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二 聰明人
劉鴻濤見父母的臉色平緩了一些之後,又嚴肅的說道:「吳先生已經答應我在離開之前將你們乾的那些事兒給平了,所以從今以後你們絕對不能再插手那些事兒了,更不要接觸那些人。」
一聽到居然有人知道自己乾的那些事兒,夫妻二人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他們比誰都知道,自己乾的那些事兒,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出賣國家了。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情暴露出去的後果,劉父整個人就忍不住開始戰慄,額頭沁出豆大的冷汗,相比較對此事一知半解的妻子,作為第一道經手的人,他更清楚自己傳遞出去的那些消息有多重要。
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再次滿臉惶恐的父母,劉鴻濤柔下聲音繼續說道:「你們放心,吳先生答應我把事情給平了就絕對不會再讓人翻出來,他這個誠意還是有的,你只要以後不再碰那些東西就可以了。」
「那家裡怎麼辦?你也知道咱家的情況,就我一個人的工資根本養不活全家,更不要說還得供你和們弟弟妹妹們上學。」劉父說到這裡時,想到自己給那些人做事兒能夠得到的錢財,心裡還是有些不舍。
別看他們表面上吃穿住不怎麼樣,但實際上,憑藉著往外傳遞消息賺的錢,他們私底下過的日子可不錯,就在所有人都吃不飽的時候,他們還能躲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那些錢財,劉父心中的害怕又突然少了很多。
果真是錢財動人心!
劉鴻濤想到父親以往拿回來的那些錢財,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心裡也有些不舍。
但又一想到自己從吳先生那裡得來的那些金條,以及這件事情之後自己能得到的好處,心裡的不舍頓時就沒了。
相比較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沒有的錢財,還是自己的前程更為重要。
「爹,娘,你們不用擔心這個,這事兒有我呢,只是為了不引人懷疑,咱們還是得老老實實的過段窮日子。」
就在劉鴻濤和家人費盡心思做戲,想讓這個報信的恩情板上釘釘的時候,吳先生已經帶著人來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之後,吳先生直接去了某個蛇頭的地盤兒,這位蛇頭手裡掌握著某條偷渡的途徑,吳先生想通過他上船。
而看到吳先生一行人,蛇頭也笑著迎了上來:「吳先生,好久不見!」
「陳老大,好久不見,近日可好?」看見蛇頭笑臉相迎,吳先生也趕緊快走了幾步,換做是以前,陳老大這種人都不配得他的正眼,可誰讓他現在虎落平原,在別人的地盤兒呢。
「我這也只是混口飯吃罷了,當不得吳先生你這一句陳老大。」聽到當年手握大全的吳先生此時客氣的喊自己一聲老大,陳老大嘴上雖然謙虛著,但嘴角揚起的弧度可不是這麼表示的。
兩個人你誇我一句,我誇你一句,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兩個人的語氣已然親近了很多,開始吳大哥,陳老弟的喊了起來。
聊到這時,吳先生方才說明自己的來意:「陳老弟,我這次可是有事兒要拜託你。」
「吳大哥,你今天是找對人兒了,別的地方老弟不敢說,但在上海這塊,我的話還是能夠起些作用的。
你有事兒只管說,只要老弟能辦到的,絕對不說二話。」被哄的樂顛顛的陳老大「砰砰」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大方的表示自己絕對會將吳先生的事情辦好的。
「那我在這裡就先謝過陳老弟了。」得到陳老大的承諾之後,吳先生拱手做了個禮。
「捨不得,捨不得,你都喊我老弟了,怎麼還這麼客氣?」陳老大急忙擺手。
兩人來回推拒了一番之後,吳先生開口道:「陳老弟,我就實話實說了,我這次過來是想借著你的門路出去。」
「出去?吳大哥,你不是在京市乾的好好的嘛,怎麼又想出去了?」陳老大也聽過吳先生當年的事情,知道他是當年第一個做出留在京市決定的人。
許多到了那邊落魄的人,不知道有多羨慕吳先生,現在怎麼又打算出去了?
而且這時也不像剛開始那樣了,那邊的勢力已經被瓜分完了,現在過去,連殘羹剩飯都沒有了。
「陳老弟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也是遇到麻煩了,不得不走啊!還要麻煩陳老弟幫我一下,以後但凡是能用到我的地方,陳老弟直說就行了,我絕對是萬死不辭!」
「不至於,吳大哥真不至於,既然吳大哥決定要出去,那我現在就去給你安排。」
看著吳先生的表情,陳老大沒說別的,就算是不問,他也知道這裡面絕對有內情。
「那吳大哥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吳先生想著劉鴻濤那個定時炸彈,還是決定以最快速度出發!
他可不相信劉鴻濤那小狼崽子收了他的東西真的會給他做事兒,不會把他供出去。
以那小狼崽子的性子,警察現在八成已經將自己的院子給圍起來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也沒有打算再回去,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道張宇身後站著的那些人,還將他當成「投名狀」。
他之所以留著那小崽子的一條命,也只不過是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罷了。
他一向信守承諾,所以他承諾會把那小狼崽子父母做過的事情給在下去,就真的給他壓下去了。
至於是不是徹底擺平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爆發出來,將他從高位拉下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他自己承諾的都做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那隻小狼崽子的運氣了。
此時的劉洪濤恐怕還不知道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更不會理解為什麼有人會說這個世界從不缺聰明人,總會有人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吳先生走了,這件事情就會到此結束。
恐怕只有等到吳先生埋下的那個雷爆炸的那一天,他才會知道這個道理。
不過那都是後面的事情了,他也未必能夠撐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