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無情帝君的甜軟小徒弟（64）

是夜。

匡塵一入夜便陷入了夢中。

「夫君，你累了嗎？」

夢中出現了一男一女，他們穿的極為樸素，只是面容有些模糊。

男子在一旁勞作，女子巧笑倩兮的陪在他身側。

夢中的男子一聽到女子的聲音，發自內心低笑了一聲。

匡塵聽到他說。

「有娘子相伴，為夫不覺得累。」

不知為何？

匡塵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中竟覺得非常的熟悉。

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般。

「你們是誰？」

匡塵走到兩人身邊，他們的臉依舊模糊不清，他分辨不出他們的長相。

他站在他們面前。

他們同樣看不見他。

「夫君，有你真好。」

女子依偎在男子的肩頭，他們看著緩緩西下的夕陽。

男子對著女子的耳蝸道：「此生有娘子足矣。」

畫面一轉。

這次出現在匡塵夢裡的只有男子一人。

他下意識的找尋男子的娘子。

匡塵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做出下意識的動作。

他只是覺得。

他想看著他們同框。

匡塵跟隨著男子的腳步，來到了熱鬧的市集。

男子沒有猶豫，直接走向了一家醫館。

匡塵默默的和男子保持著半米的距離，儘管他知道，男子看不見他，他亦沒有靠的太近。

「大夫，請問你這裡有沒有男子絕育的葯？」

男子一入醫館，就說出了句驚人的話。

醫館的大夫是一位鬍子發白的老人，他聞言，渾濁的眼眸里，都是震驚。

就連周圍的小夥計，聽了男子的話，都和大夫的表情差不多。

匡塵發現了一件事。

在這個奇怪的夢境里，他就只看不見男子和女子的容貌。

而周圍出現的路人，他們的樣貌都是很清晰的。

匡塵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捋了捋鬍子，開口詢問道：「公子，男子絕育可就沒有後悔葯了，老夫勸公子還是三思後行。你這絕育了，日後成親可就麻煩了。」

大夫想著醫者父母心。

極力的勸阻男子，想要打消他衝動的念頭。

「不用了，我已經成親有娘子了。」男子搖頭，非常堅決的說道：「婦人生子，都得去鬼門關走一遭，我不願我的娘子受此一遭，既然源頭是這子孫萬代，那我便絕了它。」

「公子既已成了親，那你做這個決定，可告知了你家娘子。」

這要是公子的小娘子知道了，他把葯給了他，兩人到時候因為沒有孩子，斷了姻緣。

這可是作孽。

使不得。

他活了一把年紀，可不想臨了，還欠上一筆破人姻緣的債。

「公子啊，雖說婦人生產皆極為兇險，但是只要不在孕期胡吃海喝，注重一下體重，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大夫以為男子只是擔心他的娘子產子會有危險。

「大夫，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你只需把葯賣給我，一切責任我自行承擔。」

最後大夫也架不住男子的決心，只好把葯賣給他。

匡塵一直在旁邊聽著。

他並不知道男子要絕育的原因。

但他總覺得，絕對不只是男子所說的那個原因，應該還有其他的主因。

匡塵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肯定。

他被困在這個夢裡，出不去，也融入不了他們。

不久后。

女子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男子喝了絕育葯的事。

匡塵第一次看到，她發了好大一通火。

男子並未說原因。

只是模稜兩可的告訴女子，他這一輩子，只要女子，不想要孩子來分走她的愛。

後來的畫面越切越快。

凡人的壽命是非常短暫的，神仙一眨眼，他們的一生可能就過去了。

匡塵被迫困在夢中，每日感受著男人和女子的甜蜜。

他也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面習以為常了。

畫面最後停留在男子白髮蒼蒼的一刻。

女子的容顏沒有發生改變。

匡塵並沒有驚訝。

男子的蒼老並不是一天形成的。

其實匡塵早就發現，女子不會變老。

她的夫君應當是沒有懷疑。

也或者在男子的眼裡，女子是有變化的。

這種切身體會的事，匡塵就不得而知了。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

女子不是凡人。

匡塵原以為女子是為愛放棄修行的妖。

但在她的夫君咽氣后，她卻並沒有悲傷。

他很不解的看著這一幕。

直到女子的手心出現了一個碎片，一個玉扳子碎片。

也是這個時候。

女子的臉開始變得清晰。

匡塵忽然瞪大了眼。

儘管她已經長大，容顏也長開了。

可他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匡塵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是他的徒弟。

他想要開口與女子相認。

然而下一秒，夢境卻消失了。

「姣姣！」

匡塵從夢中驚醒。

「帝君，發生了何事？」

匡塵剛回天界，潤淵便守在天宮，隨時在他身邊待命。

聽到寢殿傳來他的聲音，潤淵也顧不上規矩。

他徑直闖了進去。

「無事。」匡塵揮了揮袖，他並沒有因此責罰潤淵。

他垂著眸，不知在思索什麼。

潤淵見狀，也不敢多問，只好安靜的在一旁等著。

「潤淵，本君不在的這些年，可有姣姣的消息？」

匡塵開口問道。

潤淵隔了千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他有點恍惚。

千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對於他們擁有的壽命來說，千年不過是彈指一瞬。

潤淵已經懊悔了一千年。

每每想起不知所蹤的孟姣，他就後悔千年前的決定。

倘若不是他承諾了她。

她也不會跟著他離開天界。

沒有這件事，或許也不會有帝君消失了千年的事。

神魔兩界的關係，就不會達到如今的冰點。

他可真是做錯了一個決定，就陰差陽錯的，發生了太多事。

「潤淵，你別多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而且這些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能造成，能決定的。」

匡塵看著潤淵沉默，便知道他不在的這些年，他陷入了極盡的懊悔。

潤淵做出保證，「帝君，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回小姣姣！」

帝君已經回來了。

他也就不必再鎮守天宮。

他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上天入地，去往四海八荒，找尋孟姣。

匡塵想起夢中的那張臉。

他眯了眯眼眸，開口道：「不急，本君有一事需要你出面。」

匡塵使出法術，空中出現了一幅畫卷。

他閉上眼眸，將夢中女子容顏，描繪在了上面。

「帝君，這是？」潤淵對他的舉動，不明所以。

「如果沒錯的話，姣姣如今是長這番模樣。」

匡塵看著畫卷上的女子，輕啟薄唇解釋。

「真的嗎？有畫像，那找到小姣姣的概率就大多了！」

潤淵聽到后，心中驚喜。

畢竟現在距離孟姣失蹤已經過去了千年。

她會長大，樣貌也會有些許的變化。

有了畫像，至少就有了目標，有了方向。

好過漫無目的的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