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緒雜亂
巫梟不再與蘇欣交談。微紅的雙眼，怒視著眼前早已殘破不已的樹樁。
巫梟心裡突然湧現一種莫名的感覺，覺得自己就早已被世界所拋棄，無助加無奈的感覺，像是飄蕩的炊煙，沒有任何的依靠。內心有一種空落落的憂愁感，像是被風吹起的沙塵，令人憂傷。苦悶充斥著內心，滿滿的，像是烏雲布滿了天空一樣。
巫梟再一次握起血肉模糊的拳頭，一拳一拳，狠狠的往樹樁砸去。
「啪…啪…啪…啪……。」刺耳的聲音猶如鐵釘子般，深深的釘進了蘇欣的耳朵。
蘇欣的心在撕裂地痛。巫梟拳頭在流血，自己的心也跟著流血。
她不想看到巫梟這個樣子，三步並作兩步向巫梟走去，從那潔白衣袖中伸出蓮花般的小手，輕輕地扯了下巫梟那早已被汗水打濕的衣服。戰戰兢兢說道：「巫梟哥哥，小妹真不是故意要說的，巫梟哥哥，你別這樣。」
巫梟揮動那雙強壯手臂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呼……」巫梟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高空，長呼了一口氣。雙手自然垂落，手指微微彎曲。每根手指末都有鮮紅的血滴，「滴答，滴答」掉落在泥土裡。把濕潤的泥土都染了顏色。
「你知道嗎？我討厭那些嘲諷，不屑的表情。我害怕黑夜，害怕睡覺，一趟下，那鬼臉般的臉就會充斥我的大腦，那些表情、那些語言在我腦中回蕩，飄浮，回蕩，飄浮。怎麼樣都甩不掉。」
巫梟眼睛因情緒的激動，血絲如紅色蜘蛛網一般，散布在巫梟的眼睛。看起來異常恐怖。
昔日的羨慕、妒忌的成為如今的嘲笑與不屑。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讓他來接受這一切，太難以接受了。不說十來歲的少年，就算是中年人也不定會能接受。
巫梟突然回過頭來，傷痕纍纍的雙手死死捉住蘇欣的手臂，狠狠的問道：「你能懂嗎？」巫梟雙手不停顫抖，傷口處流出了鮮血，把少女衣服給染紅了一片。
蘇欣感覺到自己那脆弱的小手臂傳來專心的疼痛，臉色蒼白，弱弱說道：「我懂，我懂。」
巫梟緩緩鬆開傷痕纍纍的雙手，身子一轉，再次把身子轉回去，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殘破樹樁上那淡淡的血跡，恨恨的說道：「你是不會懂的，你沒有經歷過，是沒有辦法體會這種感覺的。你永遠也不會懂。」
「呼……」巫梟再次抬起頭，閉上眼睛對著天空長談一聲。情緒恢復了往常，繼續說道：「那種被世界遺落的感覺。。。。」
巫梟沒有繼續說下去，搖搖那疼痛的腦袋，巫梟極度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蘇欣嘴巴微微張開，性感的嘴唇張開了瞬間，又閉合上，欲言又止。
沒有交談聲，小幽谷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蟲的叫聲。顯得如此寂靜。
「呼……」「沙…沙…沙……」
少女那頭髮像烏鴉翅膀那麼黑油油的。濃密而又柔軟的直發，直垂到她的肩上，秋風一吹而過，頭髮在少女漂亮的臉龐前飄動著。
少女那水潤的小嘴唇張開，打破了小山谷的寧靜：「巫梟哥哥，我希望你能放下，或許當個凡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巫梟緩緩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在血紅的眼睛眼前輕輕一帶，把被秋風吹亂的頭髮撥開。
情緒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怎麼可能呢？要是我是你，你如此做嗎？你會放棄修鍊，成為一個凡人嗎？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我是做不到，但我還是會勸你去當個凡人的，因為不想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身體才是本錢，就算你在強，沒有一副好身體一樣碌碌無為。你當個凡人，以你現在的身體的強度，還是鍊氣期兩級，凡人當中早以無敵手，你還追求什麼呢？放棄修鍊吧。」蘇欣大聲的說道。
巫梟緩緩轉過身子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女蘇欣，又低頭看看自己那雙血跡斑斑的手，手的傷口處已經不再流血。血已經凝結住傷口。
巫梟裡外翻轉了下雙手，又緩緩的提起頭，看著動人的蘇欣，淡淡說道：「還記兩年前嗎，那次剛剛接受測試完，我的等階一樣沒有提升。那時候我最落魄。最想放棄，你卻來叫我不要放棄。說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成果的。」
巫梟說著說著，最後苦笑起來：「我信了，呵，信了，太傻了，我居然信了。而且現在還在深信著。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我還會堅信的。這雙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巫梟把血肉模糊的雙手緩緩舉起，放到少女那有靈的眼睛眼，讓她仔細觀察。
蘇欣那動人的臉蛋沒有笑容，眼睛流露出後悔的表情，看著巫梟那清秀的臉龐，「唉，」輕嘆一聲，說道：「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不應該勸說你。要是我沒有勸說，兩年時間，你早已放下了。」
巫梟眼睛沒有焦距，心不在焉，看起來如木偶一般。巫梟想著事情，說道：「是啊，要是真這樣的話，我早已經放下來。現在可能跟著父親和各式各樣的客人談生意呢。」巫梟彷彿看到了當凡人的樣子。
僅僅回憶了瞬間，巫梟的眼睛突然有神起來，看著蘇欣，繼續說道：「幸好這一切都是假的。」
蘇欣搖擺那對嫩小的手，嘆惋道：「錯了，應該是可惜，可惜這一切都是假的。」
巫梟獃獃的看著那漂亮的瓜子臉，久久才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一切順其自然吧。你就不用再勸改我了，我也知道你的用意。」
蘇欣被巫梟看得有點不自在，臉紅耳赤，低下頭，手臂垂下，手指交叉的牽在一起。柔軟的身子左右搖擺，一隻腳在地上畫起了小圈圈。
支支吾吾說道：「要是不改變巫梟哥哥，我父親就不會讓我和你接觸的。」
巫梟苦笑道：「呵，你又偷偷的來看我，就不怕你父親發現嗎？時候也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蘇欣偷偷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巫梟，轉過身子，害羞的說道：「那小妹我就先走了，你不能再繼續傷害自己身體。」
又回到這話題，巫梟臉上就有點不耐煩的表情，想了會兒，最後搖搖頭說道：「這。這不太可能，我每五天就要打斷一個樹樁，要是今天就到此為止的話，剩下的兩天，不太可能完成任務。」
蘇欣輕嘆一聲，看來這次還是老樣子，完全沒有效果。但少女內心還是挺開心的，畢竟今天看到巫梟哥哥。其實蘇欣內心還有點希望巫梟繼續堅持下去，他那一絲不苟的樣子真有男人味。要不是自己父親的原因，自己一定會讓他堅持的。
蘇欣步履輕盈，往山谷下走去。
巫梟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樹樁。
。。。。。。
遠處的少女，再次聽到一聲聲拳擊聲如雷鳴般響起。搖搖頭，忍住沒有回頭看。腳下意識邁大點，快速往小山谷下走去。少女不想聽到這些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