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乾坤未定莫輕敵

「我們快到了。」

高速公路上，一道快如閃電的黑色影子飛馳而過，麥斯加戴上了頭上那副黑色墨鏡，向副駕駛上的布雷自信地說道。

「最好是......」布雷面露苦色，看樣子像是要快吐了。

……

夜心城，某座大樓里。

達斯正面對著一群看起來恐怖如斯的對手。對方一個個身強力壯，對於像他這樣瘦弱的人來說似乎不可匹敵。但，事情卻並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兄弟們，把他給我拿下！」帶頭的大漢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人頓時蜂擁而上。

「哼。」達斯從鼻孔哼出一口氣，隨即把手中的煙頭往地上重重摔去。頓時，從煙頭處迸出的一股兇猛的煙霧，自地上向整個空間蔓延，在一剎那便充滿整個房間，把達斯面前的這群人吞噬其中。

這便是身為煙神的達斯的能力之一，「煙霧繚繞」。他可以通過把手中的煙頭往地上一摔，從而快速地製造大量的煙霧，把敵人吞噬其中，以至於他可以利用這一特點以巧妙地擊敗對手。煙霧會遮擋視野，影響行動，但對於他而言則恰恰相反——煙霧不僅不會對他自身視野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地，他在煙霧之中還增加了自身的敏捷度，從而讓身體更加靈活。此外，他還可以得知任何處於煙霧之中的尚有生命者的數目，以至於他們的一切狀況，體力的多少、實力的多少等他都可以得知。

「一群紙老虎一樣的傢伙。」感知了對手的實力后，他低頭吸了一口煙，淡淡地說道，隨後緩緩走進眼前的煙霧。他看見，所有處於煙霧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完全看不見眼前的一切。

穿梭在煙霧之中，達斯的腳幾乎不用接觸到地面，便可以在人群中快速遊走著，活像一個無聲無息的厲鬼。在人群中遊走的同時，他向每一個敵人都揮出一記猛烈的拳頭，將敵人打倒在地，激起陣陣塵土——當然，他是利用煙霧幻化出來的拳頭，來發揮出他這副瘦弱身軀所沒有的力量。

當然，這也是他的能力之一，「變化莫測」。他可以讓身邊的煙霧幻化成任何形狀，以至於成為可以被觸碰的實體。

……

「可惡，根本看不見他在哪裡！」

「小心，敵人可能會從四面八方襲來！」

身處煙霧之中的凱特斯們根本無法做出判斷。煙霧太濃密了，他們根本無從判斷下一秒敵人會從什麼地方出現。

慘叫聲不斷從煙霧之中傳來，讓剛才喊話的大漢不禁心裡一震。他雖然全身上下都是健碩的肌肉，憑藉自身的力量，是完全可以碾壓像達斯那樣孱弱的對手。但對方遲遲沒有露面，這讓他何從下手？

「對方不敢正面交鋒，居然採用這種卑鄙的偷襲手段制勝，真是豈有此理！」他心裡這麼想。但即使這樣，他也是無能為力——眼下是被煙霧干擾的視野，縱使自己的力量再強大，在看不見敵人的情況下也是束手無策。

周圍的慘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他感覺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了。

「可惡的傢伙，有種跟我正面對抗！」

他往最近的慘叫聲走去，可剛踏出一步，就發現自己腳下踩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緊接著腳下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叫聲。

「該死的！」他剛把腳收回去，突然，他感覺到身後有一股陰風拂過。他剛想轉頭，卻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別動。」他的身後，

一個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敢不聽話，我可以保證你的腦袋會瞬間炸得四分五裂。」

聲音聽起來低沉無力，可在他聽來，卻像是銳利的尖刺，在一瞬間穿透他的腦海。他已經能想象出來，如果自己想要反抗，腦袋就會被打得四分五裂的下場——對方是什麼時候搞來的槍？！

此時的大漢並不知道，達斯只是用煙霧幻化出來的「槍」頂著他的腦袋。煙霧所幻化出來的物品，通常是沒有物品本身的用途的，就好比達斯現在手上的「槍」，它只是具備了槍的形狀，而並不具備槍本身的功能，以至於殺傷力——只要沒有用來扔出去砸人的話。

然而那位被「槍」指著腦袋的大漢並不知道這一切。

「告訴我你們老大的位置，我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達斯說著，又用「槍」用力地戳了戳大漢的腦袋。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招了！」大漢連忙示弱。

「這還像話。」達斯淡淡地笑了笑。

「哼，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妥協嗎！」大漢心裡暗暗想道，「待會等你放鬆警惕了，就一把奪過你手裡的武器！」

果不其然，達斯剛把拿著「槍」的手鬆開一點點，大漢便突然轉過頭來，一把奪過了達斯手上的「槍」。

整個過程僅僅只是一瞬間，令達斯都有點意外。

「哈哈哈哈！」大漢舉起「槍」指向達斯，惡狠狠地說道，「去死吧！」

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大漢的表情極度猙獰。

「這下，他的頭應該已經被我一槍打爆了吧！」大漢心裡還得意地想著，等待著子彈出膛的一瞬間。

一霎那，空氣似乎凝固一般，槍口裡並沒有像大漢預料的那樣射齣子彈。

「唉。」達斯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大漢吃驚的表情下把手掌一抬，頓時從大漢身邊縈繞著的煙霧中幻化出一根柱子，往大漢的腦袋衝去。

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大漢的下巴被突如其來的衝擊撞歪，整個人隨即向後倒去，倒下的身軀揚起地面陣陣塵土。

煙霧逐漸散去，達斯往身後望去。眼下，無一不是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

「好了，那麼接下來……」達斯又摸出一根煙，正準備點上，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敵人的支援到了。

「不能跟他們耗太久。」達斯低聲說了句，轉而審視著房間四周。這間寬敞的房間里，除了滿地的健身器材，和地上痛苦呻吟著的人們，似乎便別無他物。天花板懸挂著的幾盞電燈，照亮著整間房間。

這時，他發現角落裡有一扇不起眼的小窗戶。要不是那個角落裡，有一片與整個房間光線不太協調的光亮透進來，他還未必能發現那扇窗戶——因為那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他快速地走向那扇窗戶。他打算從這扇窗戶快速逃離這裡，但是這扇窗戶對於他來說似乎有點太小了。

「呵……」達斯嘆了口氣，把手中的煙掐滅一半，然後往窗外扔出去。在那根煙脫離他手指的那瞬間，他整個人逐漸化作煙霧，向著煙頭飛出的方向飄散出去。

窗外是一條街道。當煙頭觸及地面的時候，整根煙被重新點燃，緊接著從燃燒的煙頭處飄出一陣濃烈的煙霧。煙霧逐漸凝聚成一團，最後化作一個人形。

不錯，那個人形便是達斯。

「咳咳……」

達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聲咳了兩聲，緊接著深深地吸了口煙。

「那麼，接下來。」達斯望了一眼天空，「該抓緊了。」

……

「喂喂！醒醒，我們到了。」

一台黑色越野車在夜心城的街道上飛馳而過，隨即停靠在一個隱蔽的巷子里。麥斯加拍了拍副駕駛上暈倒的佈雷，隨即從後座摸出一把步槍。

「啊……這是哪兒……我是誰……」布雷剛從昏迷中蘇醒，他只感覺剛才好像有人拍了拍他。他往旁邊望去，一桿冰冷的槍杆子正指著他，嚇得他差點跳了起來。

「這麼大反應幹嘛？第一次看見槍啊？」麥斯加壞笑道，拍了拍佈雷的肩膀。

「啊……不，沒有。」布雷這才想起他正要和麥斯加去解救達斯。說實話，在他們這個國家，槍支什麼的還真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

雖然，布雷從沒在霞城裡看見有人用過槍。

「準備好，因為接下來的戰鬥可能會很危險。」麥斯加丟給布雷一把步槍，布雷只感覺懷裡突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可是……我不會用槍啊……」

待麥斯加穿戴好裝備，從車上下來時，布雷抱著沉甸甸的槍對麥斯加弱弱地說道。

「哎呀！我把這事情給忘了，不小心把你當成組織里的……咳咳……」麥斯加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沒事，你到時候緊跟著我就行。」

「這真的好嗎？」布雷問道，不安的心情頓時充斥腦海，」會不會很危險？」

「切，不過是些小雜碎罷了。」麥斯加不屑地撇了撇嘴，「走吧。」

說完，麥斯加帶著槍，摸索著向巷子外前進。布雷正猶豫著，但看見麥斯加已經離開了巷子，便也急匆匆地跟上了麥斯加的腳步。

「記住，佈雷，我們這是在潛行。而潛行要注意什麼呢，就是要保證不被敵人發現，不打草驚蛇，懂嗎？」

麥斯加向身後的布雷小聲說道，便放低身位，舉著槍，警惕地觀察四周，同時一點一點地前進著。布雷則學著麥斯加的樣子，把身子放低，一步一步地跟著麥斯加。

他們利用著沿路所能看見的一切掩體緩慢地前行著。麥斯加走在前，兩手端槍眼神犀利；布雷走在後，四處張望不知所措。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行進了好一段距離。當他們經過一個巷口時，麥斯加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隱蔽。」麥斯加小聲地向身後的布雷說道，轉而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身子緊貼著牆，把頭微微向外探出。布雷一聽有情況，也學著麥斯加的樣子緊貼著牆壁。

巷子里，幾個凱特斯的人正聚在一起說著什麼。麥斯加屏氣凝神，努力想要聽清敵人的話語。

……

「唉，這日子一天天的沒法過了。」一個聲音說道，聲音聽起來成熟穩重。

「可不是嘛！」另一個聲音說道，不過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尖細，「最近城裡說來了個流浪漢，搞得幾乎全部的弟兄都出動了，就為了抓住這個流浪漢。不就是一個流浪漢嗎，用得著這麼大陣勢？」

「對呀。而且啊，我聽說那流浪漢還把我們很多弟兄都打倒了！」穩重的聲音說道，語氣中透露著懷疑，「我覺得沒那麼誇張吧？不就是一個流浪漢么？」

「誰知道呢，估計只是為沒抓到人而找到的借口罷了。」尖細的聲音說著便嘆了口氣，「走吧，該幹活了。」

……

「感覺對方所講的人，應該就是我們的朋友。」麥斯加回頭向布雷低聲說道，「走吧。」

麥斯加向巷子里快速地望了一眼。確認敵人沒有往這邊看，他便快速地向巷口過去。「跟上！」他回頭向還在愣神的布雷低聲說道。

聽見麥斯加的呼喚，布雷便向麥斯加跑去。不料，地面上突然滾出一個易拉罐，布雷沒注意看一腳踩了下去。

「噗嘰——」易拉罐發出痛苦的悲號。

……

「什麼動靜？」

空寂的巷子里突然傳來易拉罐的哀嚎，那幾個凱特斯立馬回過頭來，正好看見了布雷一閃而過的身影。

「有情況，去看看！」其中一個凱特斯說道，便向巷口奔去。

……

「笨蛋！你這樣子會被發現的！」麥斯加低聲向布雷警告道。

「沒事的啦！他們應該沒聽見吧——」

布雷話還沒說完，突然幾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出現在布雷身後，其中一個人舉起手中的棒球棍就要往布雷腦袋上敲。

「小心！」麥斯加一把將布雷扯了過來，轉而用槍托（槍械的後半部分）迎接敵人的球棍。木頭與金屬之間的碰撞，終究還是冰冷的金屬更勝一籌，麥斯加一把撞開了敵人的棒球棍，轉而用槍托往敵人胸口猛烈撞去。

「啊！」伴隨著慘叫，被擊中的敵人踉蹌著向後倒去。另外的幾個敵人見狀，便紛紛拿出自己的武器向麥斯加衝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麥斯加毫不慌張，舉起手中的槍便猛地向其中一個來犯的敵人揮去。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敵人應聲倒地。就在這時，另一個敵人已然來到了麥斯加的面前，舉起手中的尖刀便要向麥斯加刺去。麥斯加也不是省油的燈，趁著敵人揮刀的空子閃到敵人身旁，轉而用槍托狠狠地向敵人腦袋撞去。

只一會兒的功夫，敵人便被盡數擊敗。

「得加快趕路了，敵人很有可能會呼叫後援。」麥斯加檢查了一下槍械，便向布雷招招手，「走吧。」

「但，我們連他的具體方位都不清楚，該怎麼找？」布雷不禁問道。

「這個嘛……」麥斯加突然忘記了這個致命性的問題，現在才開始思考。他把槍掛在胸前，一手托著下巴，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思考著。突然，他看著地上昏迷的敵人，心中突然便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