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順14勢
「根據相關消息，切爾若利核電站發生了事故，一個反應堆受損，政府正在救災。」
——————《法郎吉郵報》，魔歷1972年4月27日報道。
「只要你別提艾米麗，我們還是兄弟。」
陳辰眼中一抹難以掩飾的悲傷，像是醇厚的老酒一樣陳舊。
「所以別提了。」
「行，你老大你說的算。」昂熱攤了手，然後看了看躲在陳辰身後的乖巧怕生的愛麗絲。
像個小松鼠一樣。
愛麗絲不知道對面是誰，雖然從對話中知道是陳辰的好哥們，但終歸是不認識。
加上被傑哥搭話后，小愛麗絲的PTSD還要過上好一陣子才會消退，現在見誰都有些害怕。
昂熱看到了愛麗絲，一眼就知道是電話里陳辰提到的「大小姐」。
太像了——昂熱心裡嘀咕——雖然性格不一樣，但是未免也太像了。
沒了一個，再找一個，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陳辰你這濃眉大耳的也叛變了。
但說實話，對於這件事昂熱還是很開心的。
「嘿，你好啊愛麗絲小姐。」昂熱非常自然熟地搭話
「您……您好。」害怕的聲音太過明顯了，反而容易激起保護欲。
嗯哼，還是不太像，昂熱記憶中的那位，遇到什麼事情都是非常自信，直到最後，都是昂首挺胸著。
大小姐一看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怎麼看都融不進大家所在的環境，簡直就是個珍稀動物。
哦？這是？
昂熱看到了愛麗絲手上的「正義女神」——這是原主人取的名字。
「嘿，你怎麼把這個給大小姐了，這玩意不是你看著比命還寶貴嗎？」昂熱揶揄著用手肘頂了頂陳辰。
「你少管。」
「呵呵，我還不懂你小子。」
愛麗絲怯生生地發聲制止了昂熱的揶揄。
「那、那個。那是陳辰先生迫不得已借給我的，所以不要說陳辰先生壞話了。」
「你看看，這麼好的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別再弄丟了。」昂熱一把攬過陳辰，用愛麗絲聽不到的聲音竊竊說著。
「我想你tm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陳辰皺了皺眉頭，「說正事，外面啥情況。」
「我們聽到報警后一路追過來，看到你抱著大小姐從空中飛躍。那隊追著你們的人，也陸陸續續跟進了工廠，然後他們看到我們，又跟瘋狗一樣不由分說地攻擊我們。」
「他們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手上不少上次大戰的制式魔杖，而且很難打。」昂熱一臉凝重地說，「我們好幾個兄弟都挂彩了。」
「我的天，從來沒見過武裝這麼齊全的小混混，你們這是招惹誰了？他們甚至還有軍用魔法手榴彈，我為了躲避手榴彈才鑽進來的。」
「可沒想到，我還沒有被對面乾死，居然要先被好兄弟背刺。」
昂熱一臉委屈看著陳辰。
「說吧，這件事，我們是私了還是報警。」昂熱大拇指和食指中指觸碰在一起搓一搓。
「你不就是警察嗎，還需要我報警。而且我還欠一堆錢咧。不對，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
陳辰一手打消了昂熱數錢的動作。
「還記著昨晚我說的差點被南通撅了的事嗎？」
「怎麼可能沒記得，我都告訴蘇珊了，她說你活該。」
「搭訕我的就是外面那隊人，他們自稱『銀手的守墓人』。
」
「你確定？」昂熱左手摩著下巴，「你知道銀手生前最信任的特務機構吧？」
「秘密警察？」
「我們檔案室里有一份記載，說秘密警察一直有一隊下落不明。估計現在找到了。」昂熱興奮著拍了拍陳辰的肩，「這回估計立大功了！回去我請你吃一頓，天天吃廉價的披薩多不好！」
「好個屁！我要你帶的東西你帶了沒。」
「在車裡，現在你要跟我出去拿。」昂熱歪了歪頭，看了一眼躲在陳辰背後的大小姐，「至於大小姐，還是在這裡吧，有『正義女神』在，只要不把人引過來，應該沒問題。」
「我不要！」愛麗絲勇敢但是怯生生地說，「不要小看我，我槍法可以的。陳辰先生在哪，我就在哪。」
「那大小姐，跟緊我。」陳辰沒有拒絕，應予了大小姐。
昂熱一臉鄙視著看著陳辰。
我看錯你了！居然讓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vs一群壯漢？
你肯定上不了天堂！
呵呵，你確定那是法師？誰家法師戰鬥法術一個不會，但是槍斗滿精，槍法直逼專業軍人？
兩個人用眼神交流著，空餘著大小姐不明所以著愣著。
「算了，別再出事了。」昂熱聳聳肩。
「千萬別像上次那樣了。」只有昂熱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聽得見的音量說著。
昂熱領著陳辰和愛麗絲，悄咪咪著彎著腰從沒人注意的地方繞道。
工廠中間有個廣場，本來也許是種著花花草草，但是年久失修，曾經或許浪漫美麗的小園林，現在已經變成了雜草叢生的破敗地方。
不過就算還在，也經不住熱火朝天的狂轟亂炸。
這才是正經的戰鬥，對比陳辰他們那緊張的追逐戰，陳辰他們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幾個排煙的煙囪都打塌了，視線里所有的玻璃窗都被魔導手榴彈的衝擊炸碎，一個廠房被砸碎了一角。
血跡和殘肢遍地，滿地狼藉。
不協調的打鬥聲充斥著整個廣場。
「這麼大陣仗？幸虧我剛剛躲起來了」陳辰僥倖著嘆口氣。
「你以為我為啥剛才躲進來。」昂熱小聲地說，「跟緊我，你們也不想變成那個倒霉鬼一樣吧？」
昂熱指了指中間那個慘不忍睹的屍體。
陳辰咽了口水，愛麗絲蒼白著臉直接轉過頭。
他們繞開了廣場，迅速鑽進了另一個勉強完好的房間。
「我先進去，說明一下你們是什麼人。在此之前，在門口戒備，我沒通知前別進來。」
「行。」
昂熱一腳踹開後門，雙手高舉。
「什麼人？」唰唰唰，所有的槍支掉頭瞄準。
「別開槍！是我！」
「啊——原來是昂熱前輩。」一個肩章是科聯安全委員會的人伸手，熱情地握住昂熱。
當然，在看不到地方，兩個人在通過握手的力度，作為莫斯碼確認身份。
老特務了。
長久的握手之後，確認身份。
「我還帶了兩個人。」昂熱喊，「可以帶進來嗎？我可以擔保。而且陳辰也在裡面。」
「當然可以。」之前在昂熱開車的時候，坐在他旁邊，被叫做「BOSS」的白髮壯漢同意了。
得到許可后，昂熱喊著可以進門了。
陳辰和愛麗絲灰頭土臉地通過後門，高舉雙手，表示沒有威脅。
雖然之前「BOSS」同意了，但是其他人依然戒備著對待那些人。
他們信不過任何人，包括自己，所以對待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
「安全。」
經過一番審視之後，陳辰和愛麗絲這才被接納。
這也太複雜了吧，陳辰吐槽，這麼多了那麼多步驟。
「陳辰，昂熱。你兩個過來坐我旁邊。」「BOSS」癱倒在工廠原來的椅子上，抽著雪茄，好像對外面的戰鬥毫不在意。「那個小姑娘，你也過來。」
「嘿，『BOSS』。怎麼我離開之後安委會變化這麼大。以前那種和睦的氛圍蕩然無存了啊。」陳辰沒客氣，直接拿了一張椅子坐下，有些受不了煙味，伸手扇了扇。
「你倒是沒變，也不對，你變了。」
「變不變都無所謂。倒是你一來我就知道沒好事。」陳辰嘆了口氣，「『BOSS』，你一來就准沒有好事，這件事自始至終就沒變過。」
「呵。」「BOSS」抽了一口煙，想了很久。「回來嗎？」
「外面還在打，要指揮我直說，我唯一相信的就是你的指揮能力了。」陳辰身體向前傾。
「沒必要，讓他們自己來。年輕的鷹必須經過死亡的掙扎才能成長。活下來的人才能支撐大廈——他們都準備好去死了。」
「即使他們其實本來可以不用死？」
「一切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活不下來的最後還是活不下來，我已經儘力讓那些無能的人離開了。」「BOSS」繼續無所謂的抽著煙。
陳辰突然暴起，一腳踹飛椅子：「之前也是這樣，讓手下去死！現在呢，又是讓手下送命。」
「我不想再讓任何人無謂去死了。」
「人渣。」
一把握住嚇壞了的愛麗絲的手。「昂熱你過來帶路，我去拿那玩意。」
遠去的身影還在罵罵咧咧著。
昂熱沒有跟上去，而是繼續站著。
「說的是不是有些過啊，『BOSS』。」昂熱一臉無奈，「唱白臉也不是這樣的。」
「啊，是這樣的嗎？」「BOSS」尷尬著，抽雪茄的手僵在半空。「我之前和《雨中人》歌劇的女主角在希爾頓酒店探討了一晚上，還以為能提高演技呢。」
「老大啊，騙人的最高境界，是連自己都信。」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內部清改了一遍。自那之後所有任務，我們的人最多就只是受傷，就沒幾個犧牲。」
「五年內唯一一個犧牲的，就是讓一個帥氣的特務假扮牛郎勾引目標人物，結果目標不是一隻坦克，而是一個坦克群。」
「第二天我們就只找到一條榨乾的人干。」
所以「BOSS」是真不擔心外面打起來——就這小場面，根本死不了人。
現在的安委會，都是精銳。
「我知道老大你想幹嘛。所以，真不想讓他回來？」
「不了，這地方已經不適合他了，他留下只會更難過。」「BOSS」把雪茄摁在地上。
「BOSS」揮了揮手，趕走了昂熱。
「叫你了，過去吧。」
昂熱也沒有口頭回應，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到了。
出了廠房，一眼就能看到幾輛「安委會」標誌的車。
「磨磨唧唧的。」陳辰早就到了車的旁邊，蹲在那不暴露自己。
陳辰一到達那邊就開始偽裝起來。
愛麗絲被留在「BOSS」那邊，至少「BOSS」再沒良心，也不會讓愛麗絲被波及。
畢竟傑哥的目標是他，一旦暴露情況不容設想。
嗯，南通真可怕。發情的南通更可怕。
「我去，你嚇死我了。」昂熱一驚一乍的。
「東西呢？」
「後備箱，我拿鑰匙給你開一下。」
「師父說了什麼？」
「老媽說，別弄壞了，否則回家抽死你。」
「放心，小場面，弄不壞的——這可是興國公離世前最後的發明啊。」
昂熱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個樸實無華的長匣子。
不過誰家樸實無華的匣子會有著一種散不去的血腥味？
「大順十四勢，好久不見。」陳辰拉開側邊開關，一排各式各樣的長刀呈現出來。
大順十四勢，大順皇朝最偉大的、也是最後的丞相兼科學院長——興國公劉玉的最後發明。
裝備此物者，一人抵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