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第一四六章
就樣一直到了第四的陽快升起的候,又一次嘗試喚醒失敗后,駱文星的心態開始崩潰,感覺之那些好容易才壓的情緒猶如陰魂散的觸鬚,再次從心底緩緩攀升,令忍住地想以某種極端的形式發泄。
「到底睡到什麼候!」
低低咆哮了一聲,狠狠給了旁邊的山石一拳,皮膚頓被粗糙的石塊劃得血肉模糊,火辣辣地刺痛。此刻疼痛於而言卻如同良藥,至少能使的注意力暫性地從那泥沼般的情緒逃脫,得到片刻的喘息。
「求了,醒醒吧,真知該怎麼辦了。」
駱文星些無力地跪坐了,聲音裡帶了哭腔。
已經幾知第幾次低聲氣的祈求眼的了,惜仍舊毫無作用。
於又生氣了起,對著那張毫無知覺的睡臉,憤憤罵:「早知今日,當年就應該把寫!真倒了八輩子霉,才遇么省心的主角!乾脆死......」
說到一半又住了口,狠狠地咬緊了牙關,正想踹旁邊的石頭一腳泄泄憤,被安置顏宇懷裡縮著腦袋供暖的將軍突然鑽了,沖著被樹葉覆蓋的洞口發了輕輕的呼嚕聲。
追兵了嗎?
駱文星的心懸了起,連忙迅速將從顏宇乾坤袋找的夜明珠塞到鶴氅,縮角落屏住了呼吸。
整山洞頓變得伸手,一片寂靜當,唯洞口傳的撥弄樹葉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就駱文星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該如何帶著顏宇逃脫的候,一聲音從洞口處傳了。
「文星兄,嗎?」
駱文星愣了一,還沒得及做反應,就見方的黑暗亮起了一星暖黃的光點,映照了一熟悉的影。
——顏如玉。
只見一手虛托著一枚燃燒的火符,另一隻手彷彿為了顯示自己毫無惡意一般微微抬起,整停洞口,並沒更進一步的意思,只朝著彷彿深淵一般的山洞深處開口:「害怕,幫的。」
由於幾日剛被指認為魔君,而且此顏宇還處於昏迷,駱文星敢輕信,暗伏角落沒聲,但顏如玉的一句話卻讓狠狠動搖了起。
「知世界的真相,一切都與關......」
的心咯噔一,懸了起。
雖說之對顏如玉的身份就已經了種種猜測,事到如今卻仍帶著疑慮,甚至還含著一絲希望自己理解錯了對方意思的僥倖心理,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惜僥倖很快就被顏如玉接的話擊成了泡沫。
「受世界規則的約束,能直接說,只能說故事的角色都的命運,而您並非故事的物。」
剛世界的候,駱文星也體驗無法說世界真相的束縛,所以能夠理解指的什麼。按照那標準看,的話已經以說非常直白了。
胸腔提著的那一口氣泄了,由於三的眠休,駱文星感到一陣眩暈,腳微微一趔趄,發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顏如玉很快朝聲音發的方向看了,腳卻沒動作,只耐心地等原地,像一位忠心耿耿的護衛等待自己的主。
駱文星晃了晃腦袋,甩開那些切實際的畫面,想著既然已經暴露,那麼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便索性直起身子向走了兩步,進入了火符的光照範圍。
見從黑暗之緩緩現身,顏如玉的眼睛亮了亮,一臉欣喜地迎了:「果真!」
「喵嗚。」
將軍也從黑暗躍了,繞駱文星腳邊,輕輕叫了一聲。
「早該看到它的候就想到的,只一直敢相信,才猶豫試探了么久。」顏如玉端著光源走到近,才發現駱文星袖子衣擺的點點血跡,愣了一,:「怎麼了?」
一邊說著一邊想拉起的手仔細查看,駱文星卻對親近習慣,幾乎條件反射地後撤了一步,避開了的觸碰。
顏如玉的手抓了空,尷尬地停半空,卻沒惱,隻眼的光芒暗淡了些許,似些失落。
駱文星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些妥,忙搖了搖頭,用沙啞的嗓音聲:「沒事......」
「唐突了,沒考慮的感受。」顏如玉半垂著腦袋,側臉明滅的火光顯得些自責:「如果早些與相認,也會讓受么多苦了。」
說著微微嘆息了一聲:「也許已經記清了,但其實很早以就相識了,文星兄,或者應該叫,創世神。」
駱文星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
三日之才剛被指認為魔君四處追殺,如今卻又被告知其實創世神,變化得快讓根本知該做何等反應。
更何況自己既沒與任何一方說辭相關的記憶,也沒與那兩種稱謂相匹配的力量,致使些本應如重鎚一般揭示真相的話語,耳如同輕飄飄的方夜譚,根本擊起什麼風浪,唯餘一片空白的茫然。
顏如玉看一副無措的模樣,苦笑一聲,擺了擺手:「事暫且提也罷,看些日一直滯留邊,找到回的路了嗎?」
話倒說到駱文星心坎了,精神一震,問:「知能讓回的方法?」
顏如玉沉吟了片刻:「曾經似乎自己的方式,但也說,只能拿到所的創世聖物,就能夠打開回的路。」
么說,傳說的創世聖物真的?
駱文星振奮了一秒,但很快又重新消沉。
傳說的創世聖物一共三件,其那瓶藥水應該落到了林夜背後的神秘手,而藏劍閣的寶劍被陸仁嘉拿走,現也知結果如何。
最後還剩最為神秘的一件......
駱文星腦浮現了池鶴居見的那面帶給噩夢體驗的鏡子。
按照鏡幻境所見,那面鏡子顏子鶴從百花宮刻創世聖物標記的樹榦取的,應該脫了干係,只那面鏡子也被偽裝成文初明的葉青蓮帶走,知落。
樣一看,幾件疑似聖物的東西沒一樣原本的位置,都被同的物獲取,使收集它的難度提升,甚至還更壞的情況——
那幾位拿到聖物的都屬於同一組織,或許現如今已經打開了通,侵入了現實世界......
駱文星晃了晃腦袋,將些怕的想法趕了。
顏如玉見一臉苦惱的模樣,抿了抿嘴,些猶豫地開口:「其實...還一比較簡單的方法,只些......」
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反而激起了駱文星的好奇心,追問:「什麼?」
顏如玉看了一眼,半晌才緩緩:「......只殺掉世界的主角,就以回到原的世界。」
「什麼?」駱文星愣了一,身體先於意識做了反應,像只受驚的貓一般後退兩步做了防禦的姿態,厲聲:「行!」
沒想到的反應會如此激,顏如玉忙再次抬起雙手,輕聲安撫:「只說種方法,並非使用......」
駱文星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知因為三一直精神緊繃的緣故,還火符跳動的光線牆晃動的影子惹心煩的緣故,似乎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的事以先放一放。」艱澀地開口,避開顏如玉的視線俯身,重新拿夜明珠,照亮了山洞一隅,露仍陷昏迷的顏宇,開口問:「已經昏迷三了,至今還沒醒的跡象,什麼辦法嗎?」
顏如玉將目光轉向一動動的顏宇,覆手熄滅了符火,依言探了探的內息,微微皺起眉頭:「......?」
「...怎麼?」
駱文星的心揪了起。
顏如玉搖了搖頭,覆顏宇胸的手變換了幾手勢,又摸了摸的脈搏,似乎仔細檢查了一番,隨後嘶了一聲收回手,看了駱文星一眼,隔了一會兒才輕聲:「身魔君的詛咒。」
駱文星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知?」顏如玉從的表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稍稍加重了語氣:「知還走么近?」
駱文星抿緊了嘴沒答話,就聽顏如玉又放緩了聲調,解釋:「魔君之力深測,即使對曾經的,也並非毫無勝算,更何況如今的似乎狀態還穩定,所以還謹慎些,冒險。」
說得十分誠懇,字裡行間全關心,讓駱文星剛產生的一絲忿瞬間熄了火,甚至還感到了幾分內疚,只能清了清嗓子嘟噥了一句:「分寸。」
接著又急切地問:「那現的情況怎麼回事,魔君的詛咒關係嗎?」
顏如玉看向躺地的顏宇,沉吟了一會,低聲:「根據剛剛的探查,體內除了些殘餘的劍氣外,並無礙,照理說應該一直昏迷,除非......」
頓了一,眸精光乍現:「...裝的!」
說罷,突然掌,朝著顏宇的面門而。
「等等!」駱文星一驚,忙搶一步伸手阻攔,卻沒想到那看似凌厲的一掌,只輕飄飄落了的手心,並無多力度。
「心。」
顏如玉順勢一把拉住駱文星的手,穩住了的身形,讓免於栽倒顏宇身的命運,隨後又很快地鬆了開。
「只想試試。」顏如玉。
「若想,又豈會傷。」微微垂眸,聲音些低落:「還信。」
駱文星此也反應了,心一陣愧疚,卻又無言以對,只能幹巴巴地開口:「緊張了......」
「知。」顏如玉理解地沖笑了笑:「沒事,之後還很多間,些事情以慢慢告訴。」
一邊說著,再次看向了仍躺地一動動的顏宇,:「從剛剛的反應看,應該真的陷入了昏迷,那麼現就只剩一種能......」
顏如玉抬起頭,與駱文星視線相對:「若目的情況與故事的走向相悖,或導致故事無法正常發展,那麼主角自然也就無法進行一步行動,只能暫停一刻。」
駱文星愣了一。
的確,若顏宇現醒的話,接一定會為了澄清並非魔君的事實,而一同尋找真相,樣一,勢必會被拉入故事的主線之。
就目掌握的信息看,那筆記本,也就故事,絕會現與關的劇情,若按照述那般發展,定然會陷入某種程序或規則錯誤。所以為了避免世界發生故障,只能讓主角陷入昏迷,直到產生一種新的,能讓「故事」繼續的發展。
駱文星到世界后第一次直觀地,也最真切地感受到顏宇的命運壓根就無法掌握自己手,為了能讓故事繼續,甚至能醒著,能了解一切真相后再自己做決定。
雖說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就駱文星本,但自己此刻也深陷泥潭,連回的路都無法開啟,只好一陣深深的無力焦躁,開口問:「那現該怎麼辦?難就一直么昏迷?」
「。」顏如玉搖搖頭,很快給了答案:「只都離開,讓重新回到故事,應該很快就能醒了。」
「那怎麼行!」駱文星幾乎想也想就反駁:「走了,一怎麼辦?」
「會一的。」顏如玉輕聲:「故事的,關愛的師長,相互扶持的朋友,對於說,才外者,穩定的因素。」
駱文星頓了頓,沉默了。
顏如玉說得沒錯,顏宇畢竟故事的主角,與世界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只因為到兒以就一直呆一起,所以才產生了一種兩誰也離開誰的錯覺。
顏如玉看了的躊躇,善解意地開解:「擔心,歸雲觀此正附近搜尋,走後,很快就會找。而且體內還劍氣,最好也回到觀內才能儘快恢復。」
駱文星仍些猶豫:「為了救才受傷的,雲霄親眼所見,歸雲觀的因此為難怎麼辦。」
顏如玉笑了笑:「放心,剛剛已封住體內的魔氣,暫沒以發覺。況且歸雲真雖看著嚴厲,但最為護短,顏宇從歸雲觀長,與也算親近,所以會對如何的。」
「說雲霄護短?」駱文星反問了一句。
與鏡幻境所見的事情實些符。
沒想到的關注點裡,顏如玉愣了一,但還點了點頭:「江湖與打交的都么說。」
停了一,又接著:「也聽說歸雲真早年的候的確鐵面無私,候甚至些近情,但就神魔戰久之後,知為何突然就變得護短起。家都猜測說因為那場戰爭失了多的,所以才讓懂得了珍惜。」
說罷,看了駱文星一眼,眼光亮閃:「想起什麼了嗎?」
駱文星的心思還顏宇那兒,只些敷衍的搖了搖頭,問:「確定走後會沒事?」
顏如玉垂了眸子,輕嘆一聲:「若擔心,以先躲附近,待確定安全回觀后再離開。」
駱文星還放心,但顏宇體內還殘餘的劍氣,就么一直昏迷著拖延也辦法,兩相權衡之只能同意了顏如玉的提議。
「喵嗚。」
將軍仍蹲顏宇身邊,似乎些舍,駱文星走將它抱了起。
「只暫離開。」
輕輕摸了摸將軍毛茸茸的腦袋,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等傷勢一好,就會再見面的。」
說罷,最後看了一眼躺原地毫無知覺的顏宇,起身跟著顏如玉趁最後一抹夜色還未消散之際,匆匆離開了山洞。
二並沒走遠,只帶著隱身符藏到了對面山崖一處茂密的樹林間,透繁茂的枝葉,悄悄關注著邊的情況。
果其然,亮后沒多久,就幾位歸雲觀弟子御劍到了附近。
由於駱文星顏如玉離開故意洞口留了顯眼的痕迹,所以沒一會兒就發現了洞昏迷醒的顏宇。
「顏先生!」
打頭的弟子迅速發了信號,很快,就兩白光嗖然而至。
——文初明季嵐。
文初明看起些憔悴,顯然還沒完全從持續多日的藥力恢復,但還一落地就匆匆奔進洞查看顏宇的情況,季嵐則留洞口戒備地看向四周。
「的候就只一?」拉了最先發現顏宇的弟子詢問。
那弟子點點頭,十分肯定地答;「沒錯,山洞裡只顏先生一。還簡單附近搜尋了一圈,也並未發現其活動的痕迹。」
季嵐皺了皺眉頭,又朝著洞內問:「怎麼樣了?」
「沒礙,只昏迷了。」文初明帶著迴音的聲音從裡面傳:「師弟被安頓得很好,就像等著發現一樣。」
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停季嵐身邊,壓低了聲音:「文星兄的確十分疑,但說魔君......」
頓了頓,似乎想找一合適的詞語描述自己對此事的看法,但半晌后只乾巴巴地嘖了一聲,用更的聲音對季嵐耳語:「沒能,師祖搞錯......」
的話沒說完,因為就此,又一白光刷地降落了面。
——雲霄了。
文初明季嵐愣了一,立馬站直了身體,齊齊行了一禮,:「師祖。」
雲霄微微點頭,眉頭像從未鬆開一般擠一起,並等二報告目的情況就俯身鑽進了洞內,步流星地走到顏宇身邊,檢查起了的傷勢。
心翼翼地撥開沾滿血跡的衣物,看到那條已經基本癒合的猙獰劍傷後手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了,面色卻稍稍緩了些許。
隨後又仔細探了探顏宇的內息,確定並無礙后,直起身,目光划鋪得厚厚的落葉散落一邊的空藥瓶,轉頭問:「附近沒發現其?」
「沒。」跟身後的季嵐答。
雲霄沉吟了片刻:「先把帶回養傷吧,然後讓加強一片的巡查。」
「!」
季嵐文初明都鬆了一口氣,忙將昏迷醒的顏宇架了起,緩緩走了。
雲霄跟身後,步洞穴的候突然停了一,接著猛地抬頭看向了對面的山崖。
駱文星正用著顏如玉的遠視符緊張地觀察著那邊的情況,一冷丁與雲霄四目相對,被驚得一激靈,意識地就想後退。
「糟了!......!」
的話沒說完,就被顏如玉從背後捂住了嘴巴,用一種幾乎籠罩的方式輕輕壓了粗壯的樹榦。
「噓,別動。」
顏如玉氣息輕輕拂的脖頸,然後只聽一陣嘩啦聲響,一群山雀嘰喳著從方的樹叢飛了,互相打鬧著朝山谷外飛。
駱文星一動也敢動,趴那裡看著雲霄的目光隨著那群山雀飄遠,直到御劍跟文初明季嵐離開視野,才感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以呼吸。」
顏如玉無奈的聲音耳邊響起。
駱文星才反應,長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意識到顏如玉還擠一起,呼氣的動作一頓,剛想說點什麼解開尷尬的局面,顏如玉已經先一步恰到好處地挪到了一邊,並順手將拉了起,使一語塞,甚至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失落,只能蒼白地了聲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