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需要
一夜間,學校便有了廖時薇和佟潯的傳言,傳言喧囂塵上說什麼的都有,有說佟潯和廖時薇在操場搞對像的,也有說佟潯在操場把廖時薇給打了的。
以至於課間的時候,廖時薇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更有不認識她的跑到班級門口來認人。
韓燕子氣得不行,幾次三番想要出去罵人,但都被廖時薇給阻止了。
「算了,最多也就再上半個月的學,中考完了她們還能跑我家來看不成?」廖時薇勸道。
韓燕子只得作罷,但碰上過份的還是會狠狠瞪對方几眼。
周五下午,學校組織拍畢業照。
拍完畢業照時間還早,廖時薇和馬冬安商量后便決定趁著時間還早回家去。
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馬冬安不敢一個人回新溪村,廖時薇便陪著她站在路邊等人結伴一起走,不想,這一等卻等來了她小叔廖國民。
見到廖時薇廖國民愣了愣,還沒想好打不打招時,廖時薇卻已經同馬冬安道了別轉身大步離開了。
廖國民不怎麼高興的對馬冬安說道:「時薇這是幹什麼,怎麼說我也是她叔叔吧?」
「可能是她爸的事,你們誰都沒替她媽說句公道話吧?」馬冬安小聲說道。
廖國民臉色變了變,看了眼走遠的廖時薇到底沒再說什麼。
廖時薇到家的時候家裡沒人,只有二外婆正在自家廚房裡準備晚飯,聽到動靜起身走出來查探,見是廖時薇啐了一口轉身又回了廚房。
放下書包倒了碗冷茶喝,廖時薇便也去廚房準備晚飯。
天都黑透了徐家三姐弟才回來,恰巧廖時薇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時薇,你怎麼回來了?」徐秀娥錯愕地問道。
「今天學校拍畢業照,我看時間還早就回來了。」廖時薇答道。
田裡回來身上都很臟,徐秀娥打了洗澡水在屋裡洗,徐家兄弟倆則拎了水跑廚房邊上的角落裡洗。
很快二外婆的幾個子女也回來了,兩家人共用一個堂屋,兩張八仙桌分別擺放在東西兩側,中間隔著條小小的過道。
昏黃的煤油燈發出昏暗的光,兩家人很少有人說話,只有稀哩呼嚕吃飯的聲音。
很快一餐飯便吃完,徐家兄弟倆出門找人玩,廖時薇和徐秀娥坐在院子里的竹床上乘涼。
「時薇,媽跟你商量件事。」徐秀娥突然開口道。
廖時薇當即坐了起來,看著黑暗中面目模糊的徐秀娥,「什麼事,媽?」
「有人給媽說了樁親事……」
廖時薇有種被當頭敲了一棒的感覺,千防萬防到底還是防了個寂寞嗎?
她幾乎是顫著嗓子問道:「誰,誰給娘介紹的親事?那個人姓什麼叫什麼,家是哪裡的,他是做什麼的,結過婚嗎?」
「他叫秦克成,不是本地人,是潭坊人,說是個鐵路工人吃皇糧的,前頭的老婆死了,沒有孩子。」徐秀娥說道。
秦克成!
廖時薇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她看著徐秀娥,啞著嗓說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嫁人的嗎?」
徐秀娥嘆了口氣,伸手摸了下廖時薇的頭,「媽是不想嫁,可……介紹的人說了,只要我嫁過去,等到了年紀退休,他就讓你頂了他的職,這樣一來,你不但是城裡人還吃皇糧,以後嫁個一樣有工作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我不需要!」廖時薇沒能忍住,沖著徐秀娥吼道:「我說了我能賺錢,我能養活你,為什麼你就是不信?為什麼就一定要靠男人,這世上男人都死絕了,女人就都不活了嗎?」
吼完,眼淚就不爭氣地直往外流。
徐秀娥想到了廖時薇會反對,但她沒有想到廖時薇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一時間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一旁一直豎著耳朵偷聽母女倆說話的二外婆,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廖時薇對徐秀娥說道:「你就是太慣著她了,老話還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攔不了,怎麼你……」
「是你給我娘介紹的吧?」廖時薇大聲打斷二外婆的話問道。
「是我介紹的又怎麼樣?」二外婆陰沉著臉看向廖時薇,暗恨廖時薇一再的壞她好事,想也不想手指便戳到了廖時薇的臉上,「你是專門來克你媽的吧?你媽不想離婚,你逼著她離,你媽想再嫁,你不同意她嫁,她不是你媽是你仇人吧?」
爭吵聲將前後住著的鄰居都引了來。
二外婆的話才落下,便有人問徐秀娥道:「秀娥,真的是時薇要你和國興離婚的嗎?」
「沒有,沒有,不是時薇的意思,是我自己要離的。」徐秀娥大聲說道。
她知道真要把這話傳開了,那廖時薇便要成為眾矢之的。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更別說這婚還是被子女拆的,說得難聽些以後誰還敢娶她進門。
徐秀娥後悔了,她就不該把這些事告訴二嬸的,現在可怎麼辦?仟韆仦哾
二外婆可不會管徐秀娥的一片慈母心,她現在恨不得把廖時薇抽筋剝骨,這樣好的機會怎麼會放棄?
當下便扯了徐秀娥說道:「你好糊塗秀娥,你以為你這樣是為她好嗎?你這樣是害了她,知不知道?」
「二嬸,你別說了,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家的事你不插手,你怎麼……」徐秀娥急得都快哭了,「時薇,你聽媽的話,你回屋去,媽和你二外婆說。」
「還說什麼說?」二外婆一把打開徐秀娥的手,嚷嚷著道:「徐秀娥你腦子裡裝的是屎嗎?那個秦克成有什麼不好?你要為著這麼個白眼狼推了這樣好的親事?」
也不等徐秀娥開口,二外婆便對著眾人把個秦克成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末了還不忘表一番自己的功績,是怎麼好不容易打聽來的人,又是怎麼託人在男方跟前說的項。
當下便有不明真相的人指責徐秀娥道:「秀娥,不是嬸子說你,你一個二婚的到哪去找這樣好的姻緣,做人得惜福。」
「是啊,秀娥,你親娘在世也就只能做到你二嬸這樣了吧?做人得知道感恩。」有人附合道。
徐秀娥急得臉紅白赤可因為嘴拙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廖時薇卻是看著二外婆隱在黑暗中得意洋洋地臉,不緊不慢地說道:「這麼好的姻緣,你怎麼不說給鳳琴姨,鳳琴姨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