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皮影
白墨這才想起剛才光顧著彙報情報了，把和田螺精約定的時間錯過了。
於是趕緊火急火燎趕回仙都，又花了十幾分鐘趕到田螺精的夢田結界。
在門口一位田螺姑娘的指引下，三人進入結界，就看見一條大河波浪寬，大河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稻田，耳畔蟲鳴蛙叫，一股淡淡的泥土芬芳和稻花香溢滿胸腔。
走近了，這些稻稈森林那麼高，抬起頭，一輪明月在隨風晃動的巨大稻穗中若隱若現。
在稻稈子折落鋪成的小徑中，隨著三人走進去，一隻只燈籠大的螢火蟲飛起來，照亮前方的道路。
白墨走進稻稈結成的稻屋，施靜嫻和一位中年大嬸坐在一起，柔和的螢火蟲燈光中，師姐的臉龐就像夢中一般柔美。
中年大嬸坐在一顆巨大的田螺晃椅上，吧噠吧噠抽著旱煙，大嗓門嚷嚷：「臭小子，你遲到了。」
「和你的蛤蟆精師兄一樣不靠譜。」
白墨輕輕挨在師姐邊上，感受師姐臀邊驚人的圓潤，一邊陪著笑臉：「對不起姐，有點事耽擱了。」
眼前這個燙大卷抽旱煙的田螺精大嬸，可是和蛤蟆精師兄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幾百年的青梅竹馬了。
雖然這青梅竹馬嗓門大得有點嚇人……
田螺精上上下下把白墨打量了一遍，點點頭：「嗯，蛤蟆族幾千年了，終於出個像樣點的帥哥了。」
白墨面色一喜。
配師姐不知道夠不夠。
「不過，你要是饞你師姐的身子，我覺得你還是癩蛤蟆吃天鵝肉了。」
田螺精瞅了瞅施靜嫻，臉上有八卦的笑容。
「咳咳，田螺姐，你這是哪跟哪……」
白墨囧得要命，他知道搞情報的眼睛都毒，可你也沒必要什麼都說出來吧。
田螺精大嗓門嗡嗡的：「死蛤蟆說，你有事找我打聽？」
白墨點頭：「姐，是好幾件。」
「你說，我包打聽。」
田螺精一縷煙圈噴出來。
白墨把想要問的幾件事逐一說出來。
「你師兄怕麻煩，卻找了個你這樣的惹事精師弟，以後有他頭疼的。」
田螺精聽完幸災樂禍一笑：「你打聽的幾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二。」
白墨大喜，不愧是柔腸百轉的田螺精，了解的情報，果然有些連密諜司都不知道。
田螺精敲了敲煙斗說道：「第一，付景饒的女兒付寶慧，的確是中了西天毒，這種毒，來自於東瀛盛州。」
「又是東瀛盛州？」白墨眉頭一皺。
「怎麼，你見過這些黃皮鬼佬？」田螺精問道。
白墨點點頭。
「防著他們點，人前客氣，背後噁心，菊花里捅刀的貨色。」
田螺精提醒，接著說道：「前秦徐福東渡東瀛盛州后，奠定了東瀛盛州的煉丹術基礎，發展了幾千年，他們的煉丹術，走得和中土界不一樣的陰邪路子，包括毒術也是一樣。」
「那小姑娘中的毒，叫做月毒，據說從厲鬼陰月血提取，每月發作一次，發作七天，狀若癲狂，無可遏制。」
「對對對，」白墨趕忙說：「有解藥么？」
「你帶的解藥只能緩解癥狀，並不能根治，想要解毒，必須殺死施法者本身，否則她就會一直受控制。」
「那個施法者在哪裡？」
田螺精用煙斗敲了敲他的腦袋：「你以為老娘啥都知道？」
看白墨有點失望，她說道：「仙都有許多東瀛盛州的黃皮鬼佬，下毒的人十有八九還在仙都。」
白墨鬆了口氣：「人還在就行。」
「我告訴你，想要找到他，還真沒那麼簡單，你要先找到盤古的傀儡師，才能找出真正的施法者。」
「歐陽納不是傀儡師？」
「不是，歐陽納只是個傀儡而已，真正的傀儡師，在盤古，叫做皮影。」
「皮影……」
「嗯，皮影真正的實力只有散人級別，但他修鍊的蠱惑術非常厲害，能蠱惑道人級別的修鍊者，六丁六甲術，最多能操控六名道人傀儡。」
「這六名傀儡，不僅擁有被操控前的全部能力，而且一旦自爆，能引發真人級別的強大爆炸。」
「所以他雖然是個散人，一旦對壘，真人都不一定是他對手，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
沖靈子呲牙咧嘴計算：「比污修羅厲害多了，就算沒有自爆，單是面對六名道人的亡命追殺，真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加上防不勝防的自爆，在充分準備下，搞定兩名真人都是有可能的。」
施靜嫻半邊絕美的臉陷入陰影里，彷彿沉思著什麼，又側臉看了狗師弟一眼，她輕輕說道：「那名死去的夢神，會不會也是皮影的傀儡？」
田螺精奇怪道：「夢門今天猝死了一位驚夢師，你是說他是意外死的？」
白墨點點頭，把今天的遭遇說了一遍。
田螺精大煙斗一明一滅，聽得很認真，她看了一眼破天星，煙霧繚繞中，似乎夾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點點頭：「小姑娘說的很對，這名驚夢師，極有可能是皮影的第二個傀儡。」
白墨說：「我讓密諜司的人去查。」
田螺精擺手：「不必，密諜司的人雖然不錯，但可能留下破綻，更何況，密諜司就未必沒有盤古的內鬼。」
「你要是出點意外，死蛤蟆能懟死老娘……」
「田西西！」
田螺精對門口清純的田螺姑娘吼了一嗓子：「你找個暗線查一查。」
田螺姑娘田西西點點頭，招手對一隻螢火蟲悄悄說了一句，那隻燈籠大的螢火蟲飛舞一圈，變成一個光點消失了。
「如果確認那名驚夢師也是傀儡之一，那要怎麼找到皮影呢？」白墨沖田西西點點頭。
田螺姑娘回應甜甜一笑，眼睛眯成月牙，倒把沖靈子的魂兒勾飛了。
「沒那麼簡單，皮影本身實力很弱，在六具傀儡死亡之前，沒有人能找到他。」
「也就是說，我要找到皮影，就必須先殺死他的六個傀儡？」
「嗯。」
田螺精點頭。
白墨開始頭大，盤古的人還真不好搞，手段詭譎陰險，一個散人，搞起來比真人還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