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商品質量問題

汽車開的飛快，在沈市的道路上有很多監控，而王眸就好像是知道監控在哪一樣，一路80公里上下飛奔，不到20分鐘竟然就到了王眸家樓下。這棟樓劉念來過，還是大學的時候，暑假無聊到王眸家玩。王眸結婚的時候，老兩口心疼孩子，把這兩居室當作新房給了王眸，老兩口則搬到另外一套一居室去住。現在看來，這房子真的很老了，其實沈市那些年沒有大戶型的房子，沒啥小區概念，其實就是用牆圍了幾棟樓就是小區了。當時那時候的房子質量是真的好，雖然外表看起來老舊，但是整棟樓非常堅固，東北每年都做外牆保溫等措施，整棟樓也顯著古樸而有韻味。

王眸把車停到一邊，就想拉著劉念去對面的餐館。劉念一擺手說道：「這不是都到家了嗎？點外賣吧，家裡有酒就行，咱么找找大學時候的影子！」

王眸稍有猶豫，也有點尷尬：「屋子有點亂，沒收拾」。

劉念哈哈大笑起來：「我們一個寢室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你害羞過。你小子我還不知道啥熊樣，怕我看不成？」王眸隨即也大笑起來，拉起箱子，兩人一起上樓。

到了王眸的家裡，劉念也不免有些心酸，這不是亂，是家徒四壁！除了客廳當間的沙發和茶几外，就是靠在牆邊的冰箱，連件像樣的傢具都沒有，為了避免尷尬劉念玩笑道：「你這把家都過成了大學宿舍了啊！」說罷，就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王眸又一次摸了摸頭，踢開地上的花生殼和空酒瓶子，從卧室中推出來一個轉椅，說道：「宿舍可沒有我這高端設備？」說罷，將茶几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推到了垃圾桶中，轉身從冰箱里拿出熟食和啤酒。

劉念無奈的看看了亂糟糟的地面和髒兮兮的瓷磚，起身去衛生間找了把掃帚開始打掃，王眸見狀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哥們兒，你別忙乎了，我明天自己來吧」

劉念立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罵道：「現在做，你點份外賣，或者出去賣點回來」，說罷就把桌子上的熟食全部倒進了垃圾桶，然後打開冰箱把裡面的剩菜也都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王眸嘴角一抽搐，只能拿起手機點菜。

半個小時過後，房間收拾乾淨后，劉念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根煙，王眸則癱在電腦椅上，望著天花板。「咚咚咚」，房門在此刻響起。劉念看了一眼王眸無奈的搖搖頭，隨後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王眸被這冷不防的一腳踢了個正著，委屈的看了一眼劉念，便起身去拿外賣去了。

可是當王眸走打開門的瞬間，外賣小哥被這一大堆垃圾袋嚇的不輕，用懷疑的眼光對著王眸說道：「請問是您叫的外賣嗎？手機尾號是多少？」王眸不得已報了自己的手機號，還拿出了點外賣的訂單給外賣小哥，才拿到外賣。當大門關上的一瞬間，劉念和王眸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念接過外賣，按照每個盒子攤開，用一個盒子壓到另外一個盒子蓋上，擺成一排。王眸也從冰箱裡面拿出了啤酒，在桌子角上一磕遞給劉念說道：「對瓶吹吧，我這也沒個杯子」。

劉念接過啤酒，和王眸碰了一下，就喝掉了半瓶。王眸一看劉念喝的這麼猛，也跟了半瓶酒。隨即兩個人又哈哈大笑起來。王眸點上一支煙，說道：「這小哥是懷疑這不是我的房子咋地，我不就收拾個房子嘛」

劉念則夾起來一口豬頭肉放在口中，說道：「無論是什麼服務，最終是要靠服務來賺錢的，

小哥其實也很辛苦的。如果一單送錯了那麼可能一天就白跑了。一單5元，一天40單，加上獎勵一天也不過300元。如果你這個大肥單送錯了，這真是白辛苦了。」

「他就賺的這份錢」王眸順口說道。

劉念則搖搖頭，說道：「外賣這事主營就是服務，其實按照我們社會的水準，我們本不應該享受這種服務的，我寧可自己去取外賣，然後把這筆錢放在提高商品質量上。而我們現在恰恰是花著一份錢，買了一份服務，卻沒有吃到好的東西。」

王眸則不這麼認為：「你這肚子里有二兩酥油，可是你得尊重事實，外賣服務已經非常普遍，咱不能不承認吧？」

劉念看著這個樸實的老友，有些無奈，不知道是不是該和他講這些道理，但是今天的劉念心裡更為難受，不覺端起酒瓶，又吹了半瓶。

劉念的酒量本就和王眸差了很多，加上王眸這些年在東北是天天大雪花，綠棒子。這幾瓶貓尿還真不在話下，看到劉念微醉的樣子調侃道：「你回沈市來買醉嗎？行不行啊？」

劉念不說話，端起酒瓶和王眸碰了一下，又是半瓶下肚。王眸見劉念的情形不對，依他對劉念的了解6瓶已經是極限，今天這菜沒下多少8瓶已經很多了，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便想找個話題聊上一聊，於是接過劉念之前的話題：「你說這個外賣行業不應該存在，我就不大懂了，現在不是很好嗎？」

劉念此時已經醉了8分，只不過還沒有醉倒的程度，指著啤酒說道：「2斤糧食一瓶酒，算上人工成本，和營銷成本，賣給你5元錢，可能嗎？按照現在的稅率來算，成本必須壓到2.5元，才有可能讓經銷商和零售商都有的賺，你還要花5元的運費進去，請問你付出的這5元錢到底有多少在酒里？如果真的是用兩斤糧食釀造一瓶酒，酒廠就賠到家嘍」

王眸被著一問，確實有些啞口無言。但是還是倔強的說道：「那可能是有補助，有促銷唄」。

劉念笑了笑，伸手又拿了一瓶就過來，因為醉的太厲害弄了幾次都沒有打開瓶蓋。王眸給劉念換了一瓶已經開好的啤酒。劉念接過來，又是一大口進肚「誰給補助啊？哪有企業賠錢促銷呢？羊毛出在羊身上，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整個供應鏈的流通都是消費者買單。如果想要搶佔市場，那麼必然就要搞低價，而低價的代價就是質量差，你沒發現你現在買啥東西質量都沒有10年前好了嗎？就是買套衣服都穿不了兩年，買個螺絲刀甚至都用不了幾次就花了，只不過老百姓不去想而已」

王眸又一次做了摸頭的動作，顯然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低頭尋思了有半分鐘才又一次開口說道：「是這樣啊，原先咱們寫代碼用小黑10年都不壞，用諾基亞手機賊好使，現在這破玩意兩年准壞，必須換新的」

劉念點頭，指著王眸的肚子說道：「瀋陽的大眾平均工資有8000元沒？你到大街上看看，誰賺到了8000元？大部分人都拖了後腿。如果我真賣給你20元一瓶的啤酒，那麼還有市場嗎？換而言之，過去的市場環境就是通過不斷質量變差來降低成本，迎合百姓需求。例如：豬肉，雞肉，都是肉食雞，白條豬。哪些散養的好豬肉只供給哪些有錢人。就按照你這個大肚子，除了喝酒，每天平均都得一斤豬肉的量。真賣給你100元一斤，你是不是都把自己吃窮了？」

王眸有些不服：「誰說我一天吃一斤了，我也就隔三差五擼個串，啃個豬蹄子啥的。」

劉念有點酒里不支，吃了冷盤，晃了晃頭，點上了一顆煙：「有14億的人口，大家要吃飽飯需要大量的糧食，本應講究節約，粒粒皆辛苦。可是我們現在是啥生活？你這隔三差五的擼個串，是不是一周擼五天，休兩天啊？一天一頓酒，不整隻雞，弄點菜你喝的下去嗎？我說你一天一斤肉都是少的，因為你吃了半斤，還扔了一斤。算算你每頓酒都浪費了多少羊肉串？是不是扔的比吃的多呢？」

王眸此時好像明白些什麼，還是懵懵懂懂的說道：「唉！我們這些老百姓也搞不清楚這些事，有的吃有的喝就行唄。不過我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吃點好的。只是那100元的豬肉我想買也買不到啊。」

只是此時的劉念已經爬在了桌子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