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需要證明

……

場間的所有的大臣都是沉默。

如果梅釧的真如周淵所說，那麼李早殺了她，非但不是間諜，反而倒是成了守護大周皇朝的英雄。

太子殿下做的這一切，也就顯得極為可笑了！

談永之不說話，全場文武百官也不說話，虎衛軍的將士們也是都羞愧的低下了頭，那位批了借兵搜查令的兵部侍郎更是趕緊鑽進了馬車，不敢面對世人。

周無極站在周淵身後，聽著後者那一段段振聾發聵的語言，腦袋都有些發懵。

李早，非但不是間諜，還是保衛他大周王朝的英雄？

這不是扯淡嗎！

周無極面色蒼白，他再也忍受不了此間的沉默和那些個大人們尖銳的眼神，望著周淵說道:

「就算梅釧十惡不赦，她該死，但你又如何證明李早他不是間諜？要知道那兩個夏朝的人可是親口承認了自己是間諜，而李早是跟他們一起配合才殺掉的梅釧！」

眾人聞言，那被周淵震得發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一些，是啊，就算梅釧該死，但李早畢竟是跟夏人配合著動的手，事後還一起乘坐傳送大陣逃走，周淵該怎麼證明她不是間諜？

「她有什麼理由當間諜。」

周淵表情冰冷，望著周無極，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不管怎樣，她是我周淵的未婚妻，而且是土生土長的周人，大夏能給她什麼，讓她去當間諜？」

周無極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你也說了，李早自幼就被梅釧掌控在手裡，說不定，她想憑藉夏人的力量來拜託梅釧的控制，所以當了間諜也說不定。」

場間眾多大臣聞言，都是微微點頭，這般猜測倒也算作合理，李早勢單力薄，為了拜託梅釧的控制，自願給夏人當間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換了他們恐怕也會那樣選擇。

「那你就去查。」周淵面色平靜，絲毫不在意周無極的說辭，「只要你能查到她與夏人勾結賣國的證據，我便承認她地間諜。」

「但我也要提醒各位，梅釧一生作惡多端，不知在暗中積攢下了多少仇敵，說不定當日就算李早不出手，人群中也會有其他想殺她的人站出來替天行道。」

「你的意思，李早殺了她，只是偶然嗎？」場外，一位坐在馬車中的大臣平靜問道。

「我當然認為是偶然，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除魔司的間諜潛心謀划二十年，最終與梅釧拼的兩敗俱傷，後者妖丹出鞘，將肉身交給李早保護，所以李早便趁機殺了她。」

周淵如此回答，馬車內那位大臣聞言，便沒再出聲，似乎是認同了這個結論。

其餘人也是紛紛點頭，照周淵這麼說，可能性也是很大。

「所以她仍舊沒有洗清間諜的嫌疑。」周無極眼看群臣都是沉默，就連談永之也不再說話了，他再度不甘心地咬牙說道。

周淵轉過頭，一臉淡漠地望著他:

「我說了，你懷疑李早，那你就去查，只要你查出來李早跟大夏有什麼勾結，那我就認了她是間諜，怎麼處置你來決定。」

「但如果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在這胡編亂造，甚至大清早的派兵入侵我的宅院，那麼這件事，我就要進宮好好跟陛下聊聊了！」

「你少拿父王壓我！」

周無極面色一白，大腦運轉許久，也沒想到還能在李早身上做什麼文章，於是便將矛頭調轉向了左明秋身上:

「那他呢！」

「當日在劍閣，有兩個黑袍青年當眾殺死了我七弟的五名護衛，在劍閣長老的庇佑下安然無恙，隨後他還取了新日劍給那名長老，幫助他殺死梅釧！」

「你肯定就是那兩人其中之一！」

群臣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左明秋身上，談永之黯淡悲傷的眼神也是緩緩恢復平靜，再次抬頭望來。

他可沒有忘記，劍閣事件中，一共有六名大夏朝的間諜，派除掉那兩個已經定了性的，還有李早，依然還剩下三個。

眼前這身著黑衣，面容俊朗的青年，是否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是的話，他又是什麼身份呢？

「是我殺的，有什麼問題嗎。」

不出意外的，左明秋坦白承認道。

但這一次，場間沒有響起喧嘩，因為眾人都從剛剛吸取到了教訓，左明秋如此平靜地承認，恐怕也早就準備好了無懈可擊的說辭。

周無極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殺死五名皇家護衛，綁架梅花谷女弟子，取新日劍交給大夏的間諜，說你不是夏朝的間諜，誰能相信！」

「我信，因為我不是。」

左明秋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周無極，開口說道:

「那所謂的五名皇家護衛，完全就是找死，我與朋友在那閑聊，他們卻說我們侮辱皇家的威嚴，要求道歉，一言不合還要動手殺我。」

「他們對我起了殺意，難不成我要在那裡等著被他們殺，這江湖當中，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道理了？」

「大周的江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道理。」禮部尚書談永之搖頭否定，望著左明秋問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和你那位朋友都說了些什麼，才讓那五名死去的護衛動怒？」

左明秋聞言，皺眉說道:

「大抵便是，我們二人討論到了大周朝的玄榜，認為上面的天才都是垃圾，若是換周淵來還能與我們一戰，結果那五個人聽了，說什麼也要教訓我們。」

談永之聞言，微微一怔。

玄榜上的天才，都是垃圾，若是周淵來還能跟你們掙一掙仙劍？

周無極聞言，怒極反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可知玄榜可是我大周朝所有年輕一代天驕的排行榜單，你說玄榜是垃圾，豈不是就在說我們大周朝的天才都是垃圾！」

談永之望著左明秋，也是皺眉說道:「這種話，算不得侮辱皇家威嚴，但想必只要是周人聽了，都不會舒服。」

「可我說的事實。」

左明秋回答完談永之，接著又平靜地轉過頭望向周無極，淡淡說道:

「玄榜是什麼東西，不用你來告訴我，哪怕你問一千次一萬次，我都會給你相同的答案。」

「玄榜的天才，就是垃圾。」

「不服，你可以將他們找來跟我試試。」

周無極聞言，剛要開口答應，卻想到了後者輕取新日劍的戰績，便莫名地沒了底氣。

劍閣這一次，去了那麼多的天才，玄榜前三到了兩位，都沒能拿到新日劍，卻被這個人拿到，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更何況，據說他還贏過李早。

李早真的是很強的！

其餘人聽見左明秋的話，更是感到了羞辱，但他們也都好奇，左明秋到底是哪個勢力的天才，才有自信說出這種話。

首先他肯定不是周人。

難道是除魔司的？

左明秋看著面色難看的周無極，再度輕描淡寫地說道:

「殺死那五人之後，我們便想要乘坐空間大陣逃跑，但恰好大陣在修繕，那位除魔司的前輩應是已經決定好了要暴露身份，所以順手救下了我們兩人。」

「而作為回報，我取了新日劍給他，在此之後，我們就沒聯繫了。」

周無極聞言怒道: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你如何證明你不是大夏的間諜！」

全場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左明秋的身上，那些沉默的文武群臣們，都想要知道這個藐視他們大周整個玄榜的狂徒，到底是什麼人。

「因為我是百族聯盟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是大夏朝的間諜。」

「你又如何證明你是百族的人！」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

「笑話！」周無極再度被氣的笑了，他指著左明秋，面色蒼白地嘲諷道:「你以為你是那位百族聯盟的至尊嗎，說名字我就認得你是誰？」

「她確實比我要出名些。」

左明秋沉默片刻，隨後有些厭煩疲倦地抬起手，撕下了臉上的肉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樣貌。

這是一張極為俊逸如謫仙的臉，雙唇很薄，五官立體，神情默然如水。

周無極看到這張臉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人，但卻說不出名字。

左明秋轉過了身，他看向了場間的所有人，於是所有人便都看見了他。

周無極看著左明秋，文物群臣看著左明秋，談永之看著左明秋。

這位禮部尚書的眉頭深深皺起，他必須要承認，這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但他忘了在哪見過。

「在哪見過呢？」

「我曾跟隨掌門真人去過一次皇宮，當時您就在邊上。」左明秋淡淡說道。

百族聯盟他來過很多次，曾經有一次，碧虛真人帶他去到了皇宮，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見到周淵，後者拉著他神經兮兮的講了半天的天道。

談永之聞言，身子猛地一僵，他想起了他是誰，周無極瞳孔急縮，也想起了這張臉的主人，臉色頓時慘白。

如何證明你不是大夏的間諜？

只需要證明你是百族聯盟的人。

如何證明你是百族聯盟的人，難道說出了你的名字，全天下的人就都會認識你？

事實上，是這樣的。

因為他是左明秋，是天師山曾經的道子，是老天師指定的下一代天師，是能越境戰勝那位大周軍中天驕，打遍九州無敵手，輕易便能取得新日仙劍的九霄第一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