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繁星消散星光失

……

話說，自從昨天，安格妮斯給了布雷那一吻之後，布雷到現在還有些意猶未盡。他一直沉浸在那剎那的美好之中，以至於就連做的夢都是安格妮斯的香吻。

夢裡，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暖流包裹著，緊接著，他感覺到臉上被一剎那的柔軟輕輕觸及。

「啊！」

他猛地被驚醒，一屁股坐了起來，環顧著四周。哪裡還有什麼香吻，映入眼帘的不過是一片昏黑的客廳，還有從窗外透進來的，黎明時分的泛泛白光罷了。

「「天使的印記」也太……」布雷坐在沙發上，兩條手臂撐在膝蓋上，一隻手扶著額頭，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那感覺就像沉浸在一片棉花糖雲之中，或者說是躺在一張極度柔軟的沙發之上，又或者是在天上的雲彩之間遨遊一般……

……

很快，太陽自地平線下緩緩升起，向大地投下第一縷陽光。

「唔……」

樓上傳來安格妮斯幽幽的聲音。

「早啊——」

當他看向樓梯時，他的心忽然顫了一顫。

他看見，安格妮斯穿著一身白色的輕薄睡衣裙子，光著兩隻小腳，一隻小手揉著眼睛，另一隻小手扶著欄杆，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

此時的她，活脫脫像個剛從天上下凡的精靈一般，那吹彈可破的白晢肌膚，那泛著微微紅暈的小臉，讓人一看就直讓人心動。

他忽然老臉一紅，趕緊轉過頭去，生怕讓她看見。回憶起剛才看見的景象，不禁讓他想起昨天的那一吻。那一瞬間的輕柔，似乎還停留在他的臉頰。

他的臉反而還更紅了。

「蒙……」

不知何時，她來到他的面前，伸出兩隻小手就要托住布雷泛紅的臉頰。

就在布雷被突然出現的安格妮斯嚇得手忙腳亂時，安格妮斯的手已經托住了他的臉蛋。

「你的臉好紅啊……你是生病了嗎……」

安格妮斯柔弱的聲音似乎飄進了佈雷的心裡。

「沒……沒有！」布雷趕緊抓起安格妮斯的手，「話說，你今天怎麼了？怎麼靠我這麼近？」

不對，他剛才好像聽見她嘴裡念叨的不是他的名字。

蒙？

好傢夥，這人合著還沒睡醒呢，竟然把他和迪蒙利搞混了。

話說，他長得很像迪蒙利嗎？

正當布雷詫異之時，安格妮斯突然伸出兩隻手按住他的膝蓋，下一秒竟直接坐在了他的膝蓋上。他只感覺懷裡一陣溫熱。

「嗯……」

她的小腦袋靠在布雷寬大的胸膛上，下一秒竟閉上雙眼，昏昏睡去。

「額……」布雷看著懷裡小小的她，突然不知道該咋辦了。

這是整的哪出？

「夢遊啦？」他抱起懷裡的她，輕聲問道。但見她一臉安心的神情，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轉身把她輕輕放在沙發上，他剛想把手收回去，突然她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他欲收回的手，嘴裡還念叨著什麼：

「蒙……蒙……不要走……」

她雖然閉著眼，但卻皺緊眉頭。

「做夢了吧。」他不禁微微一笑，於是放棄了把手抽走的打算，任她抓住自己的手臂。

不一會兒，她的臉上重新顯出喜悅的臉色，嘴上仍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蒙……我們永遠不要分開了……」

她的臉上掛著笑，嘟囔道。

「真是個傻瓜。

」

他輕輕笑道，坐在沙發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膝蓋，自己便靠在沙發上，微微閉上雙眼。

「那就……再眯一會兒吧……」

……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自窗外往屋內透進一片光亮。

「嗯……」

安格妮斯坐起身來，伸出手揉了揉雙眼。但緊接著，她焦急地環顧四周，尋覓一番無果后，她嘆了口氣。

「果然，只是夢嗎……」

正當她有些失落時，她注意到一旁的布雷靠著沙發，腦袋後仰，正呼呼呼地吹著鼻涕泡，睡大覺。

「醒醒！」

她毫不留情地往佈雷的大腿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嚇得布雷鼻子上的鼻涕泡都破了，趕忙抬起頭四處張望。

「啊？啊？什麼……」剛被驚醒的布雷一臉懵逼，但他轉頭看見了一旁的安格妮斯，便向她揮揮手，「你醒啦？」

「我……我怎麼會在沙發上？」安格妮斯沒好氣地問道，臉上漸漸泛起一陣紅暈。

「這你得問自己了。」布雷很快便清醒過來，望著她，一臉壞笑。

「別賣關子！快說！我是怎麼到你沙發上的！」

安格妮斯有些急了，又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

「哎哎，別打人啊！」布雷裝作生氣道。

「快說！」

「什麼呀，剛剛明明是你自己跑下樓，然後又跑到我懷裡，我才把你放在沙發上的！」布雷解釋著，但轉而換了副表情，笑嘻嘻地說道，「其實呢，想讓我抱也不是不行，沒必要裝成夢遊的樣子趁機投入我的懷抱的……」

「滾啊！！！」

安格妮斯的臉在一瞬間像一隻熟透了的蝦一樣紅透了，又向他的大腿上打了一巴掌。

「喂！！！不要打人我告訴你！！」

……

今天依然是周末。

「話說，你昨晚親我的那……啊不對，「天使的印記」，有什麼用處咧？」

布雷看向一旁臉色逐漸恢復正常的安格妮斯，嬉皮笑臉地問道。

「那個印記可以讓給予者與被給予者之間產生心靈共鳴。」安格妮斯無視他的表情，認真說道，「簡單來說，它可以令兩個人產生一些從前所沒有默契，又或者是讓一方感受到另一方的一些東西，比如對方的心情，或者是危險與否。」

「那你……」

「我只是為了確保你我之間的安全而已！」她別過臉，臉上漸漸又泛起淡淡的紅暈，「這樣，當我們之間的一方遇到危險時，另一方便可以及時給予幫助。」

「似乎經常遇到危險的，是你呢……」布雷一臉鄙夷地望著她。

「哼……」她鼓起腮幫子，一臉「我才沒有」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布雷看向安格妮斯，此時的安格妮斯仍然穿著那身睡袍，「你身為一個天使，應該懂得不少魔法吧？為什麼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不用魔法幫自己脫困呢？」

「這……這是因為……」安格妮斯的聲音突然就變小了。

「哦？難不成……你只會「治療」？」布雷用一種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的眼神望向她。

「怎麼可能？我演示給你看！」她不服氣地站起身，頭上忽然就冒出一圈金色的光環。她伸出雙手，攤開手掌，嘴裡念念有詞。

下一秒，一本外表看上去極為蒼老的龐然大物出現在她的面前，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待他看清那差不多比她還要高的龐然大物時，他發現這是一本極為巨大的書。

如此厚實的書，裡面恐怕記錄了不少東西吧？他心裡想著，看著她接下來的操作。

只見她一手在空中揮舞，那厚重的書竟自己翻開，泛黃的書頁在她的手勢下飛舞著。

待那書頁停下飛舞時，她走近那本巨書，手指在泛黃書頁上的一行行文字間劃過。最後，她的手指在劃過一行文字后緩緩停下，轉而她的臉上露出笑容。

「行！就這個了！」

她走到客廳之中比較空曠的地方，雙手合十靠近唇邊，緩緩低下頭，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哈！」

突然，她猛地睜開眼，把一隻手掌向著地面。

布雷看見，她的手掌散發著一道耀眼的白光，緊接著那道白光在一剎那落到地面，隨後在地上泛起一小朵白色的煙。

「成功了……額……」

正當她歡呼著，一隻小青蛙在那朵小小的煙散去后跳了出來，她瞬間就變成了苦瓜臉。

「怎麼可能失敗了呢？不應該啊！」她不敢相信地再次來到巨書的面前，找到剛才那行文字，再三確認文字無誤后又說道，「咒語就是這麼念的呀！」

「要不，我來試試？」布雷也走到那本書面前，望向她手指指向的位置。

簡單確認了一下咒語，他學著她的樣子走到那隻小青蛙的面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哈！」

他學著她的口氣喊道，把手掌向著那隻小青蛙。

一瞬間，一團小小的煙霧籠罩了那隻小青蛙。下一秒，一隻小兔子在煙霧散去后跳了出來。

「這……算是成功了嗎？」他望著那隻雪白的小兔子，詫異道。

本來安格妮斯還在一旁確認咒語，但她不經意間瞟了布雷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了。

「你……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她一臉震驚地看著佈雷，同時還有些驚訝，「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會使用魔法？」

「額……這個……」布雷有一些不淡定了，完了，她該不會看出來我體內有隻惡魔吧？

布雷想起之前迪蒙利交代過的，不能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因為還不是時候。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他在腦海里快速拼湊好一條理論，然後對她強行解釋道：「首先呢，那本書上的字我都能看得懂，我也能念。其次呢，我只是學你的樣子去做而已。總之呢，只能說我運氣好，哈哈。」

「是嗎？」她看著他一臉「我沒有說謊」的表情，簡單思索了一番后嘆了口氣，「可能吧。」

「你別忘了，你還給我印記了。」他突然一臉壞笑道。

「印記不能共享法力吧？」

「那我憑空變出的這隻小兔子，怎麼解釋？」布雷一臉得意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成果，指了指地上乖巧的小兔子。

「額……」

「你不信，我就再來一條！」說著，他又跑到那本書前，隨便翻了幾頁便指著一條咒語，「行，就你了！」

「不要亂用法術啊喂！」她正想阻止，但他已經開始念咒了。

「Oh，dearRain，listentomysummonandcomehere!」（「哦，親愛的雨，聽我的召喚，到這裡來吧！」）

念完，他便伸出手指，指向天空。緊接著，一道奇異的藍色光芒自他的指尖迸發出，穿過天花板上的洞射入天空，射進雲層。

她緊張地看向天空，這傢伙，該不會真的能使用「喚雨」吧？

他興奮地看向天空，該不會真的成功了吧？

兩人就這樣抬著頭看著，看著，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有。

「真是的，害我還緊張了一下下呢。」安格妮斯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來你剛才那隻小兔子，僅僅只是運氣呢。」

「啊？虧我還挺期待的說……」布雷失望地又看了眼天空。突然，他看見天空漸漸昏暗下來，緊接著，世界都好似灰暗了半分。

「怎麼了？」安格妮斯緊張地看向四周，「怎麼突然變暗了？」

「要來了……」布雷抬頭望著那烏黑的天空，下一秒，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臉上，緊接著是兩滴，甚至更多。

一瞬間，大雨傾盆而下，雨點直往他臉上打。

「哈哈！成功了！哈哈……」他正在雨中歡呼著，突然，他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不對！我屋頂還是破的！哎！家裡進水了！！」

他大喊著，又沖著她喊道，「快！讓雨停下或者做些什麼！快！」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讓雨停下……」安格妮斯慚愧地低下頭，「而且……我甚至連「喚雨」都不會……」

「你只能讓它自己停了。」安格妮斯淡淡說道，看著布雷在家裡著急亂竄，這裡拿一個桶，那裡拿一個盆的。

「你也別站著了，快來幫忙！」布雷雙手拿著一切能裝水的東西往破洞下一邊，放一邊朝她喊道。

……

兩人忙活了好一陣，不斷地把滿了的水桶倒掉然後又重新回來接，但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堅持住！不然家就要被水淹了！」布雷對一旁和他一起倒水的安格妮斯堅定地說道。

「嗯！」安格妮斯的眼裡也滿是堅定。

……

不知過了多久，兇猛的大雨才終於停息。

「呼……」

「呼呼……」

兩人坐在沙發上，他們的背上全濕透了，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一輩子的運動量……」布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望向一旁的安格妮斯，但安格妮斯看上去不是很累的樣子，只是臉上有幾滴汗，不像他，大汗淋漓。

「話說……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把那個洞堵住，這樣就不用接水接的這麼辛苦了？」安格妮斯看著快虛脫了的佈雷，突然說道。

一瞬間，布雷才恍然大悟：「我靠你不早說！」

「我也是剛想起來……」

「靠！！！白忙活了！

……

到了晚上，布雷在餐桌上狼吞虎咽，或許是為了對今天白忙活這麼久的補償吧。

一旁的安格妮斯看著他狼狽的吃相，不禁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放在電視前的手機響了。

「幫我拿一下。」布雷頭也不抬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食物，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安格妮斯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往電視走去，拿起手機，放在他的面前。

他往手機上瞟了一眼，發現是媽媽打來的，便依依不捨地放下手裡的碗筷，接通了電話放到耳邊。

「喂，媽！」

他一臉高興地說著，聽著媽媽的聲音。

但，不知是對方說了什麼，他整個人突然就怔住了，手機從他僵硬的手指間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緊接著，他整個人像是突然失去支撐一般，摔在凳子上，腦袋無力低垂著。他無神的雙眼直直地望著眼前的地板，嘴裡好像低聲念叨著什麼。

他這一下可把安格妮斯給嚇到了，忙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嘴裡哆哆嗦嗦地，好一會兒才講清楚一句話。

「弗……弗萊迪里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