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深夜動畫（三）

「什麼?」我半笑著說不出話來。

平川說的話太不可理解了。我想問她在說什麼。回到吧台里的平川不知什麼時候就在我旁邊。說到旁邊，你可能會想是多遠。真的很******川終於開口了，她沒有走開，抬眼看著我問道。

「你脖子上的爪印是怎麼回事?」

脖子、爪痕。被她這麼一說，脖子又哆嗦了一下。我想起了那時的事。強烈的視線讓我莫名其妙地呼吸困難。身體像被綁住了一樣動彈不得，痛苦得發不出聲音。

平川一邊指著我的脖子一邊說。從我的脖子到鎖骨，有幾道紅痕，好像是用指甲抓下來的。

我驚慌失措，她一邊用手指纏繞著蓬鬆的長發，一邊來回看著店外的方向和我，小聲說。

「我覺得很奇怪，他在店門口走來走去，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從剛才就一直貼在那裡……前幾天王波剛把他趕走了。」

「平川?」

「蒙田，你可能被那個人盯上了。」

「那個人……」

「嗯，雜誌角的玻璃一角，有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偶爾，看中的人一出現，她就想對他作惡，想把他變成自己的『東西』……」

不是為了嚇人的感覺。平川似乎是原原本本地說著。只是盯著雜誌區的玻璃。

「啊，這麼爽快直接地說出來，真噁心，對不起，還是算了吧。」

「那個，你能看見嗎?」

我有些驚訝地問道，平川微微地點了點頭。

「嗯，我能看到那個站在玻璃板旁邊一直盯著你的、眼睛布滿血絲的女人。」但說出來的話並不適合笑容。

「是嗎?怎麼回事？」

「嗯哼，你的表情真讓人難以置信。」

我本來想輕率地應付過去，結果一下子就被看穿了想法，內心焦躁不安。在我否定之前平川先開口了。

「沒關係，我又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我才這麼說的。」

只是把看到的東西用語言表達出來而已。

「你是不相信這種事的人吧?那就這樣吧。因為我覺得總比過分害怕好。」

「為什麼你這麼想?」

「我就是這麼想的。大概是吧?」

「嗯。」

「猜對了?」

沉默就是肯定。

「我確實不太相信這種事，但我並不認為你在說謊。」總覺得氣氛會變得很尷尬，因為害怕，就脫口而出了。說了之後真傻啊。心想。因為太矛盾了，本來是想跟進的，反而變得不知道想說什麼了。

我沉默了一下。

「無所謂你怎麼想，我什麼都不在乎。沒關係，有人相信，就一定有人不相信。」

不管我有什麼反應，平川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一下，因為這裡比你想象的還要奇怪。」

一般人是無法堅持下去的。

像我這樣被時薪吸引而來到這裡的人，迄今為止有五十人。雖然大家都說不可能在一周內辭職，但幾乎所有人都在一周內或之後辭職。

「說句難聽的話，我不希望你馬上辭職，希望你好好努力。」

平川的話里沒有說謊。我憑直覺這麼想。

這個人沒有說謊。這個人是認真的。

「真的？看到了嗎?」

我半信半疑。覺得帶著這樣的心情問這樣的問題很失禮。但是，我忍不住問。我覺得也是出於興趣問，看她會怎麼回答。

「那就看看吧。」

得到的回答遠比預想的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