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歌聲里

經過幾天的忙碌，這些釋放了高考壓力的大爺，終於陸續回家了。軍哥和珍姐決定給小哲也放假

「哲呀，你過來下」

「哥啥事」

「我和你珍姐想給你也放個假」

「啊？哥，你不用我了嗎？」

軍哥一巴掌扇小哲頭上「想啥呢，你珍姐心疼你，讓你和老四他們去玩幾天，現在本來也是暑假，學生都回家了，我和你珍姐平時也忙得過來，不用你在這蹲著，趁著不忙，你也放鬆下，和他們去玩吧」

「是啊，小哲，和他們去玩吧，現在人少了，這裡我和你軍忙得開。」

「那行，哥，姐，我過幾天就回來」

「不用急，下個月下旬，開學前回來就行，這是這月的工資，多出來的是給你買衣服的，成天煙熏火燎的，連套乾淨衣服都沒有，趁有空去買兩套…」

「姐，不用，衣服我自己買就行，工資錢足夠了」

「讓你拿就拿著，工資是你該得的，衣服是我們當哥當姐要給你買的，兩碼事，你還當我是你哥不？」

小福拉下小哲「行了，軍哥給你就拿著吧，花不了，我幫你花」

「呵呵，對，你們小哥們和他一起去，這幾天一人也賺了兩百，都買件衣服穿」

……

小哲和我們告別了軍哥珍姐，一路說說笑笑

「去哪玩？」

「小哲，你要先去買衣服嗎？」

「買衣服不急，回燒烤店之前再買，還有20來天呢，先好好玩幾天再說」

「老四，你說去哪玩？」

我想了想「有三個選擇，1是去我家打撲克，2是去小福家打麻將，3是去釣魚」

「釣魚？去哪釣？」

「去我爺爺那，但比較遠，在XX峪，去了要多呆幾天，呆一天兩天的就別去，太遠了，去一趟不划算。」

三哥喜歡釣魚「那不正好嗎，我是沒事，多呆幾天，就是呆半個月都行，你們呢？」

「我們都沒事啊」

「老四，大全和大力家好像離XX峪不遠吧」

「是啊，騎車也就十多分鐘」

「那正好，到那邊把他倆也找上」

「哈哈，就這麼辦」

來到大西街車站，大夥準備坐公交車

「老四，你那個表哥家，是在這附近吧，你看看他在家沒，問問他去不」自從上次遇見震哥，他們算是徹底被征服了。

「行，就在後面那個樓，我去叫他」

「X震，X震」那年代，找人都是直接站在樓下喊的，特別是夏天，都開著窗戶。

「誰呀」震哥大如斗的腦袋出現在窗檯。「呀，小寧啊，放假來找哥玩啦」

「我和同學們去我爺那釣魚，你去不？」

「C，你們幾個小子，毛都沒長齊，還釣魚，等下我，哥去教教你們怎麼釣魚。」

「呀，看來你哥不只能吃面，還能吹牛X」

哈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轉了幾趟車，下午三四點，終於到了魚塘。

「爺，奶！」我提著剛在十幾裡外市場買的水果，綠豆膏，震哥拎著豬肉，小哲，小福，三哥，海哥，手裡也拎著各種吃的。

「呀，我大孫子來啦，老頭，大孫子來了！」我奶看見我就高興，俗話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小震也來啦，這塊頭，又胖了」我爺叼著老旱煙也出來了，我爺是X鋼的工人，退休了，和我奶在老家養魚，

年紀大了都喜歡在農村生活。

「爺，奶，這幾個都是我同學，放假了過來玩幾天」

「爺爺好，奶奶好」……

「好，好，放假了就來玩，我們這地方大，還能釣魚，你們撒開了隨便玩」

爺爺的魚塘並不大，一個長方形，長150米寬50米，在長方形的一頭是4間紅磚房，除了最左邊一間倉庫外，其餘三間都可以住人，裡面都是一張張鐵架床，因為冬天爺爺奶奶回市裡住，所以並沒有搭火炕。

當天晚上，因為下雨，大家吃過飯，打了會撲克就都睡了。

第二天起來，已經雨過天晴，鄉下早晨的空氣之新鮮，簡直是個天然大氧吧，這裡遠離鋼廠，不像三哥他家，雖然也是鄉下，但空氣質量卻很差，常年灰濛濛的。

XX村子的三姨奶家辦喜事，正好我們來了有人看魚塘，爺爺奶奶就過去幫忙，臨走時叮囑我把同學們照顧好。其實我知道，主要是去打麻將順便幫幫忙，在市裡牌友多，他們天天打，在魚塘，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根本就找不到人打牌。

「你們放心去吧，有事我去找你們」

長輩一走，大家更放開了。震哥已經被這甜美的空氣給迷醉了，灑開腿，向旁邊一個小山上狂奔

「老四，你哥咋啦」小哲懵逼了。

「我看，震哥怎麼像是驢子受驚了」小福這嘴，空氣都被他污染了。

「老四，他到底要幹啥？」三哥和海哥也一臉懵。

「你們馬上就知道了」我眼看著震哥衝上小山頂，心想，開始了。

果然，震哥衝到山頂，雙腳斜跨，一手捂胸，一手前伸，猛的一甩頭「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清香甜靜的鄉村清晨，就這樣被震哥如同炸雷的歌聲撕裂了，那真是菜刀砍電線，牛X帶閃電哪，與此同時，就在震哥唱出第一句「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的時候，在小山的另一側，x鋼附屬養雞場里，所有的雞在籠子里上竄下跳……隨著震哥歌聲在大山中不斷地回蕩，方圓幾里的活物全部受驚而逃，能飛的往天上飛，能鑽的往土裡鑽，當聲波擴散到更遠的村裡時，全村的狗都跟著狂吠。

小福，小哲，三哥，海哥，繼上次拉麵事件后，再一次被震驚了，對，又被震哥給驚到了。

「你哥這哪裡是唱歌，這是在屠村啊」

「我C，老四，我感覺我前臂骨又裂縫了」小福捂著小臂，齜牙咧嘴

……

五分鐘之後

「哥，快下來吧，該餵魚了」

「好嘞，哈哈，痛快，真痛快！」

安排三哥騎車帶上小福，去找大全大力，那年代，我市還沒有移動通訊設備，農村只有村委會有個座機電話，找人就得直接去家找。

我，海哥，震哥，小哲，4個人準備飯菜，要說做飯做萊，是真不用愁，小哲是職業燒烤，拌點花生米，毛豆，拍個黃瓜，那是手到擒來。而海哥，家裡開川菜館的，雖然不專業廚師，但炒幾個家常菜肯定沒問題。

不到一個鍾，三哥小福帶著大全大力來了，雖然只分開了幾天，但見面還是很高興，大全大力神秘兮兮地湊到震哥身邊

「震哥呀，又見面了哈」

「啊，上次吃面那回有你倆哈」

「是啊，聽小福說，你早上唱歌了」

「嗯，早上空氣好，高興了，來了兩嗓子」

「那啥，你啥時候還唱，我倆還沒聽著呢」

「哈哈，想聽還不簡單，明天我再唱一次」

「明天？為啥明天唱，今天不能唱嗎？」

「小寧和我說好的，最多一天唱一次，今天唱過了，明天哈，明天肯定唱」

「老四，你為啥讓你哥每天只唱一次？」

「為啥？為了你們的安全」

哈哈哈哈哈哈，早上那幾個被震驚的都笑了。

三哥和小福一回來就馬上去釣魚了，大方塘里放的魚苗還不夠大，而且是投喂，只要把鉤一扔下去，魚就會咬，沒有樂趣可言。在大方塘下面有個50.60米見方的小塘，裡面有鯉魚草魚鯰魚等多種雜魚，而且常年不清塘，也從來不投喂，純野生。所以，釣魚都在小方塘這裡釣。

三哥和小福都比較愛釣魚，他倆以前也釣過幾次，不出半小時，就有收穫，小福送回來三條1斤多重的鯉魚，說三哥繼續釣，再釣兩條，把晚上的也帶出來。海哥說，那先兩條紅燒，留一條放水先養著，晚上不炒菜了，來個魚塘燒烤晚會，怎麼樣？眾人一致同意。

十幾年後，我在廣州伴溪酒家第一次吃到生魚片時，忽然想，如果小哲還在的話，他的涼拌菜里，一定會加多一道生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