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開棺
靈堂的布置,與昨日陳安來此弔唁之際一般無二。
唯獨角落處的長明燈因為燃燒了太長時間,有隨時熄滅的風險。
來慶進入靈堂后第一時間為長明燈添加燈油,隨後哭喪著臉眼睜睜的看著眾人在靈堂四處不斷搜尋證據。他一直感恩顧一秋對自己的照顧,見此局面心裏面難受是肯定的。
但就像陳安說的,如果這時候阻止魏恆,只會讓自己身上的嫌疑更重,他只能站在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很快,靈堂里裡外外便已經被搜了一遍,答案跟之前一樣,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而就在這時候,站在顧一秋棺槨旁觀的悟心卻好像發現了什麼,將眾人全部喚了過來。
「你們快看這棺槨是不是...有一條縫隙?」
只此一句話,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雖說顧一秋還未下葬,棺槨未被釘死,但也不至於有一條縫隙,試問這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魏恆飛快的跟了塵交換了一番眼色,幾乎同時下定決心。
「開棺!」
「不可!」
來慶終於忍不住了,讓眾人在靈堂翻找,這已經是對顧一秋的大不敬了,現在魏恆竟然還要開棺,這讓他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奴如何能夠接受?
「***滾蛋,再敢阻攔老子第一個斬了你!」
魏恆一把推到衝上來的來慶,當即拔出自己的佩刀,與此同時站在棺槨旁的陳安卻忽然幽幽說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仔細聞去,果不其然在棺槨中聞到一股血腥味。
這下子,就更沒人能阻攔開棺了,甚至就連小容都拉著來慶的手臂勸說道:「我們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所發生之事根本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
「真相要遠遠比忠誠更加重要!」
小容自幼裝聾作啞,心思倒是比一般人更加聰慧,對場上的局勢也看的很透徹。
在她的勸說下,來慶一聲長嘆,終究沒有在阻攔眾人開棺。
而與此同時,陳安與魏恆分別站於棺槨兩旁,用力將棺蓋推開,隨著一股凝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眼前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無不大驚失色!
棺槨中,竟有兩具屍體。
一具是顧一秋,確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qs
而另一具則是...楊家姝!
殺人的手法跟此前差不多,亂刀砍死,面目全非,只能夠通過衣物來判斷其身份。
可楊家姝為何會出現在顧一秋的棺槨當中,她又是被何人所殺?
這下子,最後一條線索斷了,所有人心中蒙上的那層陰霾更重,一股無形的危機感浮上心頭,恐怕繼續待在此地,沒有人是安全的!
「對不起...」
長歌不自覺的拉住陳安的手,有些不安的道歉。
她也沒想到事情最終會鬧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她質疑要幫陳安得到飛羽劍的話,兩人也根本不會身陷死局!
陳安沒有回答長歌的話,不是因為他在生氣,而是他忽然有件事想不通:「你們這六個人當中,除了六君子這個稱號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共同點。」
「這稱號可有什麼不對之處,為何那兇手非要逮著六君子殺呢?」
「你什麼意思,不是六君子難道就沒危險了嗎,我告訴你,現在所有人的危險都是一樣的,你少在這危言聳聽!!」魏恆十分不滿陳安的話,這就好像告訴他,自己也馬上要死一般,誰聽了能願意?
不過了塵此刻倒是很平靜,一邊撥動手中的念珠說道,「我們六人當中,都或多或少的做過一些好事,本來這並沒什麼,只是知道的人多了,漸漸的也就傳開了,因此才給我們安上了一個六君子的稱號。」
「孫藥王乃丹道大家,這些年來在博州救了不少人的性命,雖說...雖說他有時候將靈石看的太重了,但懸壺濟世之心卻是半點不虛。」
「至於盧毅跟楊家姝,一個是山中的活菩薩,拯救了無數生靈,一個則是母親病榻前的大孝女,為世人所稱讚。」
「小僧實在不懂,為何有人會想要殺他們,他們都是好人啊。」
「好人?好個屁!」了塵那邊話音剛落,魏恆便沒好氣的說道:「別的不說,那楊家姝骨子裡究竟是個什麼人,了塵你不清楚,她要是算好人,這天底下怕是就沒好人了!」
「還有那個盧毅,什麼他媽的活菩薩,他妻子跟兒子的案子可是我辦的,那景象...」
在魏恆的話語中,陳安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常。因此他立刻出言打斷,仔細問道:「盧毅的妻兒怎麼回事,魏巡捕請細說。」
這一次,魏恆倒是沒有繼續跟陳安對著干,只見他目露回憶之色,緩緩說道:「當初那盧毅根本就不是什麼以身飼虎,他是被猛虎咬掉了一條手臂,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才說成以身飼虎。」
「可誰知這個名聲傳出去之後,原本一個不知名的獵戶忽然獲得了許多人的讚賞,人們還十分尊敬他。這讓盧毅有些飄飄然起來,也不再去打什麼獵了,終日在山中轉悠,也不回家,還美名其曰保護山中的鳥獸。」
「她妻子當時剛剛生產不久,正是虛弱的時候,在家苦等丈夫不歸,最終竟然和兒子一起活活餓死!」
「這個案子當時還是我去辦的,那慘狀...嘖嘖。」
魏恆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還不忘補充道:「後來我派人去山中將其尋回,誰知道他對自己妻兒的死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一般,草草辦了後事之後便又一次一頭扎進山中。」
「你們說這樣的人,配被稱為那所謂的六君子嗎,與他為伍,老子都感覺丟人!」
陳安注意到,當魏恆說出最後一句話之際,了塵的面色似乎有異,撥動念珠的手也不免加快了幾分,也不知是究竟是因為盧毅之事,還是對魏恆的說法有不同的看法。
總之陳安已經將了塵的變化記在心底,但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甚至還衝著了塵問道:「大師,那楊家姝的事情呢,聽魏巡捕的話,你好像很清楚?」
「此乃楊施主的家世小僧不好多嘴,還望陳施主莫要在為難小僧了。」
了塵的嘴顯然比魏恆更嚴,在如今這種局面下竟然一個字都不願說,但陳安可不會讓他如願,直接表示此事或許與眼下的案子有關,若不開口把事情講清楚,難保餘下之人會不會再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