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還是做個壞人

徐春雨幹活利索，半個上午的時間便把屋裡的活都幹完了。

「姐，破了窗戶是裝玻璃還是蒙塑料布？」

裝玻璃就得量了尺寸去玻璃店配，蒙塑料布那就簡單了許多，買塊大的透明塑料布往上一蒙就行。

徐秀娥自然是願意省錢，反正這屋子就是晚上用來睡下覺，再說她們能住多久還不知道呢。

這麼一想便說道：「蒙塑料布，反正就是晚上回來睡個覺。」

「那你拿點錢給我，我現在就去買。」徐春雨說道。

徐秀娥從褲袋裡拿出個包錢的帕子，正打算給徐春雨兩塊錢，卻見廖時薇滿頭大汗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不由問道：「時薇，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廖時薇熱得不行，一邊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大步往廚房走擰開水龍頭狠灌了幾大口水，又洗了把臉這才對徐秀娥說道：「今天的雞蛋很好賣，我都還沒怎麼吆喝便賣完了。」

徐秀娥聽得高興，便說道：「那下次我們是不是可以再多收點？」

「嗯，我覺得可以。」廖時薇說道。

今天雞蛋賣完她都準備走人了，還有人追上問她要雞蛋聽說賣完了，還問她什麼時候再來賣。回來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肯定是之前買過她雞蛋的人幫著打了廣告，她覺得下次可以試著多收幾斤。

「媽，小舅你們吃過了嗎？」廖時薇問道。

徐秀娥「哎呀」一聲，「看我，我給忙忘記了。」

廖時薇傻眼了。

她看看徐秀娥，再看看徐春雨，半天才問道：「舅，你不餓嗎？」

徐春雨嘿嘿笑了說道：「我以為是要等你回來一起吃。」

廖時薇瞬間無語了。

當下母女倆手忙腳亂的生火做飯，廖時薇拿了四個雞蛋出來，「我小舅兩個，我們倆一人一個。」

「我就不吃了，你和你小舅一人兩個吧。」徐秀娥說道。

廖時薇沒反駁，反正雞蛋煎好了吃不吃或者是吃幾個是她自己做主。

很快麵條煮好，廖時薇給徐春雨的碗里卧了兩個荷包蛋，她和徐秀娥碗里也各自一個，徐秀娥見了便要把雞蛋夾她碗里，廖時薇也不多說端起碗走了出去。

一口面才下肚，卻見姚老太拄著拐棍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個面相慈祥的老太太，才進院子便指著端了碗坐在屋檐下大口扒著的徐春雨說道：「喏，我說的木工師傅就是他。」

徐春雨抬頭看看姚老太，又看看她身邊眯著眼打量她的另一老太太，「嬸，有事？」

「嗯，是有點事。」老太太說道：「姚婆子說你是個木工師傅，我家的大衣櫃壞了，你去幫著修修行不行？」

「可是我姐這裡的活還沒幹完啊。」徐春雨為難地說道。

他到不是不願意幫忙，是想著忙完徐秀娥這邊的活還得趕回家，這會兒一天就兩趟客車，錯過就得走路回去了。

廖時薇卻是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小舅，我們不是就差窗戶上蒙塑料布嗎？這活我和我媽都能幹，你去幫這位奶奶看看吧，老人家都上門了不是？」

徐秀娥也是心善的，當下也勸著徐春雨，「時薇說得對，這裡的活我和她就能幹了。」

「那行，我先去嬸子家看看。」徐春雨說道。

心裡想著，他手腳快點，應該誤不了回家的車。

三兩口扒完碗里的面，徐春雨跟著老人走了。

徐秀娥在廚房收拾碗筷，廖時薇拿著扇子坐在門口扇著風。

「去客車站擺攤，還得準備兩張摺疊小桌和幾個小凳，我看到院子里有幾塊板子不知道能不能用。」廖時薇說道。

「用肯定是能用的，只是……」徐秀娥覷了眼躺在屋裡歇午覺的姚老太，輕聲說道：「那都是她的，扔了她不可惜，我們要用的話怕是就得要錢了。」

她收拾院子的時候就打了那幾張板子的主意，就是擔心姚老太開口要錢，才一直不提這事，眼下什麼都還沒做就那麼多錢花出去了，能省她肯定是要省的。

廖時薇想了想，搖著扇子起身去找姚老太，「姚奶奶，你睡著了沒？」

「睡著也沒被你吵醒了，進來吧。」姚老太從生床上坐了起來說道。

廖時薇笑著走了進去，在靠門邊的竹椅里坐定，開門見山地說道：「姚奶奶，我媽之前清出來的那幾塊板子你還要嗎？你要是不要的話就給我們吧。」

「怎麼就不要了，劈了當柴燒不好嗎？」姚老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劈了當柴燒！

廖時薇笑容一滯，但下一刻卻是笑了說道：「當柴燒可惜了，你賣給我吧，我媽擺攤缺兩張小桌子。」

「擺攤？」姚老太上下打量一番廖時薇，然後問道：「在哪裡擺攤？打算賣什麼？」

「客車站，熱天賣仙草糕，冬天賣熱湯和蘿蔔絲餅。」廖時薇說道。

姚老太似乎並不相信廖時薇的話，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又探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恰巧和正探頭看過來的徐秀娥撞了個正著，徐秀娥賠著小意笑了笑，老太太卻是收了目光，對廖時薇道：「你媽可不像是會做生意的？」

「小生意，能混口飯吃就行了。」廖時薇說道。

姚老太又看了她幾眼，末了，突然扯了嘴角綻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說道：「行了，那幾塊板子就送你了吧。」

「謝謝姚奶奶。」廖時薇一臉高興地說道。

話落起身便打算離開，想著把這好消息告訴徐秀娥，但卻在即將走出去的那一刻，又腳步一頓，回頭對正打算重新躺回去歇午覺的姚老太說道：「奶奶，不白要你的板子，以後每天都請你吃碗仙草糕。」

姚老太身子僵了僵，稍頃，卻是擺了擺手，「我老太太可不是那種嘴饞的人，行了，趕緊出去吧，別耽擱我歇午覺。」

「哎，知道了，我這就走。」

才出門口便看到等在外面的徐秀娥，廖時薇才要開口，徐秀娥已經說道：「我都聽見了，老太太是個好人。」

屋裡床上躺著的姚老太太聽到這話，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似笑非笑，好人？如果好人是像她這樣的結果，那她還是做個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