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烏鴉嘴

第37章 烏鴉嘴

止戈峰越往峰頂去,山勢逐漸陡峭起來。

逼仄山道上,三道身影在沿路巨石之間縱身跳轉,向上前行。

阿忠目光中透露著些許好奇,看著身旁那道玄袍身影居然能穩穩綴著,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要知道此處距離止戈峰頂的那道千丈線,已經不遠了。

劍意壓制下,金丹期難以御劍飛行,而築基中期的弟子,能夠邁得動步子就實屬不易了。

許秀見阿忠目光落在身上,不由好奇道:「阿忠師兄,可是有事要講?」

阿忠常年守在劍獄,和岐山其他峰上的弟子交往甚少,如果要說親近一些的,也就小青峰上這位許秀師弟了。

「許師弟,你近日修為又有精進嗎?」

阿忠倒也不和許秀繞彎子,直截了當問出心中所想:「能在接近峰頂的區域有如此速度,可不是一般鍊氣三層能做到的。」

許秀自是知道阿忠師兄的性子,用前世的話來講,就是有些直男和宅男。

他不以為意,反而很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方式。

笑著舉起手中翠綠小劍符:「這是陳叒師兄的得意之作—神行劍符,少許靈氣便能提升移動速度,不然我哪能跟得上你們的步子。」

阿忠倒是頭回聽說這法器,向著一旁的陳叒投去讚歎目光:「久聞陳師弟鬼才大名,當真是...」

他目光又落在陳叒手中那根玄鐵長筒,回想起不久前那銷魂的一炮,接著道:「當真是鬼斧神工了。」

一旁的陳叒聞言嘴角微咧,被人當面誇讚自是有些暗爽。

但一想到許秀的速度,可不全是神行劍符的功勞...

他不禁有些泄氣,望著許秀背影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懷好意。

早晚要扒出你的底牌!

許秀覺得後背一涼,回頭正好對上陳叒「淫蕩」的目光,脊樑的寒氣更冷了。

他不動聲色橫移,躲在阿忠身側,避開了陳叒的目光。

阿忠嘴角微翹,心中因此次承劍異變而生的鬱郁,被師弟們的小動作消散了些許。

他望向夜色下的山路,心中除了承劍異變外,還梗著一塊難以落地的石頭。

在劍獄長大的他,這段時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條幽靜冷暗的甬道,那無數間狹小陰森的牢房,近日釋放出一些蠢蠢欲動的味道。

劍獄可能會出問題,不過有師父在,應該也算不得什麼問題。

他壓下心中的憂慮,朗聲道:「夜色將深,劍意侵蝕將更為猛烈,咱們就在前面距離峰頂的千丈之處過夜休整吧。」

許秀聞言點頭,據劍閣典籍記載,距峰頂千丈之處,除了是承劍大比的「決賽圈」外,還有另一個特殊之處。

進入千丈以後,便是中品飛劍的供奉之處。

因此那交界所在,劍意侵蝕反倒是相對較輕的區域,停步過夜最為妥當。

不多時,三人便奔至千丈界碑之處。

然而目之所及,竟是遍地生死未卜的岐山弟子。

「小心!」

阿忠伸手示警,低聲道:「打鬥結束沒多久,小心會有埋伏。」

陳叒聞言舉起手中神龍火炮,緊張地四下張望。

阿忠強頂劍意釋放神識,片刻后微鬆口氣:「沒有察覺到異樣,地上同門還有活口。」

三人在場間一陣搜尋,二十餘名弟子,有七人身殞,其餘人幾乎全部重傷昏迷。

給昏迷之人挨個餵了大還丹后,

許秀鬆了口氣,重傷救助及時,應無大礙。

而且,並未看到明川身影。

界碑前,阿忠扶起一名紫霄峰弟子,真元助其調通經脈后,這弟子緩緩恢復意識。

「王師兄,可還能講話?」阿忠應是認識此人,見他醒來,開口問道。

王師兄面色慘白,胸口大片血跡此刻已然止住。

看清圍在身旁的幾人後,他虛弱點頭:「多謝幾位相助,其他師兄弟...」

他眼神掃過場間,眸子里流露出一絲哀痛:「是我愚蠢至極,信了那些畜生...」

虛弱聲音娓娓道來,許秀幾人這才知道界碑發生的事情經過。

場間這二十餘名弟子分屬多個隊伍,幾乎是同時到達千丈界碑。

是以按照以往的承劍慣例,需得在此處一決高下,憑本事爭來登上峰頂的資格。

卻不料最後來的三名「千機峰」黑袍弟子,嘴上說著棄權,卻暗中投齣劇毒,放倒了在場的不少弟子。

岐山同門守望相助,即便是宗門內的大比,大多也是公平比試。

誰能想到會有弟子背後偷襲,痛下死手!

待眾人察覺,已經為時已晚,只有王師兄等幾名築基後期中毒較淺,勉力支撐,這才逃過一劫。

又是千機峰黑袍弟子?

許秀和阿忠的目光投向了陳叒。

陳叒:「......」

這次承劍大比后,千機峰怕是得換個顏色的袍服了...

王師兄喘息半晌后,對著許秀道:「你就是小青峰的許秀師弟吧。」

許秀點頭。

「方才我等危急時刻,是明川師弟從斜里殺出,將賊人趕走的。」

許秀眼神微眯,至少聽見師弟安好的消息,心中鬱郁稍微緩解。

王師兄繼續道:「他追著那幾人向著峰頂去了,臨行囑託我,下山時若遇著你,就是打暈,也要把你帶走。」

許秀:「......」

被師弟如此「關照」,他心中萬千滋味。

不過既然知曉明川去向,現在登上峰頂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許秀望向阿忠和陳叒,目光的意味不言而喻。

夜幕沉靜,牢牢籠著頭頂那插入雲層的止戈峰頂。

彷彿有雙詭譎的無形雙眸,靜靜注視著山上的每一隻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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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劍峰劍獄。

那間用劍刻出「天」字門匾的牢房前。

靜坐一天的陸司如同尊無情神像一般,靜視著老方里的那片黑暗。

夜已深沉,桌上的茶水早已冷了下來。

牢房裡僅有的那扇窗戶,此刻只有微弱星光撒了進來。

一天了,牢房沒有異動,陸司也沒有動。

像是兩名老道的釣者,極為耐心地等著對方咬餌。

驀地,一陣聲響自劍獄外傳來。

「陸師叔,劍律堂弟子有事求見!」

陸司眸子微抬,聽著外面那名弟子焦急詢問,始終沒有開口。

天字型大小牢房裡,那道輕鬆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去聽聽那弟子帶來了什麼消息嗎?」

陸司置若罔聞。

「今天能有什麼消息急著找你呢?」

那瘦小身影自床榻上起身,星光散在那張白皙乾淨的臉上,映得笑容格外詭譎:「哦!難不成,是止戈峰那邊出了問題?」

陸司雙眸睜開,恐怖威能自體內噴涌,彷彿荒古巨獸一般席捲著劍獄深處。

「別急啊老六,我只是猜測的。你何不問問那劍律弟子?」那道瘦小身影攤了攤手,笑容玩味。

陸司收斂氣息,冰冷聲音自甬道深處傳出:「說吧,什麼事。」

劍獄外,那名弟子焦急回應道:「止戈峰大陣突然被從其內封停,沒有五位峰主合力,大陣無法再啟!」

陸司面無表情望向牢房深處,瘦小身影笑了笑。

「呵,你瞧我這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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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兄不可能是鍊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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