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離別
「對,他不會輕易讓我媽尋死的。」宋言夕的眼睛里重燃希望,期盼的看著那座燈火通明的小島。
這些年裡媽媽肯定不止這個時候才尋死,但她依然活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是因為楚翔不許她死。
她從沒這麼期盼過楚翔能把她媽救下來,哪怕他那麼傷害過她的媽媽。
良久,船隻終於靠岸。
宋言夕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被霍靖霆用力拉住。
「別急,先讓保鏢去上面探路。」霍靖霆可不想讓宋言夕在這裡遇到危險。
「我想去找媽媽。」
「這裡這麼大,你哪知道媽媽被關在哪棟房子了?等人去探路,很快的,別急。」
宋言夕不可能不急,可她也知道現在不能莽撞行事。
她得等消息。
消息來得特別快,他們往北岸的方向找去。
快到那棟建築獨特的別墅時,裡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還有人群四散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什麼。
霍靖霆拉住宋言夕,沒讓她繼續往前沖:「等等。」
他的電話也適時響起,他立刻接通,接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跟我走,前面的人發現了我們的人,我們走後門進去。」霍靖霆拉著宋言夕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跑。
宋言夕緊緊的跟隨著霍靖霆的腳步。
後院的門已經被人打開,進到裡面暢通無阻。
但想要上樓還是得繞到前面,好在他們帶的人手多,很快就被保鏢開出一條進正廳的路。
客廳里一地狼藉,不知是保鏢們打鬥留下了的還是之前就發生過什麼。
「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有了。」保鏢解釋。
宋言夕的心登時提了起來,迅速的往樓上跑。
「讓人好好看著他們。」他們都是能讓楚翔把牢底坐穿的證據。
「好的。」保鏢立刻答應下來。
霍靖霆立刻追上宋言夕的腳步。
宋言夕把整個二樓都找了一遍,沒有看見媽媽。
她又往樓上跑,三樓也沒有。
剛上到四樓的樓梯口,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突然鋪面而來。
宋言夕登時手腳冰涼,差點沒站穩腳跟。
霍靖霆攬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她虛晃了兩秒,重新恢復了意識,急忙找過去。
霍靖霆緊跟在她身後,擔心她受到刺激。
前面的兩個房間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她找到最旁邊的那個房間時,僵住了手,不敢開門,因為門縫裡有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滲出來。
霍靖霆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伸手把門推開。
一副慘不忍睹的血腥模樣映入眼帘。
楚翔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瞪大雙眼,皮膚慘白,最刺眼的是他喉嚨的可怖口子,鮮紅的血液正源源不斷的從那道口子里流出來。
而唐晚,就坐在他身後,手裡的刀子穩穩的扎在心臟的位置。
她的表情一點都不痛苦,反而十分的快樂。
解脫一切的快樂。
這回,她真的解脫了,不用再遭受折磨,不用再面對這一切。
「啊——」宋言夕看到這副血腥至極的場景,驚恐的尖叫出聲。
霍靖霆急忙轉過身,一手抱著她,一手捂著她的眼睛:「別看,言言別看。」
宋言夕張著嘴巴,呼呼的喘著氣,身體崩得比直,好似隨時都能失去控制。
「沒事的,沒事的,這對媽來說或許是個好結果。」霍靖霆拍著她的脊背,溫柔的安慰。
宋言夕無法做出任何的回應,就那麼一直比直的站著。
霍靖霆擔心她受到刺激,抱起她往外走,讓她遠離這個血腥的場景。
「別怕,言言,我還在你身邊,我一直在你身邊。」
宋言夕依然沒有反應。
「言言?你別嚇我,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哭出來也行,想哭就哭,不要憋著。」
不管霍靖霆說什麼,宋言夕都沒有反應,好似一個木頭人,站著一動不動。
霍靖霆焦急不已,剛要打電話安排船離開,宋言夕突然身體一軟,徹底的昏迷在他懷裡。
他微微鬆了口氣,把她抱起來往樓下走,安排人處理好剩下的事。
……
宋言夕再次醒過來時,已經一天後。
她睜著眼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怎麼會在家裡?她不是去了找媽媽嗎?
媽媽!
那副血腥的場面又直接撞入她的腦海,她猛然坐起身,瞪大眼睛看著剛從外面進來的霍靖霆。
「言言,你終於醒了。」霍靖霆激動的朝她走過來,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
「我媽呢?」宋言夕問道。
霍靖霆身體微僵,一時不忍心和宋言夕說唐晚的事。
「我問你,我媽呢?」宋言夕將他推開,嚴肅的看著他的臉。
「對不起……」
簡單的三個字,已經讓宋言夕淚如雨下。
「還是去晚了。」霍靖霆將她擁入懷中,大手溫柔的拍著她的脊背:「哭吧,想哭就哭,大聲的發泄出來。」
宋言夕也抱緊他,將心中的痛苦和難受都化作眼淚,悲痛的大哭出聲。
她還是去晚了。
要是早點找到媽媽,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八年了,她的媽媽為了她和外婆,一直忍受著楚翔的囚禁和摧殘。
她至今都不敢想象媽媽那些日子裡是怎麼度過的。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救出來的機會,人卻離開了。
……
葬禮。
來送唐晚最後一程的就只有幾個人。
宋言夕和霍靖霆,還有兩個孩子。
其他人都沒通知,也無須通知。
他們清楚,媽媽不想見到除他們以外的任何人。
她現在或許只想和爸爸在一起。
他們把媽媽和爸爸安葬在一起,讓他們在天堂相聚。
……
唐晚和楚翔的死,讓整件事都告一段落。
楚家已經瀕臨破產,楚雲夏為了維持楚家最後的那點生意,找了個暴發戶嫁了。
而宋言夕,消極了一段時間才慢慢的從那陣痛苦中緩緩走出來。
她還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顧,不能一直讓自己消沉下去。
媽媽的事結束了,還有兒子的事。
沒了媽媽,她必須要把兒子找到。
不管兒子在哪裡,她都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