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番外四
【再次強調這個番外只是假設,本篇的月野宙是很有原則堅持底線的人,做不出這種事,這只是一個番外!一個番外!一個番外!注意區分!】
第4章
降谷零從來沒想到月野宙會對自己動手。
額頭上的觸感散發著冰涼的寒意,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錯愕和震驚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宙?」他遲疑的叫了一句。
「現在叫我五條先生。」五條咒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我已經重複很多遍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以前他一直叫錯五條咒可以不計較,但是現在不行了。
雖然……暴露也無所謂,只是還不是時候,現在暴露稍微有點麻煩。
他的子彈已經上了膛,拉開了保險,甚至他本人也只是隨意地靠在椅背上,他舉起的左手就像是以前一樣抬起,而降谷零向前傾的動作在這個時候簡直就像是主動把自己的頭往槍口上頂一樣。
降谷零感覺出來了。
他沒有在開玩笑,如果自己再叫錯名字月野宙會生氣。
是因為現在特殊時期叫原來那個名字會暴露是嗎?
但他認為,這種嚴肅的時刻應該用最嚴肅的狀態來對話,而不是現在這樣——
「五條先生。」他還是妥協了,但槍口依舊沒有從他的眉心撤開,五條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手卻一直搭在扳機上。
「這不是會叫人嗎?」五條咒笑道,「那以前為什麼不叫五條先生呢?」
以前辦公室是他自己的地盤,不會有人監聽,也不會有人發現兩個人的交流,最主要的是,以前他們叫自己的名字會讓他覺得自己還要堅持本心。
能讓自己覺得自己還是「月野宙」而不是「五條咒」。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受夠了。
或許會被人唾棄,或許會面臨追殺,甚至會讓某些人失望,顛覆自己在他們心裡的形象和認知。
這些都無所謂。
現在他在乎的東西已經不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五條咒總算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選擇在**中迷失自己,因為那很簡單,也很快樂,至少比以前輕鬆很多。
他不打算真的背叛所謂的正義,只是……他打算換一種方式,而這些所謂的朋友已經被他排除在外了。
曾經他以為朋友會是拉住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在手裡,甚至為此隱藏了一部分自己的情緒,只是這種退讓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
卻沒有想到那是雪崩來臨前的最後一陣風,一陣雨,甚至是那最後一片落下的雪花。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五條咒不會怨恨他們,但也不會原諒。
因為的確是他們讓自己變成的這樣。
為了別人而活是沒有必要的。
只有自己才能改變一切。
只有自己才能救贖自己。
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在他下定決心之後再去討論這些就已經變得毫無意義,與其糾結這些,不如想一想怎麼把這些傢伙控制起來。
森鷗外和太宰治還有用,暫時不需要把他們囚禁,而降谷零他們就沒什麼用處了。
甚至連人質的作用都沒有。
因為公安的那些傢伙不一定會要降谷零他們。
或許吧。
這是他的籌碼。
「我以為……這是我們之間的特殊稱呼。」降谷零是回答道。
「特殊稱呼?難道對你來說我是特殊的嗎?」五條咒問他:「是朋友?同事?背叛者?亦或者是其他的身份?」
他的話有些咄咄逼人,像是想要一個認真又準確地回答。
降谷零可以立刻回答他:「當然是朋友。」
「那你為什麼要懷疑我背叛了呢?」五條咒問他,「因為我不肯告訴你我這麼做的目的?還是因為我殺了人?」說完這句話之後,五條咒主動把槍拿了下來。
威脅自己性命的槍械被挪走,可是降谷零卻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很可怕。
面前的人很可怕。
他甚至懷疑……這個人的內里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月野宙是絕對做不出威脅自己這種事的,剛才的一切都讓他陌生,彷彿面對的不是自己的故友,而是一個陌生的,正在逼問自己的敵方首領。
明明以前自己來找他的時候哪怕對外再怎麼嚴苛,他都會在私下裡露出柔軟的一面,像是還在警校一樣相處,更不會表現出敵意和審視。
也是因為這樣,降谷零才會相信月野宙不會對他動手。
可是現在,即便月野宙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好似剛才在開玩笑一般,但降谷零依舊能夠察覺到月野宙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這點從稱呼的改變也看得出來。
往常月野宙讓他們改變稱呼是為了防止身份泄露,現在的月野宙讓他們改名,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變了很多。」降谷零支起身子,看著月野宙,他比坐著的月野宙要高許多,這個角度有些居高臨下,不像是回答問題,甚至有些像是逼問,他連忙找了個凳子坐下,保持平視和月野宙說話。
對面的人扭頭看向他。
他半張臉藏在陰影裡面,降谷零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像似笑非笑,又好像在打量自己,想從自己身上得到某一個答案。
「我明白,當我們成為卧底之後就身不由己了,但你變了很多。」
「你也變了很多。」五條咒說:「至少在警校、不,從在我們認識的時候開始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你信任我。」
這是真的。
懷疑和不信任是從他們開始工作,各自成為了卧底開始的。
「對。」降谷零沒有否認。
「你懷疑我是叛徒,你覺得我會在黑手黨的世界里沉浮,被**迷了眼睛?」
降谷零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在調查我。」五條咒笑著說,「從之前諸伏景光來質問我變沒變之後就開始調查了,怎麼樣,查出了什麼?」
降谷零一怔。
他沒想到月野宙竟然什麼都知道。
他以為他們的調查應該不會驚動月野宙本人,可是月野宙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知道了他們正在調查月野宙這件事。
他怎麼會知道的?
「抱歉。」降谷零低下了頭。
其實他也明白,從他們兩個開始調查月野宙過往開始,這份同事情……或者說是友情就已經變質了。
一旦摻雜懷疑,他們的友情就不再單純,甚至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對月野宙的那一點不同於普通朋友的情誼都變了。
他很懊悔,很苦惱,他明白自己開始調查后這一切都會改變,但他還是做了。
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月野宙會把事情直接當著他的面挑出來。
「你別怕,我不生氣。」五條咒發現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笑著和他說話。
明明應該失望的。
在知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開始調查自己的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知道他們開始懷疑自己的時候就明白他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些人了。
口口聲聲說信任自己,但私底下卻還是在調查,一樁樁一件件做的事——
哪一點是信任了?
這就是信任嗎?
哪怕是才相處幾年的中原中也都能因為自己的命令毫不猶豫地執行有可能會死的計劃,甚至連幾乎沒怎麼相處的織田作之助也能信任自己,在已經脫離了港口黑手黨這個苦海之後還會涉險幫忙。
為什麼和自己相處了五六年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不可以呢?
如果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不信任自己他還能接受,畢竟認識的時間算不上長,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不信任的確是傷到他了。
「宙、五條先生。」降谷零臨時改了口。「不管如何,我都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五條咒好似被逗笑了:「朋友什麼的,那我問你一句,如果今天坐在我這個位置,做了和我同樣事情的是諸伏景光,那你會去調查他嗎?」
這話一出口,空氣都沉默了。
降谷零在月野宙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有了一個答案。
不會。
因為他和諸伏景光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知道諸伏景光的一切和秉性,自然知道諸伏景光是個溫柔的人,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也絕對不會改變自己,更不會在黑暗之中沉淪,更不會被欲/望腐蝕心智。
所以如果諸伏景光這麼做了,他只會認為諸伏景光是有什麼苦衷,更不會去調查他,懷疑他。
降谷零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個假設,因為他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原來這是區別對待。
他想要辯解,說因為他和諸伏景光是從小長大的好朋友,這才不用擔心什麼。
可是月野宙也是相處了五年,加上工作也相處了七八年的朋友。
這已經不短了。
是他們人生的三分之一。
月野宙這個人佔據了他整個人生命的三分之一,可是即便佔據了三分之一,他依舊還是區別對待了。
所以他沒再開口。
降谷零的沉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五條咒往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更像是塵埃落定,得到了他那個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降谷零是這麼想的,那諸伏景光也是這麼想的。
他本以為自己特殊,但並不是。
當這個結論出現在五條咒的腦海中時,他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
但其實並沒有。
他只覺得果然如此。
他睜開眼睛,看著裝修豪華的辦公室屋頂,這個房間裡面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降谷零的急促呼吸聲。
「我好難過。」五條咒的聲音有些壓抑,但他被黑暗藏起來的身體卻毫無表情,彷彿說話的是另外一個人。
好吧,他要做一件很壞的事了。
「我本來不想這麼乾的,可這是你們逼我的。」
真正導致他背叛的原因,為什麼不能是降谷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