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撿崽第七十四天

【芥川龍之介】亦步亦趨，眼神專註地跟著太宰治。

五條悟已經拍到手機快沒內存了，在身後捂著肚子笑得完全沒有了力氣。

中島敦眼神木然，良心未泯地想要提醒一下【芥川龍之介】。誰知他剛剛一伸手，【芥川龍之介】立刻就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眉毛豎起，目光兇狠，要不是顧及著太宰治就在身邊，中島敦的那隻手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中島敦：「……」

行吧。

又走了一會，武裝偵探社出現在幾人眼前。

【芥川龍之介】看著武裝偵探社時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殺父仇人，他只掃了一眼，就立刻轉頭看向太宰治。

「太宰先生，區區偵探社根本無法與您相配，請您跟著我回□□吧！」

剛好蘇格見他們久久未歸，下樓找他們聽到了這句話，她眉毛微挑。

這是……龍之介？

這個世界的龍之介居然崇拜的是阿治嗎？

回想起原本被芥川龍之介崇拜的織田作之助，並且對於太宰治相當看不順眼的情景。再看看面前這個除了太宰治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芥川龍之介】，蘇格忍不住在心裡感嘆：

龍之介這審美是階梯式下滑啊。

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格眼神透露的信息，太宰治炸毛了，「阿蘇，你在想什麼！？」

蘇格聞言，心緒地頓了一下，隨即滿臉無辜道：「……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想。」

【芥川龍之介】的視線跟隨者著太宰治看向蘇格，有了剛剛五條悟的插曲，他沒有貿然行動，遲疑地開口：「太宰先生，請問這位是……」

「是我的監護人哦。」太宰治攬過蘇格的肩膀，得意地哼哼。

「原來是太宰先生的母親，是在下失禮了！」

【芥川龍之介】迅速且用力地對著蘇格鞠了個躬。

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了。

中島敦：「……」

蘇格：「……」

蘇格：「……不，你誤會了。」

她嘴角抽搐，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太宰治。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近墨者黑？怎麼這個崇拜著阿治的龍之介……顯得這麼憨憨呢。

他們那個世界的龍之介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五條悟此時已經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那你是不是要喊我一聲叔叔啊。」

中島敦：「五條先生，你就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太宰治此時的表情也有點古怪，他看著還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的【芥川龍之介】，嘴角微抽。

「阿蘇，我覺得這個跟我應該沒什麼關係。」他狡辯道。

蘇格：「那你覺得為什麼我們那邊的龍之介不是這樣的。」

他們那個世界的芥川龍之介可是已經憑著要把中島敦卷死的意志力，從以前的數學白痴榮登了上了年級第一的位置了。

「雖然我承認織田作很厲害，」太宰治強調道：「但是我覺得孤兒院孩子們的智力跟織田作可沒有多少關係。」

要知道織田作自己平時根本就沒有管過芥川的學習好嗎。太宰治憤憤不平，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質疑。

蘇格毫不在意，並用眼神示意：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榜樣的力量嗎？

太宰治立刻氣鼓鼓。

此時的【芥川龍之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他看了一眼「吵架」的兩人，表情嚴肅，「抱歉，原來您是太宰先生的姐姐，是在下的魯莽，與太宰先生無關！」

跟在他們身後的【太宰治】居然從自己那個一根筋的弟子口中聽見了魯莽二字，他停下腳步，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時，【中島敦】從窗外探出頭來。他看見站在樓頂下不動的幾個人和他們對面的芥川龍之介，慌忙衝下來，吼道：「芥川！你要幹什麼？」

「……？」

【芥川龍之介】愣住了，他看了看面前的中島敦，又看了看正對著他怒目而視的人虎。

半響，他怒不可揭道：「人虎，你居然敢耍我！？」

居然敢用異能力來哄騙他！？

「羅生門」立刻發動，分裂出的幾隻黑獸得到主人的命令分成兩路向兩人刺去！

中島敦閃過去，很冤枉地喊：「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嘛嘛，」這時，【太宰治】從角落裡走出來，他兩隻手擋在了【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中間，「到此為止吧。」

異能力「人間失格」發動。

——黑獸頓時全部安靜下來，恢復原樣服帖地回到主人的身邊。【中島敦】也收回了虎化的兩隻手臂。

【芥川龍之介】瞪大雙眼：「太、太宰先生！？」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兩個太宰先生，又是異能力？

少年眉毛緊緊皺起，帶著殺氣的眼神鎖定住了正待在黑髮女性身邊笑嘻嘻的人。

面前的太宰先生的異能力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那麼眼前這個……

「你這種卑劣的傢伙，居然敢冒充太宰先生！？」

【芥川龍之介】狂怒道，黑色的風衣再次化成嗜血的黑獸，直直向他襲去！

「等等，芥川！」【中島敦】緊張地看著處於黑獸攻擊範圍內的蘇格。

【太宰治】卻拉住了他，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底卻不見一絲溫度。

睫毛在他眼睛下方打下一小塊陰影。

就在黑獸要刺穿那個冒牌貨的喉嚨時，【芥川龍之介】看見那個鳶眸少年輕輕伸出手。

——剎那間，黑獸偃息旗鼓。

【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

怎麼可能！？

這個冒牌貨為什麼也有「人間失格」！？

【太宰治】沉默了幾秒，漫不經心地看過去，對方正在得意洋洋地欣賞【芥川龍之介】的表情，沒有注意到他。他身邊那個白髮少年又掏出了另一部手機，對準【芥川龍之介】。

然而就在他要收回視線時，蘇格卻好像是湊巧地看了過來。

蘇格眉眼彎起，烏黑髮亮的雙眼在看見他時帶上幾分笑意。

他冷漠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

河岸邊。

穿著駝色風衣的青年站在草地上，涼爽的風先吹過草地，發出簌簌的聲音，又吹過了他的頭髮。

「如果是想要來跟我說那些噁心的話，大可不必。」

「我可不是你養的那個傢伙。」

【太宰治】察覺到來人走近，開口，言語中帶著些許冰冷。

如果是偵探社的人看到大概倍感吃驚，畢竟他們認識的【太宰治】向來是嬉皮笑臉的，就算面對敵人也是沒有正形的樣子。（國木田獨步語）

現在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蘇格站在他身後，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沒有那個意思。」

蘇格走到了他身旁，兩個人一起眺望著遠處的河岸線。

過了很久，掛在天上的太陽慢慢爬下來，帶著紅色的小尾巴再天空染上了一層紅暈。

蘇格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你還不回去嗎？」

【太宰治】以沉默應對。

蘇格也不在意，她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那我就先走啦，阿治他們估計在找我了。」

走了幾步，蘇格又停下來，她回頭看了看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的【太宰治】，嘴巴張了張，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終究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在她走後，青年一直戒備地繃緊的身體才猛地一松，他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向遠方。

=

「所以說阿蘇你幹嘛要管他啊。」太宰治看見蘇格的身影，立馬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嘟著嘴抱怨。

蘇格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我也沒做什麼不是嗎？」

太宰治靠在她的手臂上。自從他和蘇格重逢后這個是他最常見的動作，因為只有離蘇格更近一點，更多地感受到她的體溫，太宰治才能確定面前的人是真實的。

而不是那段時間偶爾會出現的幻覺。

因此他對於佔據了蘇格整整幾個小時的時間的【太宰治】尤為不滿，「那傢伙明明過得很好，你湊上去他也不會理你的。」

蘇格用手指抵在了他皺起來的眉毛上，調侃道：「你真的覺得他過的很好？」

「反正比讓你哭的那個傢伙好。」太宰治小聲嘀咕。

蘇格一愣，想起自己之前居然當著偵探社多人的面哭得那麼激動，羞恥感遲鈍地湧上心頭，微紅了臉，她頗有些惱羞成怒道：「你怎麼知道的？」

太宰治鼓著臉，「一看就知道了啊。」

他們來時蘇格微紅的眼眶，還有在看見他時比看見其他人情緒波動更大的眼神。

一看就知道是被外面哪個野生的太宰治勾走了魂！

想到這裡，他不爽地拉緊了蘇格的手臂，看著蘇格的眼睛，鄭重地說：「反正不管那傢伙有多可憐，阿蘇最喜歡的人一定只能是我。」

蘇格無奈道：「知道啦。」

=

「芥川，你確定消息屬實嗎？」

港口黑手黨的高樓，首領辦公室。黑髮紫眸的中年男人手指點了點桌子，聽不清他語氣中的情緒。

在他面前，披著黑色風衣的橘發青年挑了挑眉毛，表情亦是有些難以置信。

「兩個太宰和人虎，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兩個人虎姑且不提，兩個太宰治……【中原中也】在心裡喊道，這難道是世界末日嗎！？

「在下確定，」【芥川龍之介】低下頭，恭敬地回答，「此乃在下親眼所見。」

「這樣啊……」

【森鷗外】手指微停，陰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

「首領，讓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中原中也提議。

雖然現在是港|黑與偵探社停戰時刻，如果中也去偵探社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森鷗外想，但是此事確實不同尋常……

「那這件事就辛苦你了，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