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 怒火
經過年輕媳婦兒的婆婆這麼一打岔,院子里的年輕人對於賈張氏獲得的賠償已經不羨慕了。
仔細想想,如果有人拿錢換他們掉廁所里,他們也都不會願意的。
八卦聽的差不多了,好奇心也被滿足了,院里聚集在一起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散開了。
張宇這邊的院里安靜了,可是隔壁院子的賈家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
大冷天的,在外面穿著被糞水浸透的棉衣鬧了一下午的賈張氏,在獲得了滿意的賠償之後也沒消停,剛一回屋,瞅見自家正在哄孩子的兒媳婦兒便開始了罵罵咧咧。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給我燒熱水,你想凍死老娘啊,你是不是想凍死老娘,以後就不用給我養老了。」
賈張氏說著便不顧自己身上的髒東西,坐在地上拍著腿大哭了起來,哭兒媳婦兒不孝順,虐待她這個婆婆。
「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去燒熱水。」聽了賈張氏的話,秦淮茹趕緊提起桶準備去打水。
但是兒媳婦的識相併沒有讓賈張氏見好就收,反而是覺得自己拿捏住了秦淮茹,鬧得更厲害了。
聲音比剛才的更響了,嘴裡一直在罵個不停。
賈東旭在一旁也是聽煩了,忍不住說了一句:「好了,不要鬧了,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說實話,他並不太在乎老娘和媳婦兒的關係好壞,只要不礙著他的事兒他都不會管。
在他看來,做兒媳婦的就得孝順他娘,所以對於平日里自家娘為難秦淮茹的事兒,他都裝作沒有看見。
這次打斷賈張氏的漫罵,純粹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今天丟臉丟大了,不想讓鄰居再看笑話了。
但是這在賈張氏看來就是兒子向著媳婦兒,在自己和兒媳婦兒之間,選擇了兒媳婦兒。
兒子和兒媳婦才是一家人,不管她這個老娘了,以後也沒人給她養老了。
想到這裡,整個人就炸毛了,聲音也越發的大了起來:「我命苦啊!我這個人真是命苦啊!
辛辛苦苦一輩子,沒落一個好,嫁了一個男人,年紀輕輕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含辛茹苦好容易把兒子拉扯大,給他娶了媳婦兒。
本以為能輕快一點兒,可現在好了,兒子什麼事兒都依著媳婦兒,嫌棄自己這個老娘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老頭子,我活不下去了,你趕快把我帶走吧,趕快把我帶走吧……」
說完看著提水進來的秦淮茹更惱了,此時的秦淮茹在她眼中已經不是兒媳婦兒,而是一個搶自家兒子的狐狸精,小賤人!
想到以後無人養老的日子,不由的悲從心起,蹭的一下竄起來,大張著手指,就那麼朝著秦淮茹撲了過去,上去就要抓爛她的臉。
實在沒有想到賈張氏會這樣做秦淮茹也愣住了,險險的躲過了賈張氏抓上她臉的手,脖子卻沒有那麼好運了,留下了五六條抓痕。
秦淮茹不可思議的摸著脖子里的抓痕,又看向賈張氏沾滿糞水的手,整個人也是炸了。
勐的把賈張氏給推開,就用剛提過來的時候清洗脖子,她聽老人說過沾了髒東西的傷口會留疤,她可不能留疤。
被推倒在地上的賈張氏嘴裡仍在不停的罵罵咧咧,簡直把秦淮茹的祖宗十八輩都給提熘出來罵了一遍。
而此時的賈東旭看到現在這副情況,張口就把秦淮茹給埋怨了一頓。
面對賈東旭的埋怨,秦淮茹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沒看到,是娘他先來抓我的嗎?你看娘給我抓的,你難道都沒看到嗎?」
面對秦淮茹的質問,賈東旭有些無所謂的說道:「我娘為什麼抓你,還不是你做的不好惹她生氣了嗎?
抓你兩下就抓你兩下唄,我娘都那麼大年紀了,能有多大力氣,下手能有多狠?
再說了,我娘養我那麼大不容易,你就不能多體諒體諒我娘。」
說完又對著賈張氏說道:「娘,她不懂事兒,你別跟她計較。」
賈張氏輕哼了一聲,但是嘴裡的罵罵咧咧仍然沒有停止。
對於這個,賈東旭只當沒有聽見,轉頭就用對著秦淮茹埋怨道:「你在這兒傻愣著幹嘛呢?
你沒看我娘身上還有那麼多東西嗎?
不去燒點熱水,給娘洗洗澡,換身衣服。」
秦淮茹聽了賈東旭的話,又著脖子里的抓痕,看向身上的髒東西,在看到坐在地上的賈張氏沖她露出的得意的笑容之後,也是怒了,將手中的東西朝地上一摔。
「賈東旭啊賈東旭,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你們都是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我當初瞎了眼,才會覺得你好,我嫁進來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孝順老人,就得了你這麼一句話。」
說完,就要離開。
沒走兩步,卻又被賈東旭抓住了胳膊,「就因為這麼點小事,至於嗎?好了好了,別鬧了,這次算我錯了行不行?
是我態度不好,不過你也要我考慮考慮我娘,她一個人把我養這麼大也不容易,你多擔待一些。
好了,別生氣了,給我娘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後都不提了。」
賈東旭話音未落,賈張氏這邊便開了口:「兒子,你別管她,讓她走,我倒要看看她離了這個家,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還有誰要會要她?讓她走,她走了我給你找一個更好的,哼,我就還不信了,她敢走。」
秦淮茹本來就被賈東旭的話氣得夠嗆,此時又聽到賈張氏的話,緊接著又察覺到一件更讓她心寒的事,聽了賈張氏話的賈東旭,慢慢鬆開了原本緊緊抓住她胳膊的手。
這時候,她又想起來去年寡婦來家裡鬧的事情,那件事兒明明是賈東旭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惹出來的,結果他們娘倆可倒好,都躲在屋子裡一個出面的都沒有,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前來找事兒的寡婦全家。
想到這裡,她整個人就像是大冬天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整個心都涼透了,原來,原來自己就看上了這麼個東西。
「娘,你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