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 158 章
朗姆被轉送到了降谷零臨時進行布置的顱磁儀的房間內。
萩原研二在將顱磁儀送來之前就已經將所有數據都設定好了,朗姆被綁著送進了儀器里。
嗡嗡的震動聲隔著防護玻璃傳出來,科警研特別合作的警官在房間裡邊驚嘆邊記錄著朗姆的腦部數據,實時傳遞圖像的顯示屏上,藍色和紅色的色塊不停地變幻著,像是正在努力撲滅火的水一樣,隨著右上角標誌「」圖標的閃爍,藍色逐漸吞噬掉了紅色。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后,科警研的警官才終於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事情很順利,雖然警官的建議是先讓「被測試者」休息幾天,狀態穩定下來后再進行問話,但是降谷零已經無法再忍受更多的等待時間了。
朗姆注視著他的眼神毫無波動,不是運籌帷幄的那種平靜,是沒有情緒的空白。
四周的攝像機和錄音設備運作著記錄朗姆的各種表情和動作,被安排來負責問話的風見裕也詢問他:「你的名字是什麼?」
「朗姆。」
風間裕也更仔細地問:「在成為朗姆之前,你的真實名字是什麼?」
朗姆還是回答:「我是朗姆。」
風見裕也還想繼續挖出他的真名,卻被降谷零抬手打斷了。
九十九清祐介紹過,顱磁儀只能抑制住腦中「主動」的那一部分,於是控制語言和行為的就成了「被動」那部分。朗姆自我認可的身份就是黑衣組織中的「朗姆」,再怎麼問也只能得到「我是朗姆」這樣的回答。
降谷零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鋒利的眼神像是要刺入朗姆的腦中查看答案一樣。
他直接詢問道:「那些暴露了身份的公安,你們把他們怎麼了?」
「他們成為了研究院的實驗器材。」
將活生生的人說成是實驗器材這種話……
「說得具體一點。」
朗姆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甚至露出了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這讓降谷零無法判斷他是否還在被控制著。
他回答說:「研究院正在進行的核磁共振控制病變細胞的項目停滯了許久,有了那些警察對實驗做出的貢獻,項目很快就有了新的進展。」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
「哪一個,研究院?」他艱難地問,
在朗姆回答之前,他已經有答案了。
「清本——研究院。」
「現在他們在哪裡?」
「……在一個輻射高於普通地區也不會引起注意的地方。」
——十八號研究所。
在那裡。
——
十八號研究所所處的地方曾經發生過放射性元素泄露的事故,雖然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后,輻射強度已經降到了標準值以下,但肯定還是比其他地方要高上一些。
挖掘隊在用最快的速度對十八號研究所的大樓進行拆除工作。雖然表面上佔地面積並不大,但是十八號研究所下方的隱藏基地卻很難處理。
本身在建造時就不是很符合規定,破碎機在開鑿周圍一圈的路面時,十八號研究所的樓房轟然一聲搖搖欲墜。
在場的所有人都穿著白色的隔離防護服,除了過於明顯的身高差距外根本看不清身材也看不清臉,就算是熟悉的人,想要辨認出彼此的身份也是件困難的事。
因此沒有了被其他人認出的風險后,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難得地可以和降谷零他們近距離地站在一起討論。
松田陣平說:「很早之前的某個晚上,我在送清祐回研究所的時候,地下實驗室應該是正在進行某項實驗,傳出來一種嗡嗡震動的聲音。我摸著研究所的牆壁時明顯感受到了震動,那個時候我只以為是研究所的地底下藏了某樣體積特別大的實驗儀器,現在看來......」
「是因為這棟建築本身就不是很穩固,組織在建造它的時候恐怕就抱著讓它在意外中坍塌的目的。」
強烈要求和諸伏景光一起到這裡來的秋谷苦笑道:「幸好在那之前大家就已經搬離了,不然恐怕是要全部都一起被埋在裡面。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了,但我應該是挺喜歡他們的。」他感嘆:「真可怕啊......」
「清祐呢?」諸伏景光小聲地問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比了個只有他們能看懂的手勢,意思是在家裡,很安全。「我和小陣平勸他不要過來。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也算是屬於他的研究所了,讓他看著自己的研究所被這麼暴力地拆掉,大概會不高興的吧。」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而且......事情涉及到了我們沒想過的地方。以防萬一,在調查清楚之前還是先不要讓他過多地參與進來吧。」
「不過,我相信清本夫婦不會是壞人。」
探測器探測到了輻射強度最高的區域,在各種重型機器造成的巨大噪音下,施工隊大聲叫喊著把破碎機開到了標記出的區域,水泥地面一點點地被破碎機破除開來。
「挖到了!挖到了!」有人大聲地喊著,「不能再繼續挖下去了,下面的路面很不穩固,繼續挖會塌陷下去的!」
巨大的挖掘機和推土機圍住的那個坑洞中,灰色和棕色的碎泥塊和石塊堆在一邊,中間露出一些灰白的顏色。
十八號研究所的地底下埋藏著數十具屍體,全部已經變成一根根零碎的骨頭了,甚至無法從中辨認出一具完整的骨架。
「沒想到......」降谷零皺著眉。
法醫團隊準備去查看屍體的狀況,降谷零給法醫讓開了位置,而秋谷卻一直獃獃地站在原地,直到降谷零拉了一下他,他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秋谷?」
「嗯、嗯?怎麼了?」
降谷零想起了松田陣平曾經的懷疑。他一直認為秋谷這種在戰鬥方面沒有某一方面特長的人並不符合公安篩選潛入搜查官的標準,但是和秋谷接觸過之後,他也產生過同樣的懷疑。
「你在想什麼?」他問。
秋谷沉默了兩秒鐘后卻說:「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