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覺得這事很下酒？
時間不知不覺已過兩日，來到了李青雲一案開庭審判的日子。
巡檢司總部坐落於市中心西部，旁邊有一座兩層建築，樓前屹立著一塊石雕，雕刻著一架天平的樣子。
象徵著司法公平。
這也是巡檢司的審判院所在。
上午，審判院中早已坐的滿滿當當，有超凡，有練氣士。
正前方則是審判台，下首兩邊陳列著數個候審席。
李青雲帶著手銬腳鐐，緩緩進入候審席，出庭的證人是當日那五名鐵鷹衛以及方子誠，王鶴與其他百夫長則在場外虎視眈眈。
張一行帶著一組眾人也在場外觀看，李青君與李昆武也出現在了人群中。
隨著鈴聲響起，對這一案件的審判也正式開始，其流程與法院判決案子相差無幾。
齊鳴坐在張一行身邊，低聲問道：「組長，統領下定了決心要將他們清除出軒轅嗎？」
「是的。」張一行壓低著聲音繼續道：「原本統領還有些猶豫不決，他對李青雲頗為看重，但鐵鷹衛的重要性你也清楚，最終還是統帥授意，統領才果斷作出決定。」
「統帥！統帥也想救他？」齊鳴驚訝道。
「那你也太看得起那小子了，像那六支鐵鷹衛，留在軒轅也不過是六顆定時炸彈，不知何時就會引爆，統帥也只不過是幫咱們統領下了這個決心罷了。」
齊鳴目視前方，堅定地說道：「我相信，沒了他們，我們軒轅會更加欣欣向榮。」
巡檢司屬軍方一脈，其下的審判長對秦風的囑咐牢記在心，上來先是詢問了一遍案發經過，對照了一遍證人的口供。
李青雲在一旁心裡暗自嘀咕，心想永安帝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應該會靠譜一點，就算鐵鷹衛有百般不情願那又如何？這一劫算是有驚無險的渡過去了。
「證方所述，杜松是在兩人交手過程中，被李青雲掏出一併威力極大的手槍開槍射殺，兩人皆是軒轅成員，因何交手？」審判長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聲音沉穩，頗具威勢。
方子誠答道：「杜松與李青雲兩人此前在上黨郡執行任務時就發生過摩擦，當時杜松失手誤傷了他，致使他對杜松懷恨在心」
李青雲帶著冷笑……那個重瞳者的事你是一點兒也不提啊，後悔當時讓這孫子跑了，他比杜松更加該死！
方子誠補充道：「那日軒轅有多人在場，皆可作證。」
審判長聞言，心中波瀾不驚，繼續道：「除了證方，當時還有目擊者，聽他們表述，是杜松率著鐵鷹衛掃蕩黑市時，發現一名異類，其眼睛對練氣士頗有用處，杜松遂起貪念，想講異類雙眼挖出，但被李青雲阻止，兩人因此才交手。」
方子誠回道：「審判長，異類出現在咸陽，本就是死罪，身為執法人員，擊斃異類，掃平不安定的因素乃是職責所在，這與杜松想挖取異類的雙眼並不衝突。」
「有衝突！」審判長推了推眼鏡：「《大秦律：擅自入咸陽之異類，殺無赦》，但那名異類是被不法之人用鐵籠關押到這兒，杜松有如此舉動，無異於謀財害命！」
場外，王鶴眼皮一抬，他對於這個結果已有預料，但沒想到秦風竟連裝都不裝，明擺著要將他們排擠出去。
他「騰」的一下起身，冷聲道：「審判長，今天審判的是李青雲的殺人之罪，不是來追究死者的過錯。」
審判長雖是女性，但並不軟弱，喝斥道：「場外禁止大聲喧嘩，警告一次，如有再犯，驅離審判院！」
王鶴指節捏的噼啪作響，他咬了咬牙，只能悶聲坐下。
李青雲直呼過癮，頓覺這位審判長臉上的皺紋少了許多，年輕時，說不定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方子誠迅速使自己冷靜，思緒飛快運轉，隨後出聲道：「那些人與李青雲同屬一組，這樣的話怎能當作證詞？」
審判長笑道：「那你們幾位呢？與死者也是同屬一組，你們的證詞就可信嗎？」
「這…」方子誠語塞，臉色鐵青。
他並不傻，一看就知道上面有人在護著李青雲。
他的眼神投向人群中的王鶴，王鶴朝他微微搖頭，示意不用多費口舌，此事已經有了定性，李青雲最多判個有期徒刑，再進行爭辯已沒有什麼必要了。
沒多久，審判長便宣布休庭，再經過一輪庭審，還沒有什麼對李青雲不利信息的話，差不多就可以用過失殺人定罪，這都是秦風與她事先商量好的。
李青雲被四名獄卒押著，打算返回軒轅獄，結果卻在人員通道上看到了站在一旁等自己大伯與姐姐。
「兔崽子。」
李青雲被獄卒押送，無法停留，但他看見了姐姐通紅的雙眼以及憔悴的容顏，顯然這幾天因為自己滄桑了不少。
他邊走邊安慰道：「姐，別擔心我，要不了幾天就沒事了。」
李青君別過臉去，努力地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李青雲重新被押上囚車，緩緩朝監獄方向駛去，沒人注意，一輛黑色商務車緊緊跟隨在囚車之後。
齊鳴走出審判院，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張一行帶著一組其它人從後方走出，他朝齊鳴揮了揮手，道：「事情還沒結束，回總部。」
……
王鶴以及其餘百夫長帶著各自隊員出了審判院后，將總部大門圍的水泄不通。
九名超凡組長滿身殺氣的徑直從二樓一躍而下。
與王鶴一伙人形成對峙。
不久后，張一行趕到，他推開鐵鷹衛眾人，帶著組員來到王鶴的身前，質問道：「王鶴！還有你們幾個，堂堂百夫長，帶著手下堵住軒轅門口，成何體統？」
王鶴氣極反笑，直言道：「我要見秦風！」
「大膽！」顏冰怒道：「統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統領？呵呵……」王鶴冷笑道：「我的人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喪命，兇手反而卻被巡檢司的人百般包庇，我想請咱們這位統領給我們鐵鷹衛一個說法！」
雅室內
秦風滿臉愁容，他的對面，坐的正是陳平，兩人的年紀看上去有些懸殊。
像是長輩與晚輩。
陳平愜意地說道：「怎麼，躲在這裡當縮頭烏龜？」
他已經知道了李青雲大概率會無事，心中也放鬆了下來。
「還嫌不夠丟臉么？」秦風苦笑道：「今日過後，這咸陽城內大大小小的公署怕是都會把我當飯後談資，被下屬逼上門。」
陳平拒絕了秦風遞的茶水，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銀色扁平酒壺，「哧溜」了一口，咂了咂嘴巴道：「這也怪不得你，軒轅體系本就有問題，超凡組織混進這麼多練氣士，能和你一條心才怪。」
秦風臉色鐵青，陰沉地說道：「你覺得這事很下酒？」
陳平擰緊酒壺，訕笑道：「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