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晴歌

小李副隊長、陳氏兄弟和老朱都被守軍抓緊去了監牢中，主謀老狗已經被老朱殺死了。而他們走私的五石散在老狗的房間里找到了，滿滿的一車，熊鎮的守軍都十分高興，這一次破了大案，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熊鎮的守軍為葉嵐天他們重新安排了住所，為表感謝，安排的是鎮上最豪華的客棧——棕熊會館，晚上還有演出可以看。

葉嵐天和石頭來到了一樓的大堂里，這裡也是晚上吃飯的地方，不過半刻功夫，竟然已經收拾乾淨，並且布置好班台。他們的位置在第一排靠右的位置，是一個三連座。林風念叨著看戲有個屁意思，然後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沒出來。

葉嵐天和石頭都沒看過戲，於是就都下來了。林風也是很奇怪的一個人，他年齡雖小，身上卻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他有過人的智慧，但是為人淡泊，就像這一次破奇案一樣，把功勞全給了熊鎮的守軍，事後拂袖去。而且他身上沒多少錢，出行都靠南方學院的身份來搭便車，但是又無意中透露出他對達官貴族的生活很熟悉，十分見多識廣。

不過也不用想太多，葉嵐天唯一能確定的是林風是一個能信得過的人。

在最中間的位置，坐著的是一個老姬和一個女生，那女生年齡與葉嵐天相當，有點像奶奶帶著孫女來看戲，葉嵐天悄悄看了一眼，只見她身穿翠綠色的紗裙，頭髮挽起一個鬆鬆的髻，斜插著一隻翡翠色的玉釵，臉龐如出水芙蓉般秀麗，竟如此好看，葉嵐天一時看呆了。

那女孩也朝葉嵐天這邊看了一眼，一雙大大的眼睛十分清澈，兩人相視一笑。

葉嵐天點了點頭，趕緊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磕起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舞台上表演的是崑劇的名目《牡丹亭》，一旁的石頭聽得只打瞌睡，不停地讓小二加茶水和瓜子，葉嵐天靜靜地看著裡面遊園的橋段，被這場景和角色瞬間就帶入了進去，他悄悄看了看旁邊的女生，只見她也津津有味地看著，而她旁邊的老姬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估計也是像石頭一樣看不下去了吧。

石頭最終還是看不下去，先離場回去睡覺了，葉嵐天耐心地看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一個人來到了外面散步。

他剛走出客棧，便看到了剛才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女生正在街邊的小攤販里吃著米線，她似乎也看到了葉嵐天，居然向葉嵐天招了招手。

葉嵐天有點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她確定的點了點頭，示意葉嵐天過來！

「老闆，再來一碗米線！」她舉起手大叫了一聲，如銅鈴般清脆。

葉嵐天近距離地再次打量著她，她右手正拿著筷子麻溜地吃著米線，左手拿著一塊菱角狀竹扇之形，兩頭有抓腳奇怪的餅在吃，還是很好看，而且多了一絲靈動。

「來嘞！」攤販老闆拿來了一碗米線放到了葉嵐天面前，上面鋪滿了肉和菜，瀰漫著一股市井煙火的香氣。

「剛才……那一段……你覺得好看么？」葉嵐天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十分緊張，結結巴巴地說出來一句話。

「一般般，這一段遊園驚夢沒有我在別處看的好看！不過《牡丹亭》的故事的確是挺有意思的！」女生道。

女生看到葉嵐天獃獃地坐著，連忙道：「你嘗嘗這裡的米線，特別好吃，正宗的西南風味！還有這個乳扇，你吃得慣也可以來一片！」說罷，把桌子上的乳扇拿了一塊給葉嵐天。

葉嵐天接過來嘗了一口，

有股牛奶的香味，還有一種膩味的甜，細細咀嚼，也別有一番滋味。

「你剛才說我們看的只是其中的一段？這個牡丹亭完整的結局是怎麼樣的啊？」葉嵐天問。

「後來杜麗娘死了！」女生說。

葉嵐天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女生連忙道：「不過又活了！」

葉嵐天鬆了一口氣。

女生吃完后，不顧形象地打了個飽嗝，道：「不過現實中人死不能復生，這種奢望只存在於崑劇中吧！」

葉嵐天說：「我們現在做不到的，就寄托在書上或者戲劇上，我有朋友和我說過，這叫做寄情！」

「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傳聞冥殺的冥王就掌握了復活人的力量，不過江湖傳言真真假假，冥殺也很久沒在江湖上出現了！」女生道。

聽到「冥殺」二字，葉嵐天楞了一下。

女生繼續道：「你們打敗了冥殺的殺手，是什麼感覺？」

「你怎麼知道的？」葉嵐天警惕了起來，準備好隨時把魔杖掏出來。

「你們的大名誰不知道？一個魔法師、一個戰士和一個弓箭手在隕落小鎮打敗了冥殺的殺手，來到熊鎮還偵破了密室殺人案，摧毀了自然教的運毒線路！你好，我叫晴歌，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女生眨了眨眼睛。

葉嵐天見女生無惡意，暫時放鬆了警惕，道：「你好！」

「不過這世間，只要有人還需要五石散，這條線路就會重新建立，保不準就是在今晚！」晴歌道。

「那我就再摧毀一次！」葉嵐天正氣凌然道。

「我問你，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晴歌笑了笑，看著葉嵐天。

「什麼意思？」

「五石散在西南存在了千年了，在我們老家原本是很少人製作的，吸食五石散的人也很少。是因為他們需要，所以才倒逼得我的老家都不種莊稼了，都種植材料，並製作五石散！而正是因為他們需要，所以這條線路，你摧毀一次，他們就會重新建立一次，你是無法摧毀完的！」晴歌道。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害人的東西就是害人的東西，再多的借口都沒用！」

「害人的東西？你覺得這東西會比權貴害人么？你看到帝國多少人餓死，多少人被欺凌么？你知道這和平繁華的景象下面覆蓋了多少骯髒事么？他們自甘墮落地選擇的腐敗，遲早會讓整個帝國都已經在分崩離析的邊緣了！如果有人點燃一把火，保不準就能把那些人拉下來！」晴歌繼續道。

葉嵐天陷入了沉思。

晴歌饒有興趣地看著葉嵐天，只見街對面的老姬忽然出現，靠近晴歌，小聲道：「事情已經辦妥！」

葉嵐天想了一想，臉色忽然暗沉下來，站了起來，右手魔杖掏出，盯著晴歌和老姬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晴歌也站了起來，輕輕轉身離去，葉嵐天剛想追上去，忽然聞到一陣淡淡的柑橘味道，然後全身無力。

空氣中淡淡留了一句話：「如果你的秘密被人發現了，那麼你就明白我說的話了！」

葉嵐天一驚，昏倒了過去。

晴歌和老姬沒有停留，直接坐上馬車，連夜離開了熊鎮。

「你說那個偽裝的黑髮魔法師能走到什麼地步？」老姬道。

「他用的是我們自然教的秘方來染色，所以我們湊巧看了出來。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成長起來，如果能成長起來那就有趣了！」晴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