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醋

第十章 吃醋

第十章吃醋

「柳兒.」

他張口,聲音沙啞低淺,胸口處似有火燒起來,抱著她徑直走入內室。

這一晚,他又連著折騰了她好幾次,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勁似的。

翌日,姜知柳醒來時,天已大亮。奴僕說陸行雲見他睡得沉,不讓打攪她,並說她若喜歡,可在此小住幾日,他晚上就回來。

聞言,她心中一暖,便安心在這小住,游湖尚景。傍晚時,書庭打馬趕來,說陸行雲遇到緊急公務,今日回不來了。

雖然有些失落,但她並未說什麼,點點頭,讓書庭走了。因陸行雲沒有回來,晚膳她也興緻缺缺,胡亂湊合了幾口。

半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小腹有些憋脹,便悄然起身,找地方小解。此刻外面細雨蒙蒙,她連忙舉著袖子往回走。

忽然,不遠處的角門外傳來兩聲響動,她常年在外歷練,倒也不怕,便走過去打開門。

見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便把燈籠湊過去,是一位灰袍書生,頭朝下,趴在那裡。

「喂,你醒醒!」

「可其他人都告假了,剩下的老嬤嬤又病了,下不了床,這附近又沒別的人家,所以我只好把救回來,用酒給他退熱。」

腳踝上一陣刺痛,她晃了晃,陸行雲下意識扶住她。姜知柳眸光一亮,剛要開口,他立即撒開,像是怕被燙到一般。

聽到動靜,陸行雲停下腳步,朝她掃了一眼,手緊了緊,又繼續往外走。

想了想,覺得人命關天,就把書生扶到二房安置好。見他有些發抖,她下意識探了探他的額頭,入手滾燙。

心中似揪了一下,酸澀刺痛,她伸了伸手,又垂下去,低聲道:「夫君,你聽我解釋,上次我落水,是這位公子救了我。方才我起夜,發現他躺在門外昏迷不醒,就準備救他。」

心中一緊,想折回去喊人,可又想起那幾個得力的晚上告假了,留下的只有年邁耳聾的老嬤嬤,還生病了,下不來床。

她一驚,連忙找了瓶清酒,用帕子沾濕替他擦拭額頭和手心。這般擦了兩回,書生的體溫降了些,她便坐到外間守著,時不時進來看看,只要體溫升高,就幫他擦拭。

書庭立在他身後,舉著傘。

她眉頭一蹙,立即掙開,這般照顧他本就於理不合,哪還能讓他這樣。就在此時,她卻瞥見卻見陸行雲立在窗外,劍眉緊蹙,眸光清冷。

她心裡著急,慌不擇路地追上去,卻被院中的石頭絆倒。

「嘶。」

看著他決絕的身影,姜知柳眼眶一酸,不顧方才崴到的腳,縱身飛出,落到他身前。

看到陸行雲,姜知柳心口突突一跳,胸中莫名的慌亂。

她彎腰推了推,卻發現是上次她落水時,救她的書生,臉頰蒼白,染了些污泥。

「夫君!」

「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夫」她扔下帕子,正要跑過去,陸行雲卻冷然轉身,快步往外走。

望著她可憐又委屈的模樣,陸行雲眸光一軟,心裡有些複雜,其實他除了查案,對旁人,哪怕下人都沒這麼苛刻。

可方才他也不知怎的,就像吃了火藥,連分辨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只想走的遠遠的,再也不看她。

她揪著袖口,一下一下,眼眶越來越紅,說到最後已包了一汪淚。

期間,那書生似是夢魘了,囈語不斷,表情痛苦,還抓著她的手說胡話。

見他只盯著自己不說話,姜知柳越發忐忑,汗毛都豎起來了。

「夫君,你.不信我?」

聽到這句話,陸行雲腦海里忽然閃現上次在西山腳下遇險的畫面,當時她說:「世子可信我?」

彼時她英姿颯爽,眸光堅定,整個人洋溢著明亮的光芒。

可此時她卻謹小慎微,小心地打量他的神情。

他嘆了嘆,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走吧,進屋。」

「你不怪我了?」

「你說呢?」

陸行雲滿臉無奈,朝她伸出左手。姜知柳眼眸驟亮,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掉下來,立即牽住他的手,跟著他走到屋裡。

「阿嚏。」

剛進屋,姜知柳就打了個噴嚏。

陸行雲掃了她一眼,走到壁櫥邊,拿了兩身衣服出來,將碧羅裙給她,自己則走到床邊換自個的衣服。

拂著柔軟的紗裙,姜知柳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她嘆了嘆,把外衫褪去,卻沒有換衣服,而是徑直走到他身後,輕輕摟住他的腰。

感受著身後溫熱的嬌軀,陸行雲劍眉微蹙,伸手去拉,她卻箍的更緊了。

「夫君。」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或者和上次一樣,要我等幾天,你才回來。」

陸行雲凝了凝,眸中泛起複雜:「事情忙完了,就回來了,好了,睡吧。」

他去拉她,她卻依舊不放。

他幽幽嘆了嘆,回過身,望著融黃的燭光中,女子倔強委屈的小臉,眸光輕軟了幾分。

伸手拂了拂她的臉頰,陸行雲眸光複雜:「我知道你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只你是我侯府的世子妃,要顧及你的身份。」

「可他於我有救命之恩,這裡又沒有旁人能幫我,難道你真讓我見死不救嗎?」她咬著唇,黛眉緊蹙。

「.」

沉思半晌,陸行雲也想不出萬全之策,嘆道:「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顧及恩情,就失了身份與規矩,」

「今日是我信你,可旁人呢,若此事傳開,他們會怎麼詆毀你?又會怎麼詆毀侯府?」

聞言,姜知柳的手越攥越緊,許久才緩緩鬆開,低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以後」

那句「再也不會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面上露出一絲複雜,陸行雲沒有言語,只輕輕摟住她。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姜知柳心裡百味陳雜,覺得他雖然不怪她了,可他們之間始終隔了些東西。

因為睡得晚,翌日二人醒來時,天已大亮,明媚的陽光傾瀉在竹園裡,和風陣陣。

他們從屋裡出來時,遠遠便看見一道清矍筆直的背影,負手而立,身上的灰袍泛著陳舊的微白。

聽到聲響,那人立即回過身,朝二人躬身行禮,半低著頭,眉目俊朗,不復昨夜的狼狽。

「咳,學生翟無期,多謝大人與夫人救命之恩。」

大人他怎知他們的身份?

姜知柳一愣,朝遠處瞥了瞥,見告假的丫鬟與小廝已經回來了,這才明白,應是他們告訴他的。

「無妨,你且在此養病,痊癒了再走吧。」

陸行雲抬手,神色淡然。

「咳,多謝大人。」翟無期連忙道謝,蒼白的臉上泛起溫容的笑意。

片刻后,早膳備好,陸行雲讓下人給翟無期端了一份,這才開始用飯。見他如此周到,並未因昨晚的介懷,姜知柳的心總算定下來。

飯後,二人在紫竹園逛了逛,走到後園時,見翟無期正在樹下看書。

掃了眼他看的書,陸行雲淡然道:「你也喜歡韓羨之的文章?」

怔了怔,翟無期立即站起來,神情有點局促:「是的,學生閑來無事,見書房裡有韓羨之的文錄,就拿來看了,還望大人勿怪。」

「無妨,書籍本就是用來看的,若是蒙塵,反而辜負了它。」

這幾個月,姜知柳也算博覽名書,對文人大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韓羨之她卻從未聽過,好奇道:「夫君,韓羨之是誰?」

聞言,陸行雲舉目望向天際,眉宇間籠起淡淡的慨然:「他是甲申年南方九省解元中的頭名,五歲能作詩,十歲便寫出令眾翰林交相稱讚的《西都賦》,且他文武雙全,智計無雙,十三歲便協助長兄擒獲湘西四大匪首。」

「甲申年我記得你是那年北方十三省解元中的頭名」

「對,若非其父一朝獲罪,他也跟著流放漠北,慘死他鄉,那一年的狀元應該是他」

姜知柳側頭,見他望著天邊的孤鴻,眸中露出深深的惋惜。

這一刻,她腦海里忽然跳出四個字「端方君子」。

素來文人相輕,有才者更是如此,他卻真心地稱讚另一個人,沒有絲毫的妒忌。

她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語聲輕柔:「雖然韓公子英年早逝,可他若知道這世上還有人,像你們這般喜愛他的文章,真心的欽佩他,那他也死而無憾了。」

「是啊,自從韓家落難,那些曾高捧韓羨之的人早就將他的詩文付之一炬,唯有大人藏著他的孤本。若他知道,也當無憾了。」

翟無期摩挲著書本,揚唇,似和風細雨溫潤如玉。

聽二人這樣說,陸行雲點點頭,低落的情緒平復了幾分。

「對了,看你的談吐,也是讀書人,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他看向翟無期。

翟無期苦笑:「這次春闈,我不幸染了風寒,頭暈眼花,落榜了。我本欲回鄉,不料被人投了盤纏,只好在城裡做工。好不容易攢夠盤纏,又大病一場,病沒看好,錢也花完了。」

「我這病懨懨的,也找不到活,本想去城隍廟閉閉,卻倒在大人門前,幸得.」他朝姜知柳看了一眼,拱手道,「大人和夫人相救,否則學生怕是要客死他鄉了。」

見他這麼可憐,姜知柳眼裡泛起同情,扯了扯陸行雲的袖子:「夫君,不如你幫幫他吧?回鄉也好,或者找個事做,留在京城也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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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世子火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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