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分明是在打情罵俏
老爺子一個電話，顧霆均即使再忙也要放下手中的事情回老宅一趟。
男人一走進家門，就看到慕詩羽和蘇曼兩個人，各自坐在一邊，誰也不搭理誰。
皺了下眉，他徑直走到老爺子面前。
「爺爺，你這是？」
顧信陽看了眼坐在客廳的兩個女人，對自家的孫子沒有什麼好語氣。
「你還好意思問我？這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
老爺子是真心偏愛慕詩羽，現在就是認定了她受盡了委屈，心裡咽不下那口氣。
「顧霆均，你給我立正站好！」
顧霆均一聽到口令，兩手放在筆挺的西裝褲縫邊上，標準的軍隊站姿。
老爺子在創業經商前是部隊的中將，因此顧家的家規是效仿軍隊的規定來制定的，顧霆均從小就在這種嚴苛的教育下長大的。
「和我去書房，有話要說。」
老爺子背著手，走在前面，走進書房前，對慕詩羽說道：
「詩羽，你先坐在這裡等著爺爺啊。」
等爺爺給你出氣，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小子。
慕詩羽抬眸，看了眼爺孫兩個人，莫名覺得有些喜感。
爺爺的身高比顧霆均低很多，但氣勢很足，在一旁的顧霆均卻不敢吱一聲。
想到自己以前對這男人低頭的卑微日子，她的唇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顧霆均捕捉到了她臉上的轉瞬即逝的小動作，狹長的眸子微眯。
一看就知道這女人在幸災樂禍。
他唇角掀起一抹冷笑，盯著慕詩羽的眼睛，問道：
「不是要躲著我，和我再也不來往了？怎麼又想起來爺爺這裡了，是想曲線救國了？」
慕詩羽覺得可笑極了，這男人自我感覺不要太好吧。
「顧先生你應該是想多了，是爺爺讓我來的，如果你不願意我和你的家人再聯繫的話，那我以後就不來了。」
「你在威脅我。」
「不敢。」
兩個人唇槍舌劍，目光相接，擦起隱形的火花。
看起來像是吵架，但在蘇曼的眼睛里，怎麼看都像是在打情罵俏！
「霆均，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經過你的同意就來看爺爺的，是我多餘了，我還是先走吧。」
「你是做得不對，不在醫院裡好好獃著，跑出來做什麼？」
「因為太無聊了，你最近也不去醫院看我，我正好也想爺爺，就來看他老人家了。」
「我說過會帶你來的，你心急什麼？」
顧霆均雖然是責怪，但是語氣沒有多嚴厲，對蘇曼還是很寬容的。
慕詩羽撇撇嘴，顧總裁不是很聰明的嗎，這陣子怎麼變得這麼不解風情了。
一個女孩子都主動成什麼樣子了，他怎麼會不懂呢？
「是我的錯，惹你不開心了，對不起。」
蘇曼說著，眼淚撲簌簌地落下，起身準備走。
顧霆均揉揉眉心，叫住蘇曼。
「你先去我的車上等著，我送你回醫院。」
蘇曼雖然委屈，但是顧霆均給她台階了，她踩著就下了，乖乖地坐到車裡等著。
慕詩羽搖搖頭。
看吧，無論蘇曼做得有多不對，顧霆均都不會怪她的。
這大概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吧。
「爺爺為什麼生氣？」顧霆均看著慕詩羽臉上看戲的表情，心裡有些不爽。
她就真的一點也不難過不在乎嗎？實在是看不慣她這雲淡風輕的表情。
「不知道，應該是因為我們離婚的事情吧。」慕詩羽覺得這個回答有些不妥，立即補充道，「你知道的，老年人都覺得離婚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一時轉不過彎來，但是我沒有告訴他我們結婚離婚的真實原因，你放心吧。」
「對了，等下不要和他吵架，他年紀大了不能生氣。」
顧霆均點點頭：「好，我有分寸。」
「嗯。」
慕詩羽應道，心裡暗想，料你也不敢。
在爺爺面前，顧霆均就是一紙老虎呢。
慕詩羽目送顧霆均走進書房，站著聽了一會兒書房裡沒有什麼動靜，才放下心來。
拿起包，她準備走了。
「少夫人。」傭人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立即糾正道，「慕小姐，你就這樣走了啊。老爺不是讓你等他嗎？」
「我家裡還有事情要忙，麻煩你等下幫我向爺爺轉達一下吧。」
她現在怎麼說都是一個外人，在繼續呆著就參與到人家的家事里了，這不合適。
顧霆均也一定不想讓她出現在蘇曼的面前，影響他們的關係。
「那你下次還來嗎？」傭人不舍問道，眼巴巴看著她，「你不來老爺天天念叨你，他也想你呢。」
「來呀，什麼時候爺爺想我了你就打電話給我，你應該有我的電話號碼吧？」
「啊，有的有的，以前總怕打擾到你，所以不敢打。」
「放心打。」慕詩羽莞爾一笑，朝傭人揮揮手，「那我先走啦。」
傭人看著慕詩羽的背影，惋惜地嘆了口氣。
「這麼好的女人，大少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慕詩羽剛走出別墅，蘇曼從豪車上下來，走到了她的面前。
「怎麼不呆著了，霆均說你了？」
慕詩羽一臉無所謂：「太吵，呆著心煩。」
「對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呢。」
蘇曼從錢夾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舉到慕詩羽的眼前，問道：
「你認識這個人嗎？」
慕詩羽看著照片上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她是誰？」
「你認識她？」
蘇曼一瞬不瞬觀察著慕詩羽的表情，想發現點什麼什麼蛛絲馬跡。
但好像，她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慕詩羽反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蘇曼諱莫如深：「說來話長，這可不是一兩句就能說交代清楚的，約個地方吧，我們明天可以見面談談。」
「好，那明天上午十點，我去醫院找你。」
「嗯，那我等你，不見不散。」
蘇曼轉身，坐回了汽車，翹著腿，她垂眸掃了眼兩指夾著的那張照片，不屑地冷嗤了一聲。
*
書房
顧信陽氣鼓鼓地看著面前一米九高的孫子，一坐下，倏地又站了起來。
站起來都夠不著，坐著更顯矮。
「顧霆均，你說！為什麼要和慕詩羽離婚？」
「離婚是我提出來的，不怪她。」
「你還好意思說是你提出來的，很光榮嗎？」
「不光榮。」
老爺子緩了口氣：「是不是因為那個蘇曼？」
「爺爺，不是因為蘇曼，這件事和她無關。」
「哼，男女間不就是那回事兒，你現在還在新鮮感里，熱乎勁還沒有過去，當然會這樣說。」
「爺爺你想多了。」顧霆均一時頭大，「我和蘇曼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欲蓋彌彰！」老爺子憂心忡忡道，「霆均，你是不是忘記了小時候我是怎麼教育你的，我教你要對自己和別人的人生負責，要專一重情義，你現在翅膀硬了，就和你爸一樣混賬了！」
「我和他不一樣！」
顧霆均提高了音量，這是他第一次反駁爺爺，因為他不願意和他心裡最恨的人的混為一談。
「喜新厭舊，拋妻棄子，你和他的差別就是沒孩子，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我是個人，而他……」顧霆均咬牙，「是個畜生。」
老爺子一驚。
「你們父子的仇怎麼就那麼大？人都去了，你還沒有放下嗎？」
「你爸是做的不對，但你不是也把那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了嗎？我記得那女人還有個女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要是活在世上，也和詩羽一樣大了吧？」
顧霆均眸光微滯，許久，才冷冷道：「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