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納米晶元
林折明白身後的沉默里包含了多少千言萬語,但他現在必須要繃住!
好在整個設備並沒有被炸的太散,稍微用麻繩緊一緊,就恢復如初。
林折並不覺得這個設備真的能玩出花來,他只想按照任務的要求去做,哪怕被關進精神病院,也比被系統當場撂倒的好。
「我知道您不信,其實我也不信,但這就是……咦?」
正當林折做最後的檢查,看看有沒有飛出來的零件滾到床底下,省的系統又說他操作不當時,突然察覺到一個小細節。
組裝的時候,系統讓擺一瓶礦泉水放在設備的左側,但林折在貼吧講解的時候,順手拿起來喝了一半。
難道是這麼個操作不當?
林折拿起那半瓶礦泉水,遲疑片刻後到廚房將它灌滿,緊貼設備左側放好,屏著呼吸重新將那兩節五號電池插了進去。
而在林折家裡掃視,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安全隱患的公職人員,轉過頭突然發現林折不對勁,急忙大喊。
「張世豪同志,請立刻停下你的行為舉動,非常危險!」
林折當然知道這樣做很危險。
但危險這個詞相對於抹殺這個詞來說,多多少少溫柔了些。
下一刻,繁雜密集的圖案自設備的縫隙中映射在牆壁上,整個房間彷彿變成了一場鐳射燈光秀,令人炫目。
同時其發出讓工科生沉醉的運轉聲,真的會讓人以為是某個高科技設備。
問題是,林折記得清清楚楚,裡面唯一的光源,就一個學生宿舍用燈的燈泡啊!
在林折震驚的時候,那個公職人員警惕的靠了過來。
「怎麼回事!」
「設備啟動了。」
「立即關掉!」
「馬上就好。」
「關掉!」
林折咬著牙想再拖一拖,不過設備也與此同時停止了運轉。
一枚拇指蓋大小的黑色方片,從設備前端用抹布包住的地方掉了出來。
林折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手心,仔細觀察。
而上面就極其粗暴的寫著幾個中文漢字。
【七納米晶元】
什麼鬼東西?
不應該是字母和數字搭配的代號嗎?
而且這玩意為什麼看著像個成品,光刻機能直接產出晶元成品的?
林折尚且一臉懵逼,更別說旁邊的公職人員。
「好了,張世豪同志,先把設備關掉。」
等林折把電池摳出來,公職人員仔細打量下設備后,拍了拍林折肩膀道:「最近,是怎麼了嗎?」
「沒怎麼啊。」
「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沒。」
「那怎麼……」公職人員有些為難的指了指光刻機道:「想到弄這麼個東西。」
「興趣?」
「好吧,那你有沒有過一些……病史?」
系統在與林折綁定的時候,禁止他對外界透露一切相關訊息,否則就是抹殺。
「我大概了解您的心情。」林折沉了一口氣后蹲下,從頂部的塑料盤開始拆解這個設備,一邊拆解一邊說道。
「光刻機可以說是人類工業文明史上的桂冠,它的存在代表著近四千項專利和數份絕密技術檔案,也因此誕生了十幾個諾貝爾獎,其完整的研發過程說是需要全球鼎力支持都不足為過。」
「所以我手搓了光刻機,完全就是對人類工業技術的褻瀆。」
「但即使如此,我還是請求您相信我。」
「因為,我經歷過比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折指著桌子上被拆卸完畢的各種零件,語氣懇切的說道:「而且就用這些東西,發出您剛才看到的那些鐳射光線,還有不知道怎麼被生產出來的晶元,您不覺得很詭異嗎,不好奇嗎?」
公職人員的看著林折無比認真的眼神,重新審視了一遍被拆解下來的各種設備零件。
五個小時后,凌晨三點,林折非常乖巧的坐在等候室里。
「小夥子,吃點宵夜嗎?」
一個非常和藹的制服大叔坐在了林折的旁邊,遞過來一個已經涼了的包子。
「不了,謝謝您。」
「我看你,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啊。」
「什麼……樣子?」
「說你手搓光碟什麼的。」
「光刻機?」
「哎呀,還啥光刻機,非較這真幹啥,本來啥事都沒有的,現在怕你繼續搞破壞,萬一給你記一個危害公共安全,你圖啥啊。」
「我……」
「行了,吃點吧,」制服大叔把包子放在林折旁邊的椅子上,離開的時候語重心長的說道:「一會可別倔了啊,不然你真得在這兒待兩天。」
【18:14:37】
林折看著眼前漂浮不定的系統倒計時,煩躁的撓了撓頭。
這根本不是倔不倔的問題啊!
閆志鵬學的專業是材料科學與工程。
但是作為一個末流大學畢業的他,這四大天坑進去就是白給,畢業即失業。
不過他混了四年後,還是靠著家裡的強硬實力,進了體制內。
雖然周圍人都不太看得起他就是了。
每次值班都有閆志鵬,他已經當了快兩個月的苦力了。
今天又被叫了出來,據說是處理危險物品,搬回所里,一開始他還有點害怕,不知道是怎麼個危險。
但到了之後,聽說是光刻機,當場神色一凜。
光刻機?
掩模對準曝光機?
這不是涉密嗎?
我專業的啊!
閆志鵬掩飾住自己的興奮,幾步跨上樓,進場后聲音無比低沉而略帶停頓的問道。
「光刻機,在哪?」
隨後在場的公職人員指著一堆垃圾,讓他收拾。
嗯?
看不起我?
閆志鵬冷哼一聲。
所里的也就算了,你們這幫連個編製都沒有的憑什麼?
但,可以理解。
畢竟你們怎麼可能知道光刻機代表著什麼。
恐怕過不了多久,上面都會來人。
要趕緊參與進去。
「叔叔,我是學材料的,懂這個,」閆志鵬一臉懇切的對一個上了點年紀的公職人員請求道:「就讓我看看吧。」
但對方依舊指著那堆垃圾罵道:「就這堆破玩意,那小子非要說自己手搓了光刻機,要上交給國家,還讓我們給他喊個專家過來鑒定。」
「本來想著把東西給他沒收就得了,當沒事發生,過兩天再讓他去趟所里接受下安全教育,結果這小子腦袋死軸,不給他鑒定就要跳樓,自燃,一副尋死覓活的,把劉隊都驚動了,不然哪會來這麼多人,真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
「所以我們現在正挨家挨戶的調查呢,也正在聯繫這小子的父母,叫什麼張世豪,毛病的他,估計精神上有問題。」
閆志鵬聽的嘴角直抽。
感情是民科吧的大神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