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兩個矮人

「該死，我的腳疼死了。」

「別抱怨了戴森，我都快被你煩死了。」

「我為什麼不能抱怨，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跑到這鬼地方來。」

「因為我？是誰守夜的時候睡著了？是誰遇到食人魔以後轉身就跑的？」

「是我，但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對，就是你該死的瑟羅，非要去買什麼破酒。」

「哦，摩拉丁的鬍子啊。可別說你沒享受過那酒。」

聽到瑟羅這麼說戴森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只是泱泱的回答：「那酒確實非常美味，但我的腳還是很疼而且天上那個該死的火球怎麼那麼熱……。」

「那叫太陽你個笨蛋，」瑟羅正說著忽然停了下來，身後毫無準備的戴森一頭撞在他的身上。

「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麼？」戴森捂著頭抱怨著。

「安靜，看，前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順著瑟羅手指的方向遠遠望去，戴森隱約在地平線的邊緣看見一個黑影，他一邊看一邊喃喃的說：「好像是匹馬？不，是輛馬車還有2個人類。」

「人類？太好了，說不定他們能幫我們。」

聽到瑟羅這麼說戴森禁不住大叫起來：「你瘋了嗎？讓人類幫助我們？那些傢伙很可能會直接把我們殺了。」

「向摩拉丁的鬍子發誓，你再在我耳邊瞎叫喚我現在就把你殺了。」說著兩個人便抓住對方的鬍子互相廝打起來。

兩人正在爭吵的時候馬車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一名身穿鎧甲佩戴長劍的年輕騎士禮貌的問道：「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在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名美麗端莊的少女。

戴森聽到少年說話急忙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回答：「沒事，只是一些小問題。」

瑟羅也跟著站起來但什麼都沒有說。

「哦？矮人，還真是稀奇。我以為你們都蜷縮在北方的群山裡不會出來呢。」一名看著比少年騎士年紀稍長一些的人從車斗里探出了頭。

說是年長其實也不過20出頭，長得眉清目秀在人類的標準里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不過在矮人眼裡卻是個連鬍子都沒有的可憐傢伙。

聽到那人這麼說瑟羅一下子激動起來，他高聲說道：「我們在哪裡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看到瑟羅忽然發火年輕的騎士趕忙道歉：「請原諒我的夥伴，因為矮人確實非常少見。我是維爾貝格的瑪爾斯.巴塞赫姆，請問兩位怎麼稱呼？」

見到他這麼說瑟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回答：「我叫瑟羅.鐵拳。」

另一位矮人接著說：「我叫戴森.黑須。」

一番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瑪爾斯說：「天已經晚了，不如我們一起宿營吧？這樣還能相互有個照應。」

戴森剛想開口答應就被瑟羅拽到一邊，瑟羅小聲的說：「不能相信這些人類，尤其那個叫魯克斯的傢伙感覺怪怪的。」

戴森回答：「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很厲害也很友善，說不定願意幫我們的忙呢？」

瑟羅看了看遠處的瑪爾斯回答：「那傢伙連鬍子都沒有。」

「你傻了？人類本來就沒有鬍子。」戴森說完不顧瑟羅的阻攔回到瑪爾斯等人面前說：「我也正有此意。」

以旅行者的標準而言魯克斯一行和矮人的這頓晚餐完全可以稱得上豪華了。本來魯克斯他們的補給就十分豐富，瑪爾斯又和阿南刻一起打了幾隻野雞回來。而矮人則向來以體力出眾聞名，瑟羅與戴森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巨大的皮袋裡卻裝著四五個人類才背得動的東西。

於是一場原本以填飽肚子為目的的晚餐變成了一場小型宴會。香草烤野雞，野菜乳酪燴鹹肉，山羊奶燴麵包，葡萄酒，戴森甚至不顧同伴的阻攔拿出來僅剩的一壺蒸餾酒。

瑪爾斯和魯克斯兩人還是第一次喝到這種泛著強烈酒精氣味的烈酒，火辣的酒液滑過喉嚨直抵胃裡整個人彷彿都燃燒起來。在酒精的作用下眾人很快打開隔閡，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相互攀談起來。

瑟羅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靠在石頭上問：「你似乎對見到矮人並不驚訝？」

瑪爾斯笑著回答：「在我的家鄉時不時會有一些矮人前來兜售礦石和武器，矮人們打造的武器和護甲十分精良是非常搶手的商品。」

聽到瑪爾斯這麼說兩個矮人相視一笑，再也沒有比誇獎他們的手藝更讓矮人自豪的事情了，戴森驕傲的說：「那當然，說起鍛造再也沒有人比得過我們了。」

瑟羅興奮的問：「這麼說你也有嗎？拿來讓我給你看看。」

瑪爾斯則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回答：「我買不起……。」

見到對方如此瑟羅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急忙安慰瑪爾斯說：「沒關係，你想要什麼只管說，我和那傢伙就是氏族裡第一流的工匠，我保證可以為你打造出世界第一的武器來。」

「就是，就是，」戴森也跟著附和。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現在我們還急著趕路也顧不上這些。」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魯克斯問：「說起來，你們兩個矮人工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聽到魯克斯這麼問兩個矮人安靜了下來，戴森與瑟羅對望了一下決定還是由前者開口：「其實我們遇到一點麻煩。」

「什麼麻煩？」瑪爾斯關切的問。

「我們的鎚子被偷走了，我們是到這裡來找回自己的鎚子的。」戴森說道這裡已經滿臉通紅幾乎是要把頭埋到土裡似的。

「鎚子？鎚子有什麼好找的？在買一把不就完了？你們自己就會做吧？」瑪爾斯不解的問。

瑟羅接過同伴的話說道：「你們不會懂的，每個矮人一生只有一把鎚子那是摩拉丁的恩賜。」

「摩拉丁？」

「那是矮人們的神，也被稱作工匠之神。」魯克斯對不明所以的瑪爾斯解釋說。

「正是如此，」瑟羅接著說：「如果不能找回來的話，我們兩個就再也沒有辦法以工匠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怎麼會丟呢？」

聽見瑪爾斯這麼問瑟羅一下子激動起來，他突然提高聲音說：「都怪這個傢伙為了要買一口酒到處亂跑。」

「怪我？！」聽到瑟羅這麼說戴森也激動了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守夜的時候睡著了，然後看到食人魔撒腿就跑？！」

這樣兩個人互不相讓又在地上廝打起來。

瑪爾斯趕忙勸道：「你們不要打了，既然丟了找回來就是。你們知道鎚子丟在哪了嗎？」

戴森重新站起來氣呼呼的說：「離這裡不遠有一個食人魔的營地，鎚子應該被帶到那裡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瑪爾斯轉身問道：「魯克斯先生，我們能幫幫這兩個矮人嗎？」

魯克斯沉思了一會回答：「如果不是很麻煩的話。」

魯克斯本意當然不想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浪費自己的時間，但之前找到的魔法器具手稿讓他有了新的想法。在設計圖上有許多非常複雜精巧的部件常人肯定是無法製作的，而矮人則以出眾的鍛造工藝聞名，如果可以在這裡和他們搭上關係的話，將來說不定可以幫到自己便答應了下來，反正幾個食人魔也不費事。

但是當第二天他們來到所謂的食人魔營地時，魯克斯便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