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預料之外的變化
幾人撤退的據點,自然不是昆吾君先前所居的啟蒙山,這一點倒不出蘇歸所料。畢竟從先前的戰況來看,若是死守著啟蒙山不放,被對面圍爐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令蘇歸有些意外的事卻在於,在昆吾君一方的秘密據點內,他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一個穿著一席大紅色,作武裝打扮的年輕少女,五官精緻,卻是只叫人看上一眼便知是嬌生慣養,脾氣蠻橫的富家千金。
中土飛焱之族,寰宇堡堡主禹麟君之女禹欣,她為什麼會在此處?
蘇歸心中疑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更仿若未識一般。
「昆叔,昆貅大哥,你們怎麼會傷重如此。」禹欣見著二人連忙上來攙住,目光又隨即落到了蘇歸二人身上,「這兩位又是?」
「咳咳,此事說來話長,貅兒,吾先入內調養,你安置眾人,說明情況。」
「是,父親。」
「昆吾君稍待。」蘇歸抬手,從隨身的物囊中取出一個瓶子,「這葯或對閣下傷勢有所幫助。」
昆吾君也不拒絕,點了點頭接下,「多謝蘇先生了。」
「閣下客氣。」
昆吾君入內養傷時,昆貅便同禹歡安置好餘下的傷眾,隨後方才得閑,同禹欣說明了戰況,為雙方做了一番介紹。
「此戰,若非是蘇先生二位伸出援手,只怕……」昆貅搖了搖頭,面帶愁苦之色。
「禹歡他……」禹欣無聲握緊了拳頭,二人雖無兄妹之實,卻有兄妹之名,昔日禹麟君也確實是將禹歡當做繼承人來培養。
而她也不止一次的在禹歡被人欺負的時候出手相助,沒想到如今卻是這樣的局面。
「他的修為,比之先前更為恐怖了,禹欣,你要冷靜。」昆貅看出禹欣神情有異,開口道。
「我……明白。」
「兩位。」此時,蘇歸開口打斷道:「能否為我們二人稍作說明一番當前的局勢,我們二人潛修多年,對於當前的情況卻是兩眼一抹黑啊。」
「抱歉,不知兩位想要知道些什麼。」
「嗯,在蘇某的印象中,五山為營,以中土的寰宇堡禹麟君為尊,卻不知禹麟君何在?」
聽到禹麟君之名,禹欣神情更見黯然。
這一幕落在昆貅眼裡,心裡卻是再嘆一聲,同蘇歸解釋道:「禹麟君,早在不久前便已身故,而這位禹姑娘,和先前在封塵千古與我方交戰的禹歡,便是禹麟君的子女。」
蘇歸聞言,作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帶著幾分歉意的模樣,說了句:「抱歉。」
禹欣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無事。」
蘇歸轉而又再問道:「禹麟君身亡,寰宇堡為何會與啟蒙山開戰?如今寰宇堡的主事者又是何人?」
昆貅嘆了一口氣,「開戰的緣由,卻是說來話長了,至於主事之人,或許蘇先生從未聽聞過,甚至,若非這一番變故,昆貅也不會聽聞此人的名號。」
「哦?是誰?能夠坐穩寰宇堡之主的位置,想來應不是泛泛之輩。」
「確不是泛泛之輩,而今的寰宇堡主事者,亦是一手主導五山戰端之人,名喚,素還真!」
「哈?!」
這一次,莫說蘇歸,就連元十七都變了臉色。
素還真,怎麼可能是素還真?!
……
……
中土飛焱山下——
玉壘銅梁不易攀,地角天涯眇難測,正是昔日五山共主禹麟君之基業寰宇堡。
而如今禹麟君身故,寰宇堡也已易主多時,禹歡領著人馬回返,看著緩緩打開的寰宇堡大門,心內有些不安。
恰在同一時間,另一路的人馬,攜著滿身血腥氣,幾乎是同時來到寰宇堡的門外。
與禹歡這一路人不同之處在於,這群人中不少人都提著一個袋子,不時間有血水從中滲出,至於裡面是什麼東西,禹歡清楚的很。
「喲。」為首魁梧漢子看著禹歡一行人馬,臉上露出了獰笑,「怎麼,看來與昆吾君交戰不是很順利啊,竟然連戰果都不曾取回。」
「順利與否,我想與滄波君你沒有多大關係吧。」禹歡看著對方得以的模樣,有些作嘔,立時回擊道:「滄波君如此得意,想來已經取下了上璞、羝羊的人頭了?」
對於滄波君的秉性,禹歡自是有所了解。若對方真的拿下了上璞君、羝羊君的人頭,第一時間怕是便會大張旗鼓,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而如今這幅做派,看樣子不過是稍有戰果,並未立下大功,不然也不至於要帶這麼多的「戰利品」回來。
五山山主其二的人頭,可遠比滄波君帶回來的這些,價值要高得多。
滄浪君聞言一瞬便變了臉色,「哼,上璞狡詐,叫他們二人僥倖以術法脫身,不過如今二人部署盡散,已成喪家之犬,只消再一戰,便可一網成擒!」
「呵,滄波君上一次,似也是類似言語。」
「總比禹大公子落魄而逃來得好。」滄波君亦是嘲諷道:「被一人一劍逼退,嘖嘖。」
禹歡不動聲色,道:「哈,那禹歡便期待,滄波君對上那位劍客的表現,請。」
說罷,也不與滄波君一眾再作糾纏,徑直領著麾下進入寰宇堡中。滄波君看著禹歡的背影,眼裡厲色閃過一瞬,緊跟著進入。
巍巍殿宇,鐵甲、兵戈林立,昔日安靜祥和的寰宇堡,而今卻是氣氛壓抑沉悶,士卒四處往複巡邏,儼然已成戒備森嚴的軍堡。
滄波君、禹歡安排好部下之後,便徑直去往寰宇堡主殿之中。
只見主殿之內,一道屏風,燭火搖曳之間,襯出一道朦朧模糊的身影,端坐於帷幕之後,二人見狀隨即單膝跪地,口稱主上。並將戰中情況一一陳述。
「元十七?劍客?此前你們可曾聽說過此人。」
「並未,他之劍法,亦未曾見過。」禹歡應聲答道。
「出現在武林的新面孔嗎?」帷幕之後的人,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滄波君,讓汝做的事,做的如何?」
「絕無紕漏。」滄波君自信滿滿。
「嗯,那便靜待吧。」帷幕後的人,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