西門慶看著站立在他面前杏眼含淚的俏麗佳人,一柱擎天。
PS:為了慶祝某人的生rì,等會十點左右有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