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想寫1首想你的詩

想寫一首想你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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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趙凜計劃表白的日子。在一連日大雨不絕的秋，今日難得放晴，就像倒影在海底的鏡片，蔚藍得迷離。他預計今天晚上會有漫天繁星。

巧克力、玫瑰、燭火、月亮、漫天繁星……再加一點夜風點綴，這是他關於浪漫和告白的配方。之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在夜晚，因為夜是朦朧而美好的，不像白天一切都無從隱匿，可惜他的預料還應有霏霏雨雪。可他實在等不及一場盛大純凈的雪了。

就連天空中小小白熾的太陽，似乎也變得可愛又可恨。這場告白趙凜足足準備了兩個多月。

他似乎變成個眼裡只有愛情的瘋子——這不誇張，甚至正常。

試想如果一個只能遠遠窺月的人，月亮突然來到了他的眼前，變得觸手可及，他一定會為此發瘋發狂。

天空緩慢暗淡，果然開始颳風。趙凜看了朝芯瑤一眼，她最近明顯心不在焉，他能看到她甚至沒有在仔細記筆記——朝芯瑤發現他的目光，又把擱在桌上的筆拿起。

晚自習下課後，大概七八點鐘。趙凜擺放蠟燭的地方在離學校不遠的轉口，朝芯瑤會從這裡經過——這是以前他們一起回家時，他觀察許久的結果。

擺成心形的燭火在風中凌亂。看見她漸漸走來，趙凜突然清醒，持續的熱血和興奮退了下去，冷靜和自持以及膽怯開始佔上風。

等朝芯瑤走近看到了他，趙凜內心幾乎想要落荒而逃，但他卻表現得異常從容，沖她溫柔一笑——他當然知道自己笑起來很好看，所以笑幾乎成了他化解一切困難最有力的武器。

「這位美麗的公主，你願意收下這捧鮮花嗎？如果您收下，一顆心將永遠屬於您。」趙凜不急不緩地說，他站在那裡舉手投足優雅紳士，像極了童話中的王子。

周圍已經圍滿觀眾；有很多人拿出手機拍視頻；有他的同學在人群中尖叫起鬨。圍觀的人越多，趙凜越不允許自己露出一點點膽怯，他反而越勇敢，越從容。

趙凜看到朝芯瑤抬起的手就要觸碰到那捧花，他忍不住狂喜——月亮似乎更加明亮了，好像也在天空中微笑似的。

她卻突然收回手，目光變得冷漠有禮，她清冷的聲音低低說了一句：「抱歉，還要再考慮一下。」就匆匆走過。

趙凜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血開始往頭上沖，措不及防的。

他開始彎下腰收拾蠟燭，人群還在為他拍攝留念這一荒誕時刻。

腦細胞開始大面積死亡，他的腦屏是大面積的茫茫空白，只反覆閃過幾個血紅的「死」字。但在眾人眼裡他只是若無其事地收拾滿地紅燭。它們一盞一盞的熄滅對他極具諷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