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跌入虛無

此刻，房間里就剩下柳舒和郁桀兩個人，柳舒未免尷尬，拔腿也想開溜。

郁桀卻忽然喊住了她。

柳舒剛剛邁出的步伐又被硬生生扯了回來。

「啊？你還有什麼事？」

郁桀不由得失笑，「沒什麼事就不能聊聊天嗎？」

柳舒不覺得她和郁桀還有什麼好聊的。

「聊聊，你，到底是誰？」

柳舒陡然一驚，但很快還是穩住了心神，郁桀應該是好奇當初她說完成任務那件事，應該沒別的意思吧？

郁桀察覺到了柳舒的緊張，「別緊張，我不會跟別人揭穿你的。」

「你，你有什麼好揭穿的？！」

郁桀一步步走近，走到柳舒的面前，盯著柳舒的瞳孔道，「你剛剛眼神飄忽，聽到我問你是誰的時候，瞳孔猛然收縮。」

「一般來說，這是人謊言被戳穿了時的本能反應。」

言語、眼神都能騙人，可最本能的生理反應卻不會騙人。

柳舒這邊還在想著如何糊弄，郁桀卻緊接著開口，「起初，我在你的識海覺醒，看到周邊對你態度前後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都說你不像柳舒了。」

「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語言。」

「你說你是來歷劫的，我也相信了。」

「可是，為什麼冥族的老族長見過你，林氏家主也曾見過你，就連...」

「就連翳廉也見過你。」

郁桀接二連三地追問讓柳舒實在招架不住，那種熟悉的暈厥感又一次溢滿柳舒的五感。

柳舒感覺自己的腦子裡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的打架。

「你是柳舒！」

「你是賀爽！」

郁桀輕聲的呢喃落在柳舒的耳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迴響。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誰又是我？

柳舒的鼻尖彷彿又聞到了泥土的腥氣，帶著露水的點點潮氣，攪得柳舒腦殼之中天翻地覆。

好熟悉的味道。

在哪裡聞得到過呢？

郁桀一把抓住搖搖欲墜的柳舒，將手掌扶在柳舒的額上。

緩緩將指尖的黑氣渡進柳舒的識海。

郁桀在冥界時看到昏倒的柳舒，額前有一個印記在隱隱發光。

那時在場的人們都只注意到柳舒暈倒，也無暇顧及那微弱的光亮。

只是，郁桀卻是看得分明。

玄道派有一本記載著所有上古神袛結印的圖案典籍，因為神族早已消匿，也就無人再關注這本厚厚的典籍，只放在藏書閣積灰罷了。

而郁桀也是偶然翻閱，才知道有這麼一本書，反正玄道派能學的術法，心經他都學了個遍。

柳舒額前那個印記，分明就是換魂術的印記。

柳舒那日會暈倒，也是這魂魄中的力量經受不住追溯，跌入到虛無之中去了。

今日郁桀有此一問，便是有把握，能讓柳舒不再暈倒。

柳舒感覺自己剛要踏入黑暗和虛空，又被一股強悍的力量給拽了回來。

睜開眼，就是郁桀那張放大了數倍的俊臉。

「我去！」

柳舒一把推開郁桀，退了好幾步遠，才警惕的看著郁桀，「幹什麼你！」

這可不興耍流氓啊！

「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