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頑石斧難開

大祭司住處。有人在敲門。

大祭司開開門：「喲，這不是尖喙大營主嗎，今天吹什麼風讓您飛過來了。」

尖喙踱步進來，打量著四周：「還是不肯跟我們合作嗎？」

大祭司道：「我在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摻和你們的事。」

尖喙坐下：「就靠著坑蒙拐騙？蛤蟆神功可不是這樣用的。」

大祭司譏笑道：「你也不用五十步笑百步，我聽說你們連戲台班子都不放過，咱們到底哪邊更下作呢？」

「那你好自為之。」尖喙起身離開。

「慢走不送。」大祭司作一個請的手勢。

太平、長安和葉震風吃過午飯，在阿天一家的帶領下去供奉黑蛤蟆的廟宇。祭祀完畢后，黑蛤蟆的石像已經搬了回來。

廟宇就在大祭司住處的前面。太平他們正走著，迎面遇上一人。此人面目冰冷，走路身形顯著凌厲，和他擦肩時感到一股壓迫。這讓太平他們不禁停下腳步，回頭望著這個走遠的身影，他們憑著練武的直覺感到此人武功不凡。他們不知，這正是剛從大祭司處離開的尖喙。

「這人也是村裡人嗎？」長安問阿天。

「不是，第一次見。」阿天說道。

「蛤蟆神保佑，從外面來拜蛤蟆神的人越來越多了，蛤蟆神保佑，蛤蟆神保佑······。」阿天母親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

「你們看他的步伐，腳步聲一點都聽不到，功力不簡單。」太平道。

「或許跟大祭司有關係。」葉震風猜測道。

一行人來到廟宇，這廟宇不是很大，但香火鼎盛，可見村裡人的忠誠。

阿天父母磕頭上香，太平他們也模仿照做，完畢后，葉震風問一旁的廟祝：「請問大祭司在不在這裡，我們想當面求他為我們指點迷津。」

廟祝不屑道：「大祭司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阿天的父親彎腰作揖道：「他們是外鄉人，專程來拜蛤蟆神的，勞煩您去請大祭司見他們一見。」

廟祝斜眼看了一下太平他們，緩緩說道：「五兩銀子。」

「什麼？這還要錢？你們······」

「太平。」葉震風打斷太平，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給廟祝，「麻煩您了。」

廟祝「哼」了一聲，接過銀子，轉身向里走去。

「大祭司是在試探你們的心誠不誠，心誠才會靈不是。」阿天母親解釋道。

太平想要說這就是個騙子，被長安勸住，只得作罷。

等了許久，大祭司終於從後面踱步過來。阿天父母趕忙拉著阿天跪下，阿天雖不情願，但也沒法。

大祭司拖著聲音問道：「你們想求什麼？」

葉震風道：「我們想找一個人，希望蛤蟆神顯靈幫我們找到。」

「哦，找人啊，讓我先稟至蛤蟆神。」大祭司盤腿坐下，閉上雙眼，念起聽不懂的咒語。

過了約半柱香的時間，大祭司睜開了眼睛，說道：「蛤蟆神已經告訴我了你們要找的是誰，現身在何方。」

「能跟我們說嗎？」長安半信半疑。

「你們拿來貢品沒有？」大祭司道。

「需要什麼貢品？」

「沒有糧食，金銀也行，你們總得有東西孝敬蛤蟆神。」

「我們倒是帶了銀兩，請問需要多少？」葉震風道。

」一百兩即可。」

太平再也壓抑不住怒火，直衝上去，抓住大祭司的衣領：「你把村裡人坑害得還不夠慘嗎，你還有良心嗎！」

阿天父母嚇壞了，一時不知所措，長安見狀讓他們趕快離開。

「你敢對我不敬？」大祭司瞪著太平。

「是又怎樣。」

大祭司拽住太平的手，想把他甩開，然而沒有成功。

「呵，小子，練過，那就看咱們誰更高上一籌。」

大祭司屏息聚氣，忽然，睜大雙目，兩腮、下巴以及脖頸瞬間膨脹，隨即一股氣浪將太平推出數尺之外。

「果然是蛤蟆神功！」葉震風驚道，他抽出佩劍，準備迎敵。

長安協助阿天一家離開之後，回來也擺好了戰鬥的架勢。

大祭司蹲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蛤蟆叫聲，且膨脹的部位隨之起伏。

太平不敢再有怠慢，觀察著大祭司的一舉一動。

只聽「嘭」的一聲，大祭司的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撲向太平，太平矮身躲過，大祭司卻沒有停下，硬是將廟宇的牆壁穿出一個窟窿，到了外面。

三人向外追去，大祭司並沒有逃跑，仍舊蹲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我們分開站三個方向圍住他。」葉震風向太平和長安低語道。

三人慢慢挪步過去，從三面包圍了大祭司。

大祭司再次發動進攻，這次他先是沖向葉震風，葉震風使出一招「橫掃落葉」，大祭司被劍隔開，雙腳一蹬轉向長安，動作之快讓長安沒有防備，好在太平預判到大祭司的行動，飛身一腳踢開大祭司，大祭司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后落地，仍保持蹲下的姿態。

趁此機會，葉震風掌握住時機持劍刺向大祭司，先是一招「破風」，緊接著一招「出海」，又是一招「落雁」，連續幾招猛烈的攻勢倒是讓大祭司招架得有些勉強。

剛穩下心神的長安和太平也跟著加入戰鬥，長安推掌撥雲，太平拳突四面，縱然大祭司有蛤蟆神功，也難敵三面的進攻。

大祭司意識到自己逐漸落於下風，於是抓住一個空當，猛然向上躍起，竟有數十尺之高，隨後向下直衝，下方的三人見狀撤身分散開去。大祭司在即將接觸地面的剎那，一個上挺，居然將身體翻轉過來，接著雙腳蓄力，一下躍出好遠，很快便沒了蹤影。

「讓他逃掉了！」太平惱道。

「要不是我們三個聯手，還真不是他的對手。」長安道。

「沒有擒住他，不知道他又會去禍害哪裡。」葉震風將劍收回劍鞘，擔憂地說道。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周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許多村民，他們等到幾人打完以後才敢冒出頭。這些村民漸漸向太平他們聚攏，把他們圍在了中心。

有人喊道：「你們竟敢褻瀆神明！」

又一人喊道：「他們把大祭司趕走了！以後蛤蟆神怎麼保佑我們！」

還有人喊道：「抓住他們！抓住他們！」

人群騷亂了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喊出，三人被困在那裡無可奈何。

「靜一靜，諸位靜一靜。」葉震風示意村民停下責罵，「你們仔細想想，如果蛤蟆神真的那麼厲害，怎麼會讓我們幾個凡人打敗？」

這番話讓村民們收了聲，他們似乎覺著有那麼一些道理。葉震風見此情形，指著人群外面的方向道：「不信你們問他！」

眾人一起扭頭看向葉震風所指的方向，有的人怕自己看不見，擠著上前，因此人牆中留出了間隙，葉震風急忙拉著太平和長安從人群中逃脫。

落敗的大祭司一口氣跑了很遠，見後面沒人追他才停下。雖然練過神功，但剛才的打鬥傷了一些元氣，他不得不休息，在一棵大樹下面坐了下來。

「看你狼狽得如喪家之犬，可笑至極。」一個聲音從一側傳來。

大祭司縱身躍起：「誰在這？」

只見一人踱步走出，帶著扭曲的笑容，五官顯得極不自然。是尖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