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輪迴現江湖,忠輝無意反賊除
暫不看皇宮裡文瓊奇正在緊急召集軍隊準備平定叛亂,皇宮外荒郊野嶺的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上,一名蓬頭垢面的男子正柱著根破木棒在道路上蹣跚前行,亂髮下露出頹廢的、毫無生氣的眼睛,面黃飢瘦的樣子顯然是餓了許久。
「媽的…一個個都跟餓死鬼似的,連樹皮都被啃得乾乾淨淨,害得我只能來這鬼地方找吃的,哎呦我說肚子你就別叫了,再叫我也沒東西給你吃不是…都是這該死的瘟疫!」
男人一邊抱怨著,一邊環顧四周,希望能夠找到一點野果,就算是一塊樹皮也好,但卻什麼都沒有,這裡顯然也被災民給襲卷過了。
男人無奈,只好繼續向前行進,卻一個不小心被一塊石頭拌倒在地,氣得他將手中木杖狠狠摔在地上,隨後指著石頭大罵道,「真他媽晦氣,連你也欺負我!嗯…嗯?這是…」
男人閉著眼大罵了一通,再睜開眼一看,卻是被嚇得一個屁股墩又坐回地上。那哪裡是一塊石頭,這分明是一條人腿呀!男人左顧右看,卻發現這人倒在草叢之中,胸口微微起伏,顯然並沒有死,而那人的另一條腿則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布條緊緊扎住創口止血,這讓人很難想象這人是怎樣來到這裡的。
「哎呀,太好了,是還活著的人呀!」
而男人並沒有想太多,而是在發現這是個活人後大喜過望,扯住那條腿就使勁向外拉,口中還含糊地念叨著,「嘻嘻,我說肚子啊,今天你可有福氣了,這可是新鮮的肉呀,你說,咱都多久沒吃過肉了不是?」
可下一秒,一把匕首便朝男人面門疾射而去,此等凡夫俗子又如何抵擋?瞬時笑容就凝固在臉上,接著黃白的腦漿混著鮮紅的血從額上流下,男人只顫抖著喊了一聲「媽耶」,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呸!真是讓人感到噁心!」
投出那匕首的不是誰,正是從草叢裡被拖出來的武國勝!自從他斷腿逃生后,一刻也不敢停下腳步,所幸武功了得,才趁著陰雨天氣天色昏暗逃至此處。卻又因失血過多,一時支撐不住才倒在路邊,若不是內力有所恢復,怕不是要被這一無名之輩給取了性命。
「可惡的曹彥龍,竟敢算計我,待我回到欣文城,號令10萬士兵再與他決一死戰!」
武國勝惡狠狠地罵著,隨手拔出匕首,又將屍體拉到身前,割開咽喉,竟是俯身大口吸起鮮血來。吸食了片刻,卻見其容光煥發,斷腿處竟也有所癒合。
「嗯…我還需要更多的新鮮血液,」武國勝抹抺嘴角,將已被吸成乾癟皮囊的屍身丟在一旁,望向不遠處的燈火閃爍的建寧城,貪婪地舔了舔嘴唇,笑道,「回欣文之前,不如就近飽餐一頓吧?」
「這…這莫不是江湖傳說的噬血輪迴功法?」躲於一旁石壁之上的豬飄李心中暗道不妙,「我當山匪的那時候也有所耳聞,說是有一名老者好吸食人血以練邪功來求得延年益壽,後來被官軍圍剿躲于山上,被放火燒死了。今日所見,果然是駭人無比,必須要將此事告訴皇上。」
豬飄李如此想著,卻見下方武國勝拾起木杖朝建寧城慢步而去,便收好心思,施展輕功,悄悄跟了上去。
卻說這時天已蒙蒙發亮,但街上仍是人煙稀少,唯有幾家早點鋪拉開鋪門準備營業。可就在此時,建寧城四十二村內突然傳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
「咋回事,薛屠又在殺豬啦?」隔壁開早點鋪的大嬸如此想到,
但事實卻是……
「啊!!我不要起床!不要不要不要!」
「曹巧婷!別賴床,快和我迎豬去!」
薛忠輝正看著在床上縮進被子的一小坨不明物體無奈地催促著,也許是催得煩了,他狠下心來去拽被子,卻是將那一小坨一起拽下了床。
「嗚哇!大叔你欺負人,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我還幫你收攤不是,今早這麼冷的…」
「呵!你還敢說,自從我把你撿回來后就沒發生什麼好事,」薛忠輝閉上眼數落著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女孩,真的是越說越生氣,「上次是我幫你洗澡,害得你嬸子罵我變態,這怪誰?年夜飯的全豬宴你竟然一個人把所有的豬蹄全夾碗里去,你弟和你妹都沒得吃,這怪誰?你和我去賣豬肉,刀都沒拿穩,差點劈到顧客身上,這又怪誰?」
「嗚…怪我…」
「那就對了,快去洗把臉,我在門口等你。」
薛忠輝心滿意足地拍拍女孩正在長發的毛茸茸的小腦袋,隨後出門買了兩個大肉包子,一邊吃一邊等,順手抽出起腰間別著的殺豬刀來,朝著刀鋒里倒映出的自己咧嘴一笑。
「今天精神還不錯,是個適合殺豬的日子,」薛忠輝嘟囔著將刀收回鞘內,隨手把剩下的一個包子塞到剛推開門的女孩嘴裡,揮一揮手道,「快跟上,走丟了我可不管!」
「喲,這不是林彥俊嗎,這麼早就起來了?」
「林彥俊哥哥早安!」
「哦,是你們呀,」林彥俊放下手中掃把,轉頭向薛、曹一大一小二人作揖道,「祭拜廳需要每日勤加打掃,才能顯示對神的尊敬。」
「嗯哼~這是給你帶的豬大骨,」薛忠輝呵呵一笑,遞上早已準備好的新鮮大骨頭,指著胸口說道,「本地人的偏方,多喝點大骨頭湯,對你傷勢痊癒有好處,還有,今天要去迎豬,時間有點緊,就麻煩你替我向神問好了。」說罷他掏出一枚銀幣投入捐款箱中。
「謝…謝謝,我會的,請放心去吧。」
「走啦巧婷,別再煩你彥俊哥哥了。」
「哦…拜拜~」
不多時,兩人便是來到了貿易場的「屠戶休息室」中,只一進門,曹巧婷便被熏得眼淚橫流,這一下引來了眾屠戶的哈哈大笑,休息室內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我說巧婷,你又怎麼了?」薛忠輝扶額無奈嘆道,「你要是覺得肉腥味太重,就先到窗戶那站一會去。」
「薛屠,啥時候又生了一個娃,我們咋都沒聽說呢?」
「你有見過幾天就長這麼大的孩子嗎?這是,這是親戚家的孩子,他與外面辦事,讓我先養一段時間。」
「啊哈哈,你可別幫別人把這麼俊的一個小男孩養成小豬崽了不是。」
「有沒有眼光?這可是女孩子,只是頭髮短了些,」薛忠輝撇撇嘴,接著問道,「話說今年咋沒有擂台總決賽的報導了呢,我還挺期待最後是誰贏了來著。」
「唉,你還不知道吧?聽說欣文武國勝和催化蕭天理在擂台賽時企圖刺殺皇帝,現在蕭天理的頭還被掛在皇宮大門示眾呢!」
「大叔,我想去…嗯…上廁所。」
「出門左拐第一條巷子的最深處就是,自己去吧。」
曹巧婷早就受不了這室內濃重的肉腥味了,見薛忠輝沒再理她,便朝他做了個鬼臉,一跺腳跑出了門。
「左轉的…第一條巷子…嗯…大概是這吧,咦呀!好黑!」
也許是太陽還未完全升起,也許是周圍的建築物擋住了陽光,總之這條通往廁所的巷子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好…好奇怪啊,哪個廁所會建在這種地方?」曹巧婷戰戰兢兢地走進巷子,清晨的寒意讓她不由得裹緊了衣裳,但當她走到盡頭,看到廁所的真正樣貌時卻是笑出了聲。「什麼嘛,就一個桶,咦!臭死了,我可不要在這方便!」
「呵呵,那你還想在哪方便呢,小姑娘?」
「那當然是…嗯?!」
曹巧婷剛想回話,突覺不對勁,一股寒意頓時湧上心頭。她機械似地轉過頭去,卻不見聲音的主人,剛鬆了口氣,那聲音卻又如鬼魅般突然出現。曹巧婷猛地轉過身來,只見一張蒼白的怪臉帶著血紅的眼睛赫然出現在面前,獨腿男人將她的去路牢牢堵死,接著便舉起了手中匕首朝她的脖頸急速紮下!
「哎哎,你們沒聽說嗎,這建寧城啊,今天凌晨發現了好幾具乾屍嘞,那樣子,跟被吸幹了血液一樣,可怕得很。」
「你這又是咋知道的?不會在吹牛吧?」
「千真萬確,我有一個兄弟在衙門裡當捕快,是他早晨巡邏的時候發現的。」
薛忠輝聽著眾屠戶們的八卦,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曹巧婷也去了太久了,按理來說上廁所不應該這麼久的,除非…想到這兒,薛忠輝站起身來朝屋外走去。
「那小崽子去得也太久了,怕是掉桶里了,我去看看,到時候幫我攔一批豬。」
「去吧去吧,要是真掉桶里,這閨女就不能要了不是,哈哈哈哈!」
「媽呀!救命呀!」
卻見那獨腿怪人一刀揮空,卻是一愣,被曹巧婷趁機爬上牆壁。剛才便是靠著以前當小偷的反應速度才躲過了一刀,但也是斷了幾根頭髮,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那怪人顯然也是怒了,丟下木杖,竟是一腳踏地飛身趕上,一把死死抓住了曹巧婷的腳腕,力道之大不由得讓她痛呼出聲。
「放開他!你這個怪人!」
正當曹巧婷以為必死無疑之際,一聲怒吼讓她又重燃了希望,是薛忠輝!只見他身後跟著幾名士兵,正舉著武器朝巷子里慢慢推進而來。
「放開那個男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大膽!你…等等,你是武……!!!」
士兵話音未落,卻見那怪人冷笑一聲,鬆手落於地面,隨後拾起木杖單手發力,竟將木杖徑直朝前疾速射出,瞬間便將為首的兩人對胸貫穿。而身後的士兵面露懼色,驚恐地大叫道,「是反賊武國勝!快,快去疏散群眾,請求支援!」
「呵,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這戲我就不演了!」武國勝信步上前,硬生生扯下屍體上的一根胳膊來,貪婪地吸食著血液,發出滿足的讚歎,「好,真是香甜!不過,還是未經人事的女孩的血液才更有效果!」
說罷武國勝雙眼放光向上望去,雙手甩起斷臂便向上猛地擲去。薛忠輝暗道不妙,但自己實力又如何能夠與武國勝為敵?他咬咬牙,青筋爆起,抽出殺豬刀便向武國勝狠狠劈去。
「這座城裡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我了!」
曹巧婷雙手緊緊扒住牆縫,眼看那截斷臂就要擊中自己,認命地閉上了眼。突然間,一陣徹骨寒風從腳底轟然劃過,那截斷臂卻早已碎成肉沫,悠然飄散於空中,又落到笑容已是凝固的武國勝身上。
「呼…呼…武國勝!放過那個女孩,我才是你的對手!」
薛忠輝此刻也是緊張無比,方才他拔刀斬碎了即將命中曹巧婷的斷臂,已是用了全力,此刻卻無意去管那眼露凶光的武國勝。而此時武國勝仍是抬著頭顱,卻是沒了動靜。
「完蛋,他一定是生氣了。」薛忠輝想象到了最壞的結果,於是大喊道,「曹巧婷!快到我身邊來!」
聽聞此言,曹巧婷一個飛撲撲進薛忠輝懷裡大哭起來,見武國勝仍是沒有動靜,薛忠輝便抱著女孩逃也似地奔出巷子,連豬也不迎了,徑直跑回家去。
「倒霉!先是之前有皇宮使者來報說我死了,莫名其妙地拿了100枚金幣,現在又得罪了高手武國勝,這個屠戶怕是做不下去了…」
且不談薛忠輝在家胡思亂想,卻見一大批士兵手持利劍將小巷團團圍住,卻無一人膽敢上前,畢竟巷子里的可是那個武國勝啊。
「長官,我們該怎麼辦?」
「嗯…已經等得太久了,傳令,若有敢進巷子者,賞金幣50!」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終於有一人穿起重甲持劍小心翼翼地進入小巷。只見那武國勝仍是單腿而立,抬著頭一動不動地看向牆壁上的一處裂紋。士兵眼一閉,心一橫,卻是舉劍奮力劈去,卻見劍鋒觸及皮膚的一剎那,武國勝全身彷彿溶解了一般,竟是化作了一灘碎肉。
豬飄李在屋頂看著武國勝慘死,心中不免得震驚萬分。就算是重傷的武國勝,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贏,而方才卻被一個看起來全身都是破綻的屠戶一刀斬成肉渣?!豬飄李頓感渾身發麻,踉蹌著跳離屋頂,朝著皇宮的方向全力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