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與她身世有關
只見沉睡中的傅律霆雙頰緋紅,全身肌肉正收縮顫抖。
他咬緊牙關,額上覆了一層薄汗。
「傅律霆?醒醒!」
毫無反應。
南煙皺眉,蹲下來撥開他的眼皮,又探了探脈搏。
滯怠無力……
再結合他此時的癥狀……
奇南藤!
居然這個時候才開始發揮藥效,南煙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奇南藤作為TPS高端致幻劑的主要成分,具有無色無味、副作用小等優點,但由於其「不穩定性」,提純極其困難,所以產量稀少,自然價格也高,幾乎不在市面上流動。
所謂「不穩定性」,簡單點說就是奇南藤的致幻效果因人而異,藥效好壞也各有不同。
有些人服用之後,僅僅只昏睡一晚,做個美夢。
有些人則唱歌跳舞蹦迪K歌,平時不敢做的、羞於做的,都會趁機爆發。
而嚴重一點則會出現神經麻痹、大小便失禁等癥狀。
總之,千奇百怪。
曾經有藥物學家專門研究過這種果子,做了大樣本活體實驗,最後統計發現幾乎每個人服藥之後的表現都不相同。
但也有共通性,那就是——
奇南藤的藥效受食用者身體素質影響,身體底子好的,藥效相對較弱,身體底子差的,藥效成倍增長。
同時,藥物表現也受食用者心理素質影響,心性堅韌的,藥效能夠被克服,而心性不堅、平時容易動搖的人,則藥效明顯。
早上傅律霆誤食之後,南煙見他沒什麼反應,以為藥效不明顯,或者直接被身體代謝掉了,沒有藥效表現。
之後男人也一切正常,不料竟然會在入夜後突然爆發,可是……
南煙皺眉。
據她所知,奇南藤的藥效通常是在兩小時內發作,延遲的情況少之又少,除非有誘因!
南煙四下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或異常。
她停在火堆旁,借著火光打量男人的側臉。
睡夢中,他好像遇到什麼難事,眉頭緊擰成結,原本高冷凌厲的面部線條也軟化幾分,平添一絲蒼白和脆弱。
「眼……」突然,男人嘴唇輕動,狀若夢囈。
眼什麼?
眼睛?
南煙挑眉,湊近想要聽清:「你想說什麼?」
傅律霆:「眼……」
「你眼睛怎麼了?」
「煙……煙……」
不是「眼」,而是「煙」。
他在叫「煙煙」……
難道他的夢就是奇南藤藥效的誘因?
原本依傅律霆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誤食一顆奇南藤應該不會有事。
所以,兩小時內基本沒有藥效表現。
但入夜之後,他不知夢到什麼,誘發了身體里殘留的奇南藤藥效,所以才會昏睡不醒。
「煙煙……」男人又輕喃一聲。
這次比之前都清楚。
對此,南煙表情平靜,眼神無瀾。
究竟是「煙煙」,還是「顏顏」,或者其他某某、誰誰,六年前的她或許還會在意,甚至為此糾結難過、黯然神傷。
但六年後的今年,南煙早已心如止水。
傅律霆對她究竟是愧疚彌補,還是余情未了,又或者有目的的接近謀算,她都不在乎。
有愛,才會憂,才會怖,才會耿耿於懷。
無愛,自然心如止水。
在男人一聲接一聲的「煙煙」中,南煙面無表情地喂他喝了水,又抽出銀針在男人穴位上扎了幾下,止汗退燒。
最後添了把柴,撥弄了一下火堆,讓火苗燃得更旺。
做完這一切,她又回到旁邊的乾草堆,躺下,閉眼睡去。
她救他,不是因為不舍,也不是念舊,更不是想玩一把什麼破鏡重圓。
而是此時此地,目前這種情況下,兩個人逃生的幾率總比一個人大。
就算他們曾經是夫妻,孕育過三個孩子,目前兩人的關係最多也只能叫「求生同盟」、「脫困夥伴」。
僅此而已。
……
崖邊。
月光照在礁石上,灑下一片瑩輝。
夜風拂亂女人的長發,背影一動不動,遠遠望去有種孑然孤清的味道。
祁桑:「還找嗎?」
女人盯著平靜的海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萱,我不明白。閻給咱們的任務是幹掉傅律霆,之前我們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下手。」
不管是上了救護車,還是在駛往「救治營」途中,又或者抵達「救治營」后,只要他們想,隨時都可以讓姓傅的一命嗚呼,不費吹灰之力。
但馥萱似乎……有所保留。
連祁桑這麼心大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是想留傅律霆的命。
馥萱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向他:「還記得那年我們去Y國做基因溯源嗎?」
「記得啊!你是蒙古人種,我是雅利安人種,怎麼了?」
馥萱:「之後我又做了一次更詳細的基因靶向測試,結論是我大概率來自華夏。」
祁桑目露疑惑:「可這跟殺不殺傅律霆有關係嗎?」
「在我隱約的記憶中,我知道自己名字里有xuan這個發音,所以成年後我給自己取名叫萱。」
祁桑皺眉,隱隱覺得接下來或許才是重點。
果然——
「除此之外,我還記得,自己姓fu。」
「姓fu……」祁桑一愣,驀地反應過來,倒抽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你跟傅律霆可能是……親戚?」
「不知道。但我有種很強烈的直覺,他應該和我的身世有關。」
「那……現在怎麼辦?」祁桑撓頭,「已經三天了,還能找到嗎?」
女人聳肩,兩手一攤。
祁桑:「……」
「唉,早知道你說他們跑什麼?咱們又不是要他們的命……」
馥萱抱臂:「我不想,但你想。」
「咳咳……」祁桑尷尬地輕咳兩聲,「你這不是沒提前跟我說嘛,我要是知道,一定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不過,我……」
話沒說完,手機響了。
祁桑拿出手機,隨便一劃,接通——
「喂?」
沒聲。
「Hello?」
還是沒動靜。
「誰啊?打來又不說話,是不是有病?」
馥萱挑眉。
祁桑撇嘴:「騷擾電話,掛了……」
就在這時,那頭冷不丁開口:「是我。」
閻——蒼——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