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觀表演賽 比武。
溫明蘊趕到北疆的時候,恰逢臘月,即將過年,處處變得熱鬧起來。
正如程亭鈺所說,這裡與望京當真是民俗風情完全不同,像是到了另一方天地一般,透著十足的新奇。
她感受了一番北疆的過年氣氛,倒是一樣熱鬧,將軍府搭建起擂台,讓勇士們上去比拼,當然都是點到為止,並不會打得太兇悍。
每日午後,都有不少百姓聚在擂台下面,時不時地鼓掌喝彩,十分熱鬧。
這樣的盛事,溫明蘊自然也會來湊熱鬧。
程晏已經和一幫少年們混到了一起,他剛離開望京之後,只覺得北疆這裡處處透著一股自由的氣息,而且玩的遊戲都很有意思,不像望京追求文雅,總是喜歡吟詩作對,曲水流觴。
而到了北疆之後,這裡以武會天下,摔跤角逐盛行。
哪怕是幾歲的小童,聚到一起比拼得都是摔跤,贏者可以拿走彩頭,可以是一口饅頭,半塊糖,甚至一個顏色鮮艷的石頭。
溫明蘊走下馬車的時候,恰好看到幾個**歲小童,圍在一起喝彩,而中間則有兩個小傢伙抱在一起摔跤。
別看他們年紀小,但很顯然無論是身形,還是絆倒對手時使用巧勁,都彰顯了他們對摔跤的熟悉程度,打得有模有樣。
她駐足看了片刻,才走進酒樓,登上三樓雅間,透過窗戶看向正對面的比武高台。
「這位夫人,今日要比拼的勇士名單在此。」小二奉上一份名單,上面寫清楚了打擂人的姓名,以及大概信息。
溫明蘊正看得入神,忽然樓道里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就是踹門聲。
還不等紅楓詢問是誰,只聽「哐——」的一聲,房門已然被踹開了,一個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糙漢子闖進來。
「你們別出聲,底下有狗侍衛在追我,借我避一避,等風波過去了我就離開,絕不傷害任何一人。但若是你們不配合,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他直接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鋥亮的刀刃對準他們,散發著一片冷光。
紅楓和綠荷立刻往前邁了兩步,將溫明蘊擋在身後,不讓那賊人的眼光看到她。
「我不與你們身後的主子為難,你們倆丫頭隨便過來一個,到我面前來當人質,等——」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陣冷風拂過,有什麼東西擦著臉而過。
糙漢子立刻回頭,就見身後的柱子上扎了一根銀針,還扎得很深,只留下針尾後面的一截紅線。
這樣的快准狠,足見那人手下留情了,否則這針不會在柱子上,直接扎穿了他的喉嚨。
他雙腿一軟,當場就踉蹌著跪倒在地。
原本凶神惡煞的神態全都不見了,只剩下驚慌失措。
「哪位好漢爺爺在後面,我不知道這屋子裡待得是貴人,只是為了躲躲災,我這就走——」他連忙握拳作揖,聲音都在打顫,連滾帶爬地往外走。
只是還沒能出房門,就聽見走廊里又傳來一陣吵鬧聲,這其中最響亮的還是一道女聲。
「兔崽子,你們私下賭博被查到,竟然還跑到姑奶奶這裡躲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你的同夥在哪兒,姑奶奶今日就要把你們都滅了!」
很快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子,就提溜著一個瘦子進來,那瘦子原本不想走,用力掙扎著,哪知被她一腳踹過去,當場就老實了。
「你們沒事兒吧?我是隔壁雅間的客人,忽然有賊人闖進來,怕他們不止一個,就趕緊來瞧瞧。」那女子進來之後,脆生生地開口。
她的視線在溫明蘊一行人身上滑過,見她們沒什麼大礙,才鬆了口氣。
「這裡果然也有賊人,說,你們還有沒有同夥?」她走上前,一腳踹在糙漢的屁股上。
「沒有沒有,就我們兩人。這位姑娘、女俠,我們還沒開始賭呢,您就放過我們吧。」
女子輕嗤一聲:「少啰嗦,武鳴將軍三番五次說過,不允許以此開賭局,你們開私下賭坊還不夠,竟然來酒樓里拉客。」
正說著話,樓下的掌柜領著兩個兵士過來,將這兩個賊人帶走。
掌柜的連忙安撫她們:「兩位貴人對不住,這是我們酒樓的疏忽,讓這些宵小之輩混進來了。兩位有沒有受傷?我已經吩咐小二去請大夫了,稍後還有好茶送上。最近年節又有摔跤表演賽,很多賭鬼按耐不住,不止自己想入場,還想拉著別人入火坑,這才鑽了空子……」
這掌柜的不愧是開門做生意的人,說話做事都十分妥帖,不僅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還仔細解釋一番。
那女子揮了揮手:「我沒什麼事兒,主要看看這位夫人。」
溫明蘊輕笑著擺手:「我也無事,掌柜的辛苦了,大夫就不用了。賊人未能近身,就被護衛攔下了。」
掌柜的見兩人如此好說話,當下就歡喜地點點頭,立刻離開了。
「這位夫人瞧著面生,恕我眼拙,不知府上貴姓?」這女子輕聲詢問。
「我姓於,單名一個英字,兄長在北疆軍中任職。」她主動自報家門。
「姑娘好眼力,我的確是剛來北疆不久,我姓溫,行三,夫君姓程。」溫明蘊客氣地點頭。
「原來是程夫人,我聽兄長提起過你。」於英雙眼一亮,語氣歡快地道。
「你兄長是何人?」溫明蘊一怔,心想自己剛從望京過來,也沒幹什麼事兒啊,怎麼就在北疆出名了,都遇到相識的人了。
「我兄長是於鍾,他之前去了趟望京回來,他跟我提起過您,說是與程家人有緣,見過幾面。」於英眨了眨眼,顯得有些狡黠。
溫明蘊一聽,頓時有些尷尬,她的確見過於鍾,只不過那時候是程國公狀告程亭鈺非程家子,弄一出滴血驗親的戲碼。
當時在皇宮裡,又是一陣忙亂,根本顧不上和這位於將軍交流,只是打過招呼的關係。
沒想到於鍾竟然告訴了他妹妹,也不知道當時的情形說了多少。
於英似乎看出溫明蘊的尷尬,立刻開口解釋:「夫人放心,兄長雖然是個粗人,但不是個愛嚼舌根子的人,他只是說去望京城見識了許多大世面,要我文靜一下,不要成日里喊打喊殺,那個時候他就舉例說瞭望京女子的儀態,其中提到了幾位貴夫人,其中我只記得城南王妃和您了,其他人的姻親關係奇怪八繞,兄長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溫明蘊笑著點頭,於鍾顯然是稍微提及幾句,這樣也不算什麼。
「於將軍乃是爽快人,不拘小節。」她客氣地回了一句。
於英一聽有人誇她哥哥,當下就更加歡喜了。
「我可以喊你溫姐姐嗎?」
「可以。」
「溫姐姐,我一見你就覺得歡喜,之前兄長說望京的貴婦人貴女們,氣質不同,我還不相信,只覺得她們定是柔弱不堪,一說話就落淚那種,但是我一見你才知道他說得不假,你讓我覺得甚是親切,只想著與你一處玩耍。」於英的眼神亮晶晶的,她始終盯著溫明蘊的臉看,似乎都捨不得挪開目光一樣。
溫明蘊頓時好笑,立刻取下手腕上的鐲子給她戴上。
「你都這麼說了,看樣子今天這個見面禮是省不了了。一般都是長輩給晚輩的,不過你既叫我一聲姐姐,那就得收著。」
於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想拒絕,但是溫明蘊顯然很會說話,讓她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傻愣愣地被戴上。
「那我要回禮,可是我穿成這樣,也沒東西可回。等我之後家去,仔細給你準備一份大禮。」於英摸了摸手上的玉鐲子,總覺得有些彆扭,因為她很少戴首飾,但是心中又有些歡喜。
「不必要什麼大禮,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清楚,你給我講講這次的摔跤比賽。」
溫明蘊這話一出,於英就積極地介紹起來。
「這其實算表演賽,並不是要拚命的,主要是為了好看,偶爾要耍幾招花架子。參賽者都是今年舉辦的勇士大賽的前一百名,到時候如果姐姐覺得誰打得精彩,就可以讓小二送去彩頭。」
「表演賽是要打得好看,但是輸贏不那麼重要是嗎?」溫明蘊瞬間就發現了要點。
於英點點頭:「的確是這樣,這是表演賽,贏了沒什麼獎勵,但是看客會給許多彩頭。往年經常會出現,打輸了的人,反而拿到更多的彩頭。因為追求不同,結果不是那麼重要,所以用這些比賽來開賭局,是不被允許的,以免出現有人故意跟賭坊勾結,打假賽的情況。」
她這麼一說,溫明蘊就清楚了,難怪方才的兵士要追擊賭博的人。
「賭坊不準開賭局,但是肯定有人忍耐不住,私下開賭局吧?」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提起這個話題,於英明顯有些惱怒,跟著點頭:「那些賭狗,真的死性不改,戰神下令不許以表演賽開賭,明明是為了他們好,他們偏不覺得,還說官府要絕了他們的活路。這種比賽開賭局,分明就是把錢往賭坊手裡送。」
「不說這些掃興的,姐姐,你來北疆之後,近距離見過戰神嗎?」於英揮揮手,主動更換話題。
溫明蘊搖頭,她在望京倒是接觸過,但是來北疆之後,一面都沒見到。
「那我帶你去看啊。在酒樓的雅間,雖說正對著舞台,但是隔了這麼遠,什麼都看不清楚。我認識那裡的兵士,可以帶你進入內圍,能見到我們北疆許多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她興沖沖地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