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閉關

閉關之前，柳清首先去了江市。

看了看嫦曦，還在沉睡，不過皮膚上已經漸漸有了血色。

院子里的三隻小妖怪，修鍊進展也比較順利，給了他們幾塊蘊含仙王攻擊強度的石頭，叮囑他們不要隨意使用，最後加固了假山別墅的陣法。

離開別墅，猶豫片刻，去看了一眼柳寒月，她似乎又憔悴不少。

接下來，前往海市去看黎青，只不過別墅裡面沒有一個人，而且打電話也顯示號碼不存在。

當即捻動手指推演，發現黎青一切安好，也是放下心來。

……

某個無名的小山村，一個破舊的學校，土製的籃球場上，圍坐著四五個小學生。

一個臉蛋紅彤彤的學生說道：「你們說，我作業沒寫完黎老師會不會打俺板子？」

另一位身穿藍色校服的學生說道：「看她挺凶的，可能會打」。

又一位胖墩墩的小學生說道：「我感覺不會，黎老師長的跟仙女兒似的，應該不會打人吧」。

剛說完，立即有位乾瘦小男孩道：「對對，俺爹都說了，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女人。」

突然，那個穿著藍色校服的小學生用手指戳了戳乾瘦小學生。

乾瘦學生開口道：「你戳俺幹啥，我說錯了嗎，黎老師就是好看」。

「你爹還說什麼了？」，一道優美的女聲在眾人身後響起。

眾多學生看到那美麗的女老師，頓時笑哈哈一鬨而散。

這女老師，正是黎青，一個月前，她解散了黑虎幫，來這裡做起了支教，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笑容，她的心也變得平靜。

抬頭望望天空，這裡的夕陽很美。

夕陽照耀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上浮上一層霞光，伸手佛開額頭的一縷秀髮，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離開海市，柳清來到南島，那裡早有美麗的身影在等候。

開口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確定要多久」。

姬清清並未說話，只是眼角有淚花閃爍。

柳清也不多言，給了姬清清一塊石頭，是他在海邊撿的一塊漂亮的鵝卵石，裡面同樣蘊含仙王一擊。

離開南島，最後去了昆虛市。

他突然有點不知道如何對沈墨柔開口。

沈墨柔看著他的樣子，只是握緊他的手，開口道：「你要做什麼就去吧，我一直在這裡」。

給了沈墨柔蘊含仙王一擊的石頭，然後迅速離開，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捨不得走了。

有多少遊子，出遠門之前，敢回首注視自己的親人呢？

怕一回首，眼淚掉下來。

怕一回首，捨不得走了….

回到京城的家裡，柳清找來了青雲子，告知青雲子自己要閉關，給了青雲子一批石頭，並囑咐青雲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斷自己。

青雲子離開后，開始著手準備閉關事宜。

動手在院子里挖出一個大坑，他坐在坑內，再將坑填埋，便閉眼打坐。

不知過了多久。

院子里，梨樹開了花，結了果實。

秋天來了，又落了葉。

冬天來了，附上一層白白的積雪。

.....

江市，柳家集團大樓會議室，坐著不少人。

柳寒月和柳河振都在，只不過柳寒月坐在了主位，柳河振卻坐在旁聽位。

柳河振表情玩味，他身後依舊站著藏獒。

柳寒月最先開口：「現在，同意將柳河振踢出柳氏集團的請舉手。」

其他董事會成員齊齊舉手。

她憔悴的臉上，露出淡淡笑意，就快要成功了。

柳河振依舊玩味的表情，站起身道：「恭喜你了，你成功了，柳氏集團終於被你徹底掌控在手裡了」。

柳寒月依舊坐在主位，表情帶著些許快意，像是解脫了一般。

柳河振突然說道：「其他人都出去吧，我有話和我女兒說說」。

很快，偌大的會議室僅剩柳寒月，柳河振以及藏獒三人。

柳河振開口道：「這兩年來，很辛苦吧？」

柳寒月語氣帶著諷刺，道：「你會關心我是否辛苦嗎？」

柳河振輕笑一聲，道：「雖然你已經拿走了我在柳氏的所有財產，甚至我今天走出這個大門，住的地方都不一定有，但是我很開心」。

柳寒月一愣。

柳河振繼續說道：「兩年多時間，徹底掌控柳氏集團，手段可以」。

頓了頓，又說道：「你的能力，讓我柳氏集團成為百年企業指日可待」。

柳寒月笑笑，道：「以後怎樣，全看我心情」。

「會的，你會全身心投入集團發展的，就像這幾年，所有事你親力親為，每日的睡眠只有兩三個小時，為了防止我的監視，秘書也不要」。柳河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語氣堅定說道。

柳寒月也不打算再與這個所謂的父親交談過多，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啪啪啪」，柳河振拍了拍手掌，身後的藏獒將一卷膠帶放入投影儀。

畫面里，是一個小女孩，兩三歲模樣，像一個精靈。

柳寒月頓時如五雷轟頂，嘶吼道：「柳河振，你把楠楠怎麼了，她在哪裡？」

柳河振斜嘴一笑，道：「好好讓集團發展，她會過的很好，將來會繼承你的位置」。

說完便轉身離去。

會議室里，柳寒月癱坐在椅子上，全身力氣彷彿被抽空。

兩年多來，沒日沒夜的工作，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孩子，那個她和柳清的孩子，那個在試管里出生的孩子。

柳寒月自小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按照柳河振想要的結果長大。

現在，她只想讓那個孩子像正常人一樣，擁有玩具，擁有朋友，擁有興趣，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

那個孩子才兩歲多一點，柳寒月彷彿已經看到了她的未來，數不盡的書籍，數不盡的老師。如同花盆裡的盆栽，最後長成柳河振需要的樣子。

為什麼？那個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現在還要遭受如此災難，為什麼？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是柳河振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柳河振開口道：「別坐著了，很多事要你去處理，不要影響公司項目進展，那個保姆，聽說喜歡用針扎小寶寶」。

柳寒月淚流不止，連忙道：「別，別，爸我錯了，求您不要傷害她，我這就去工作」。

當即站起身來，擦乾眼淚，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

雞國，一處豪宅內，有一輛嬰兒車，裡面有一幼小孩童，正是柳寒月的女兒楠楠。

此刻不知為何，楠楠一直哭個不停，旁邊的保姆想了各種辦法，換尿布，喂牛奶，都不起作用。

保姆面帶怒色，她正在刷短視頻，這小東西吵個不停。

看楠楠還在哭，保姆氣結，開始用手掐，嘴裡碎叨「別哭了別哭了，煩死了」。

不一會，楠楠便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但是這樣做，只是讓小孩哭的越來越大聲，沒辦法，去衛生間找了一塊抹布，塞進了楠楠嘴裡，雖然依舊在哭，但是聲音小了許多。

同一時刻，正在辦公室看文件的柳寒月突然胸口傳來一陣絞痛，瞬時她的面部血色全無，嘴唇泛白，她按著胸口，艱難來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喝完后，感覺疼痛稍有緩解，便又回去工作。

仙界，一處巨大的祭壇前，站著一位男子，身著白衣，風度翩翩，只不過看起來過於陰柔，用夏國的話講，類似於娘炮。

男子看著祭壇上一個骷髏頭開口道：「主人，計劃一切順利」。

骷髏頭雙眼有兩道綠芒閃爍了幾下。

仙界，似乎也在醞釀著一場大風暴。

夏國古塔，青雲子不停的來回踱步，像是有焦頭爛額的事沒法處理。

京城柳家，地面上，突然伸出一雙手，一個人影在泥土爬出，正是柳清。

他出關了，這段時間，他修鍊至銀仙境巔峰，若是願意，可以修鍊至金仙，但那樣做，這座星球的靈力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復。

喃喃道：「不知閉關了多久，去看看大家怎麼樣了？身在京城，就先去青雲子那裡吧」。

古塔內，青雲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在喝茶，柳清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沒發現。

許久后，續杯的時候，才發現坐在對面的柳清，頓時欣喜若狂，連忙開口道：「前輩你終於出關了，兩年了，你終於出關了」。

柳清一愣，居然閉關了這麼多時間。

問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青雲子連忙道：「前輩你有所不知，這兩年，世界各地風起雲湧，你給我的石頭，早都用完了」。

柳清道：「整理一下再說」。

青雲子思索片刻，開口道：「這兩年出現了太多的修仙者和妖怪，他們為了爭奪靈氣資源爭鬥不休，我們的主要精力在於對付邪修，但根本壓不住，就像野草一般，春風吹又生，而且，很多大家族似乎知曉了世界的變化，有些人還將修仙者或者妖怪請回家當長老，他們發展迅速，有和官方平分天下之勢」。

喝了一口茶，又說道：「修仙者和妖怪之間的戰鬥也從未停止，凡人受到了波及，國外甚至出現了修仙者和妖怪共同瓜分人命的事」。

柳清心裡也很亂，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青雲子繼續說道：「現在全世界各地都組織起仙者聯盟，聯盟中都是修仙者和妖怪，他們會進行比武，以此來決定地盤，比如豬妖和修仙者比試，豬妖贏了，那就會有一個城市歸這豬妖，而這座城市的凡人，都是這妖怪的盤中餐」。

看了看柳清的表情，又說道：「夏國這裡，這兩年，我們藏神閣打壓邪修，所以明面上沒有類似的事發生，但是暗地裡，經常有無故消失的人類」。

柳清心情煩躁，捻動手指，開始推演自己身邊的人是否安全，片刻后，發現大家都安好。

問道：「那些大家族供奉修仙者和妖怪，可有傷害凡人？」。

青雲子開口道：「修道之人不要錢財，對他們有用的，只有靈氣和人命，要這些，就是要地盤，他們的地盤上，凡人遭殃是常有的事，不過，由於藏神閣的存在，他們還算收斂」。

柳清心生怒意，看了看青雲子，突然發現他修為停滯，問道：「你修為進展為何如此緩慢？現在還在地仙境」。

青雲子搖了搖頭道：「不瞞前輩，我以卦爻之術入道，因此隨著修為的提升，看到的也越來越遠，不過反噬也很嚴重」。

柳清又問道：「你現在能看多遠」。

「我就嘗試了一次，大約是兩百年之後」。

柳清連忙問：「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無盡的戰爭，只不過只有一角，便受反噬看不下去了」青雲子無奈道。

柳清一驚，青雲子的能力，讓他陷入沉思，按理來說，以他當今的修為，窺到未來或者查看過去一角都是異常容易，但是他什麼都看不到，僅僅能推演現實中自己親友的簡單信息。

命運向來是最為奇妙神奇的東西，虛無縹緲卻又實實在在存在，他總感覺握在手心，卻怎麼也抓不住。

像是想到什麼，問道：「你能否幫我看看沈墨柔的未來」。

青雲子拿出卦爻，嘗試很久，直到額頭有冷汗流下，卻依舊什麼都看不到，他驚詫不已，為何連一個凡人都看不到了。

柳清感覺有什麼在腦中劃過，就像他腦海中莫名來到的記憶，他所有的知識，哪裡來的？他的命運，好像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片刻后，強行壓下眾多疑惑不再糾結，問道「對於這些修仙者和妖怪擾亂凡世，你有什麼主意？」。

青雲子想了想，道：「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它們一網打盡，不過比較困難」。

修道者，要的無非就是資源，不管是靈氣，還是人類的精血怨念殘魂，都是資源。

這些資源就像是水，有水，人類就能想辦法活下去。

柳清開口道：「青雲子，你也以藏神閣的名義，定期舉行比試，比試是有獎勵的」。

說著，手心開始匯聚靈力。以他現在的修為，張嘴一吸，這顆星球的靈力就會枯竭，再匯聚出來，少說也要一年半載。而他一呼氣，呼出的靈力也夠這顆星球的修仙者使用一年半載。

不一會，掌心匯聚出一顆靈氣珠。

青雲子看著那顆靈氣珠，露出淡淡的驚訝。

這靈氣珠，哪怕天仙境強者，也能吸收半年。

突然，青雲子眼晴一亮，像是想到什麼妙處，道：「好主意啊前輩，那些人爭鬥就是為了這靈氣，有了這東西，誰還去干傷天害理的事」。

柳清開口道：「此事你來安排，比試成績優異者，都能拿到靈氣珠」。

青雲子回道：「我這就去安排，對了，前輩，這東西你能造出多少？」

柳清笑了笑，道：「要多少有多少」。

青雲子一愣，試探性問道：「前輩能否賞我一顆？」

柳清這樣做其實猶豫了良久，但這靈氣珠是自己的修為凝聚而來，作用也是減少紛爭，和俗世的賦予一張紙價值完全不同。

他並沒有答應給青雲子靈氣珠，印鈔公司印了鈔票，發給員工，那就沒有意義了。

柳清開口道：「除了比試，還有其他途徑也能拿到靈氣珠，比如發現或者剷除邪修，亦或是阻止修道者傷害凡人，這些事都能得到靈氣珠」。

聞言，青雲子思索片刻，急匆匆跑了出去，應該要召集人開會了。

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柳清也是長舒一口氣。

第二天，青雲子便拿了一份文件給柳清看，柳清看過也是頗為滿意。

文件里對於比賽的章程規劃十分詳細，獎勵安排也十分合理。

比賽的前三名，除了豐厚的獎勵，還有獎牌，這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譽，而且，拿了名次還能有機會進入藏神閣。

看到這，柳清又開口道：「給藏神閣的人員，也給予相應的靈氣珠吧」。

青雲子點了點頭，有了工資，辦事也就有效率了。

他其實很想問柳清，他能不能也拿一點，卻是被柳清的眼神勸退了。

青雲子的身份，已經十分敏感，若是青雲子想，分分鐘便能打造一個修仙豪門，亦或者讓兩個家族生死相搏，他擁有無形的武器，看不見，卻很致命，那就是權利。

就像一場球賽，輸贏都在主辦方，獎勵一切似乎都是主辦方說了算，雖說殘忍了一點，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當然，這些事柳清不會參與進去，也不會像俗世一樣，用什麼錢還要他簽字，直接將大量靈氣珠直接給了青雲子，一切由青雲子自行支配。

相處這麼久，青雲子的為人，信得過。

京城事了，柳清打算去看望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