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顧傾人城

恢復了一陣子，柳舒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來。

柳舒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面前這個她花錢雇來的小跟班。

她去驍客在潯陽的駐紮點挑人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這個標價最便宜雖然也不便宜的小殺手居然是冥族的人？

她身邊可真是卧虎藏龍，各個深藏不露啊！

冥月不知所措的看著柳舒，被柳舒直勾勾的視線盯得有些發慌，手腳都有點不知道往哪放。

「那個，你，呃，我...」

「你先別說話。」柳舒示意她噤聲，冥月也就乖乖閉上了嘴。

柳舒繞著冥月轉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沒發現一點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

那個夏昱淮雖然長得一副端方君子、人模人樣的樣子，但是一靠近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妖里妖氣。景歌和顧清源雖然是普通人族，既不修行，也曾不習得術法，身上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只有數年來養尊處優才能嬌養出來這樣的氣韻。

只是冥月模樣普通，衣著普通，穿著殺手必備的黑色皮革緊身衣，頭髮束成高馬尾，乾脆利落。除了性格孤僻了一點，實在是和在潯陽城的普通百姓沒什麼大的區別。

可是書里的冥族都是如鬼魅一般的存在，生性就是晝伏夜出，聚居地下。而他們住的地方被一條河貫穿，河裡有被拋棄靈魂夜以繼日的痛苦哀嚎，而冥族在夜裡會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光暈，也會在這條被稱作忘川河的河畔輕聲歌唱。

距離人世痛苦、掙扎最近的冥族，並沒有被痛苦扭曲，反而擁有著無與倫比的絕世美貌。

真的不是柳舒以貌取人，只是冥月這平平無奇的樣子實在讓柳舒沒辦法把她和美的驚心動魄的冥族聯繫在一起。

「你....真的是冥族？」

冥月被盯得直發毛，一聽柳舒這句話，心下大震，不過轉瞬就想明白了，仙門中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面色變換幾番，最終冥月還是掙扎著俯下身去行了一個和人族完全不同的禮節，「是的。」

雙手交叉放在額前，貼了額頭后又翻過手背搭在了柳舒的手上。

柳舒被這套行雲流水的禮數炫酷到了。

隨後，冥月身上浮起一層人皮來，這層「冥月」的皮漸漸碎成粉末，隨著粉末落地，柳舒就看到一個絕色佳人在她的面前亭亭而立，那一瞬間，柳舒的呼吸彷彿也就此停滯。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柳舒在此刻頓悟了這句詩的意思。

柳舒心中霎時升騰起一股保護的慾望，快用之前的皮囊包起來！這個樣子要是讓別人看到，實在是太危險了！

柳舒自以為自己的皮囊應該算是很美了，可看到冥月真正的樣子，柳舒如今是自慚形穢到無以復加。

看著柳舒痴迷的眼神，冥月兀自笑笑道，「我若是不用原先的皮囊把自己包裹起來，怕是早被別人抓了去了。」

柳舒想起來了，原書好像是提過這麼一嘴，由於太過美好曼妙，冥族無論男女經常被各大勢力捕捉，抓回去就挑了手筋腳筋，放進透明的缸子里做觀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