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讓我1個鍊氣指點金丹?
紫霄峰頂,掌門大殿。
洗劍峰主陸司壯碩的軀體勉強擠進椅子里,蹺起二郎腿悠哉品茶。
對面的林劍一神情漠然,標準的劍律長老眼神施壓,盯著陸司。
掌門沈余接過小童遞來的第二壺茶,給二人斟上,打趣道:「倆人加起來都一千多歲了,還跟小孩子似的鬥氣。」
陸司端起茶盞一口飲下,津津有味地嚼著茶葉。
「師父當初就不該讓林老三去管劍律,看吧,讀劍律把人給讀傻了。」
面對陸老六的垃圾話,林劍一早就習以為常,淡淡道:「妄議師長,按律當罰。」
陸司:「你劫我劍獄囚徒然後殘殺,你有理了還?」
林劍一:「誹謗同門,按律當罰。」
陸司:「來,今天咱倆必須沒一個!」
沈余笑著打岔:「打住啊,誅殺劍獄逃犯的另有其人,你倆就別折騰了。」
陸司收起玩鬧心思,皺眉道:「近幾個月逃出去的,都是些臭魚爛蝦,按理說沒能力越獄。」
沈余放下茶盞,平靜道:「劍獄封禁大陣呢?」
陸司眉頭皺得更緊了:「查過了,正常,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或許,洗劍峰里有鬼?」林劍一忽然開口。
「有鬼?洗劍峰就我和阿忠,你說誰是鬼?」
陸司氣笑了,一字一頓道:「來,今天,咱倆,必須沒一個。」
坐在正中的沈余靜靜看著陸司。
陸司一怔,灌了口茶,含糊不清道:「知道了,我會查證的。」
沈余笑了笑,端起茶杯:「阿忠是你抱回山養大的,我也不認為他是鬼。」
「所以,還是活捉幾個逃犯,問問口供吧。」
陸司點頭,沉默無言。
沈余撫須道:「止戈峰承劍將至,此時劍獄異動、神秘人出手誅妖,我總覺得這些事情背後恐有聯繫,謹慎些總歸是沒錯的...」
忽然他心頭微動,向著東北方向望去:「那邊好像有些動靜...」
盞茶功夫,沈餘三人飄落在岐山東北區域一處荒蕪山嶺中。
此刻,一道近三百丈長的筆直溝壑,正靜靜躺在起伏山脈中,如同天神般將整個山嶺一斧劈開。
沿路觸及,無論巨樹,亦或丘陵,都被一分為二,在人跡罕至的山嶺中顯得詭異萬分,令人不寒而慄。
陸司微微眯眼:「是劍。」
沈余點頭:「感受不到真元,應該只是劍意。」
陸司走近溝壑,望著這道大地的傷疤,沉默片刻后道:「和洗劍峰斬殺暗蛟王的劍意,極其相似。」
僅是劍意,就有元嬰一擊的威勢!
沈余環視四周,對身後陸、林二人沉聲道:「下月十五止戈峰開山前,務必查出這神秘人身份!」
距離荒蕪山嶺不遠處的小青峰。
許秀回到院中坐下,柳枝則扔在一旁。
劍之一途基本前途無亮,他也死了這條心了。
還是默默肝任務攢修為,靜待花開吧。
至於自保手段...
必須要將千機峰採購計劃,儘快提上日程!
見明川起身回了卧房,許秀掏出自己的家底,數了起來。
正低頭數著靈石,一道巨大身影將許秀整個籠罩。
他嚇了一跳,回頭便見陸司那剛毅面容。
這師伯怎麼跟個老六似的,老是忽然閃現到別人背後!
看來得給自己裝個後視鏡才行。
許秀起身行了一禮:「陸師伯,您怎麼來了?」
「碰巧路過。」陸司擺擺手,對許秀道:「你師父人呢?」
「師父去劍堂了,說是忘了基礎劍法,去溫習一下。」許秀老實回道。
陸司愣了愣,老九這是被自己一番話罵傻了,自廢修為從頭學起嗎?
不在正好。
陸司神識一掃,發現了此行的目標。
「咳咳,我先走了,不用跟你師父說我來過。」陸司囑咐了一句后,身形消失。
許秀撇了撇嘴,這師伯神頭鬼腦,還挺費速效救心丸的。
低頭將靈石收好,院外傳來叩門聲。
「許師弟在嗎?」
奇了怪了,平常鳥都不來拉屎的小青峰,今兒這麼熱鬧?
許秀起身開門,便見玄色劍袍、溫潤如玉的白河正一臉笑意等在門口。
「白師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你這會不應該在靜養么?」
許秀警覺,難不成是上次看到他窘狀,拖著病體也要來滅口?
白河不曉得許秀的腦補,拱手道:「我已痊癒,今日是來感謝許師弟在洗劍峰的照料。」
「害,都是同門,說謝就太見外了!」
許秀心中鬆了口氣,一臉笑容道:「你看你,來就來吧,還空著手。」
白河:「應該的...呃?!」
「玩笑話,快請進。」
許秀讓開身來,把白河迎進院子。
落座院中,許秀將桌上茶壺拎起:「白師兄稍等,我去沏壺茶。」
白河:「許師弟不必客氣。」
許秀:「不不,我還是去沏一壺吧。」
白河:「真的不...」
許秀:「我渴。」
白河:「...好的,許師弟自便。」
不多時,兩個茶杯一壺茶擺在案上,壺裡泡著些不知名的翠綠葉渣。
許秀狂灌幾杯后,看著白河。
白河眨了眨眼,端起茶杯嘬了一口。
一股奇異香氣入喉,帶著些許苦意。
「這茶不錯。」白河誇讚道。
許秀又倒了一杯,指著地面笑道:「喏,遍地都是我師父剛摘的,師兄若是喜歡,待會帶些回去便是。」
白河看著一地殘柳敗柳,啞然失笑。
許秀放下茶杯,看白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奇開口道:「白師兄今日前來,還有旁的事情?」
確實,白河最近有件心事。
自洗劍峰一役后,他很快便蘇醒過來。
身上的傷早已痊癒,但他總覺得真元流轉有些彆扭。
甚至就連初結不久的金丹,隱隱都有些滯結。
白河心中暗忖,這或許與洗劍峰的遭遇有關。
那日被吞入腹中后,他尚有餘力,在昏暗空間中,與暗蛟召喚而來的妖獸浪潮廝殺。
而就在他力竭倒地,最後一絲意識也即將崩散之際...
一道如匹劍芒自暗中劃過,明凈寒崢,將他近乎枯竭的識海整個照亮!
如今醒來多日,那道至純至臻的劍意始終在識海中縈繞,卻又如霧裡看花,捉摸不透。
白河這幾日去過洗劍峰靜坐,去過天芷峰和采言師妹細細復盤。
思前想後,他大概抓住了冥冥之中的那一絲玄機。
即便林師伯曾說,當時在場誅妖的另有其人,劍芒可能就是出自那人之手。
那絲玄機便告訴他,所求之事可能在小青峰。
修行之人講究天人合一,對那玄之又玄的契機極為重視。
更何況,他猶記得暗蛟出現前,許師弟先他一步發現異樣。
一個鍊氣修士的感知快過金丹?
白河猜測答案可能就在身前這個神秘的少年身上。
所以他想來碰碰運氣。
白河起身,躬身長作一揖:「實不相瞞,今日前來,是想向許師兄求教劍道!」
許秀愣了愣,讓我一個鍊氣去指點金丹?
這種奇奇怪怪的請求,許秀第一時間就想要婉拒。
然而,腦海中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卻適時響起。
【接到初級任務〈你的同門在修行上遇到困難,請幫幫他吧!〉】
許秀:「?」
這系統最近怎麼了,老是給些為難我的任務。
他不禁苦笑。
不就是給金丹修士講劍嘛。
練劍不行,吹牛還不會嗎?
許秀在腦中回想了一遍雲九如的教誨后,彎腰拾起地上柳枝,面不改色。
「你可知,我岐山劍宗,以劍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