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疾劍式

chūn風吹綠了幽谷里的樹木，在幽谷溪邊的空地上，一個十五六歲少年正在刻苦地訓練著。

那個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特別是那雙長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閃動著聰慧的光芒。

他正光著腳，穿著緊身長褲，**著的上半身上滿是汗水，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弦一樣俯卧在地面上，雙手如同老樹盤根一般死死抓住地面，少年一動不動，整個身體只靠雙手、雙腳來支持。整個人完全繃緊！

「滴答！滴答！」

汗水從額頭順著眼角邊緣滑落，少年不由感到雙眼一陣發酸，情不自禁地眯起了雙眼。

東方白跟隨師父來這個幽谷隱居已經三年了。在這三年裡，東方白每天都是如此刻苦地鍛煉著，可是他的修為卻一直停留在見習武士這個鬥氣修行者的初級階段，換做尋常人，早就用幾個月的時間突破這個階段了。

可是東方白沒有，有著重生經驗的他知道，在這個階段停留得越久，基礎打得越紮實，將來的成就就越高。

「堅持，再堅持。」東方白不斷地對自己說著。

東方白的腦海中迴響起師父五年前對自己說的話：「東方白，我的修鍊方法與大部分人不同，講究厚積薄發。」

「為師會把本源鬥氣輸入你體內進行循環，幫你擴張脈絡，擴大到尋常人的三到四倍。一旦達成，你的修鍊速度也是尋常人的三到四倍。」

「不過，整個過程會讓你痛不yù生，而且隨時都會經脈爆裂而亡的危險。這個方法需要師父對鬥氣的運用如火純青，並且需要弟子強健的體魄，能承受得起經脈的擴張給身體帶來的負擔。所以，你必須鍛煉體魄，達到能承受經脈擴張的程度！」

師父的話，東方白一直記得很清楚。

東方白心中低吼著：「我一定要成為大陸第一強者！！」

這樣，我就能挽回如同父親一樣待我的師父，戰死沙場的命運；就能挽回溫柔賢惠的米莎及她全族滅族的命運；就能使自己不會重複上輩子一樣的命運；就能推翻瑟恩神教，清除這塊籠罩在大陸之上的烏雲。

「堅持！」東方白咬著牙齒。

這個時候雙臂酸痛的彷彿無數螞蟻在噬咬一般，全身都在不斷地震顫著，全身各處每個部位的肌肉都在震顫著。每一處肌肉震顫的力度，此刻都那麼的清晰。

許久后，終於——

「蓬！」

東方白全身無力地摔落在地面上。

「好舒服。」貼在地面上，全身完全放鬆，東方白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身體各處酥軟發麻。各處的肌肉在經過鍛煉后開始了緩慢的成長。這種成長一次兩次感受不明顯，可是時間長了身體的進步就很明顯了。

遠處，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蘭斯洛特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塊美玉。」

蘭斯洛特笑著轉身離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不久后，東方白便又爬了起來，將他送的佩劍———『守護者』撥了出來，第一式那三十六個動作，自然而然的一一施展出來。

在這三年裡，東方白每天都會用幾個小時來練習著三十六個動作，已經把它們練習的純熟無比。

但每當東方白想連續、快速地把這些動作施展出來的時候，就會出現渾身彆扭的感覺，使得這些動作不能非常連貫，總是出現一絲停頓，從而達不到這一式應有的威力。

這次也不例外，東方白把連續嘗試了十多次，在動作變換的時候依然情不自禁地僵持了一下。

「到底死怎麼一回事啊！這三十五個動作明明連續的，可為什麼我施展出來就這麼彆扭呢？是我的發力也沒有到位？」東方白心情煩躁地停了下來，拔一根草莖放入嘴裡，然後雙手枕著頭躺在地上，開始仔細回想剛才那些動作。

三十五個動作一遍遍的在東方白腦海中回放。直到第十遍時，東方白才注意到一個關鍵。

「為什麼這些動作都沒有中間的變化講解呢？直接是一個動作到另一個動作，但是恍惚一看，卻感覺完全是連貫的？」東方白這才注意到往常沒有發現的細節，在這些動作中，每兩個動作之間都有著近乎相反的發力要求。

按照第一個動作的姿勢，東方白起身拿著長劍擺了出來。

「順著劍的方向往前看的話，這個攻擊方向.....」東方白仔細想象了一下，頓時一股寒意從心頭湧上來。陡然間，感覺自己身體一下子變得yīn冷起來。

「這種感覺.....」

『此動作練習時需自行閉目。』腦海中這幅圖的下放突然出現一行小字。

「閉目？」林菲想了想，收回姿勢，休息了一下，等到身體稍微恢復了些，又開始擺出這種姿勢。

這次他卻是謹記這句話，練習時緊閉雙目。

剛剛擺好這個姿勢，幾乎是瞬間，一股清涼陡然從東方白身體各處流出，快速匯聚到雙手上。

「難道這次對了？」

東方白自然而然地四處了第一個動作，並連接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不一會兒三十六個動作全部練完，東方白心中舒暢無比，對於這一式的熟悉，似乎又更進了一層。

心中那股練劍的yù望，依舊旺盛，東方白繼續一劍劍揮出，開始了第二遍。

雖然眼睛看不到劍影，但東方白對於劍法的修鍊卻如痴如醉，對於第一式的領悟，遠超平時，很快第二遍練完了，東方白又開始了第三遍！

第四遍！

第五遍！

……

……

一遍又一遍，東方白一口氣，足足練了兩百遍，全身汗如雨下。

但是，東方白還是沒有停下，一劍又一劍地揮出，東方白又開始了第兩百零一遍。

「嗯！」

東方白口中傳來一聲驚疑，這一劍揮出，腦中靈光一閃，似乎領悟到了什麼，但是那感覺一閃即逝，無法捕捉。

東方白就這麼一劍向前，過了幾個彈指間的時間，沒有繼續第二個動作，而是收劍，又是一劍揮出。

這一劍東方白提高了jīng神，但是卻沒有出現那種領悟。

東方白再次收劍，再次一劍揮出，還是沒有！

收劍，一劍揮出！

再收劍，一劍揮出！

……

……

一連揮了十餘劍，還是沒有任何的領悟。

有一句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當東方白提高了jīng神，想要感觸到那一陣領悟的時候，無論如何，也進入不到剛才那種狀態。

想到可能提高了jīng神，心中太緊張了，東方白試著慢慢放鬆自己。

忘記要領悟。

忘記在那三十六個動作。

似乎是無意識的，東方白一劍緩緩揮出。

似乎有了一點感覺，但感覺太微弱，還是不夠。

東方白再次一劍緩緩揮出。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東方白忘記了一切，重複的使出第一個動作。

究竟是第一百次，還是第兩百次，又或者是五六十次。

東方白不知道，他感覺次數有點多，但好像又不多，他忘記自己揮出了多少劍。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東方白一劍劍揮出，腦海中產生了一股領悟。

東方白的雙眼，陡然一閉，整個身體，保持著一劍揮出那個姿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東方白保持姿勢未動。

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東方白陡然睜開了雙眼。

東方白向四周看去，他的目光變得敏銳無比。

一陣風過去，草尖輕輕的彎樹上也掉落了幾片葉子。

就在這時，東方白動了！

只見『守護者』瞬間泛起化作一道白光刺向那幾片落葉，平靜的空氣，隨著這一劍刺出，產生出一股氣流波動，一陣微風產生了。

「嗖——」

出劍入鞘，東方白剎那之中便完成整套動作，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只見那幾片還在空中飄蕩的落葉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痕，然後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十六……最後化成碎末，在一陣微風中不知被吹到那裡去了。

「成了！」

東方白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極劍八式》的第一式————疾劍式終於練成了！按照這個威力來看，只要被自己近身，單憑這一招，劍士以下沒有人能和自己抗衡！

…………………

臨近天黑，東方白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了自己和師父所居住的木屋。

木屋一共有三個房間，除了師徒二人各自居住的一間之外，還有一間是東方白修鍊后泡葯澡的地方。此時東方白走進的房間正是這間。

一進房間，就是一股濃郁的熱氣撲面而來。

在這個房間的地面上，有一個在石頭上挖出的池子，準確的說，應該是先由池子，然後又在上面修建了這個房間才對。

池水是近乎滿溢的，裡面的池水呈獻為褐sè，漂浮著眾多藥物。

東方白飛快的脫掉身上的衣物，小心的送入那熱氣騰騰的池水之中。讓自己只有口鼻露在池水之外。

這裡是一處溫泉，師父在泉眼處挖出的這個池子，東方白還知道，在池水中浸泡著的這些藥材，拿一點出去販賣，都夠尋常人家一輩子吃喝不愁。

半個時辰后，東方白全身的酥麻感才漸漸消失。

「真舒服啊！！」浸泡在溫泉中的東方白呻吟著浮了起來。

這時，門被打開了，師父拿著衣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穿上衣服，出來吃飯。」簡單的交代了一句，他就走了出去。

東方白這才睜開眼睛望向窗外，夕陽消失不見了，不知不覺中，黑夜已至。

東方白連忙走出水池，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乾身體后換上乾淨衣服，一邊用干毛巾揉搓**的頭髮，一邊推開門走了出去。剛一踏房間進入zhōngyāng主屋，東方白就發現桌子上已經又擺好了豐盛的飯菜。

「吃飯。」蘭斯洛特指了指桌上的飯菜，自己先吃了起來。

東方白看著師父，囁嚅道：「師父，我……」

「先吃飯。」師父目光嚴厲的掃了自己一眼。

東方白不敢再多說什麼，趕忙坐下吃了起來。就像是已經有好久沒吃過東西似的，今天晚上自己格外飢餓，飯量幾乎是平時的三倍。除了師父吃了很少一部分之外，一會兒的工夫，東方白就風捲殘雲般吃完了所有食物。

「說說你今天的感覺。」蘭斯洛特沒有讓東方白收拾碗筷，淡淡地詢問道。

「很累，但很踏實。」東方白實話實說。

「你就這點出息？」蘭斯洛特冷冷地說道：「跟我進來。」說著起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師父終於要用本源鬥氣給我擴展經脈了！！」東方白見到這一幕，心中一喜。自己這五年的苦練沒有白費，師父終於答應給自己易筋洗髓了！！

「臭小子給我進來！還不快點！！」蘭斯洛特見東方白沒有跟上來，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始咒罵起來。

「哦。」東方白連忙點頭興奮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