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灰衣

「很好看。」

這是陸舒的真心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休閑款西裝配風衣，這套打扮一上身，任誰穿著都不顯丑。

「很經典，很有五十年代的阿美麗卡黑幫風格。」29號起身，走到弗留斯面前，伸手替他將領口整理好，評價道。

「不過灰色會不會有些大眾化了。」，一旁的41號皺眉道，「灰西裝、灰風衣、灰領帶……如果你再穿個銀灰色的馬甲，看上去就像個推銷員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弗留斯笑道，「不引人注目，不招人待見，不喜歡行走在陽光下。」

「原來如此，這就是灰衣人？」陸舒聞言，隨即低聲對身旁的孟黎柯道。

「也可以這麼理解。」，孟黎柯點頭道，「說實在的，雖然家裡老爺子故去的早，後續也沒有人去接班，但畢竟曾經是個長老，我之前也聽說過一些有關王國組織和灰衣人的舊聞。」

「很久以前，帶嚶為了治理自己的廣闊殖民地，便開發出了『王國』這種秘密組織，但這種秘密結社嘛，你也懂得，只要有利益勾連，再加上海外天高皇帝遠，很容易就能脫離帝國的掌控。」

「這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說過一些。」陸舒點頭道。

「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灰衣人』和『清潔工』這兩個組織是何時從『王國』中分離出來的？」

孟黎柯微笑道。

「其中一方長於情報卻弱於兵力，另外一方兵源充沛卻老是被別人搶了先機，你覺得如果這兩者曾服務於同一個組織，那他們分別屬於什麼？」

「內勤和外勤？」，陸舒又繼續解釋道，「坐辦公室的和出去幹活的？」

「答對了，而他們正式分裂的時機也很湊巧，就是在二次大戰期間，這種需要講究保密性的秘密結社，和平時期還好說，但當時整個世界都被打成了一片廢墟的時候，就很容易出問題。」

孟黎柯指了指不遠處在和兩個殺手交談穿搭的弗留斯道：「至於後來這兩個組織為何而得名，看看他的這身衣服。」

「很像五十年代的阿美麗卡黑幫。」陸舒直接盜用了29號對弗留斯的評價。

「是的，他們在戰後最先開始活躍的地區就是寶劍國和歐陸。」，孟黎柯道，「而招牌裝扮，就是這種灰色西裝，無論是在販賣情報還是打探消息的時候，總是穿成這樣。」

「為什麼？」，陸舒不解道，「就算灰色西裝不容易引人注目，但天天穿這東西……也是挺惹眼的吧？」

「當然不是故意挑選……而是當時剛剛經歷戰爭，西方世界百廢待興，經濟凋敝，很多人在挑選衣物時，都會優先選擇實用、經濟、耐臟且百搭的款式，這樣一來，一件灰色休閑西裝就成了許多市民群體的標配了，天天穿著，反倒正常。」

孟黎柯說著說著，突然又望向陸舒，面帶揶揄的笑道：「而且灰色西裝還更為經濟呢，很適合那些沒什麼收入的人。」

「不一樣，我那是選錯了專業入錯了行……」陸舒辯解道。

「你這話應該說給生化環材和土木老哥……」孟黎柯擺了擺手，吐槽道。

「你們倆不去挑幾件厚實衣服嗎？」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坐在對面的41號緩緩起身道，「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可是高緯地帶，現在是一月份，那裡的氣溫可是零下二十多度。」

「確實是該挑兩件衣服了。」陸舒贊同道。

「不用，我剛剛都給你們挑選好了。」，這時，一旁的弗留斯已經拎著幾件厚實的大衣與羊絨外套走了過來。

陸舒隨手接過由弗留斯挑選好的外套和大衣，披在身上，走到鏡子跟前轉了一圈，發現這套衣服竟是出奇的合身。

一旁的孟黎柯也依樣照做。

「怎樣，我挑選衣物的眼光還不錯吧？」弗留斯走到二人身後，見二人對自己挑選的衣服還算滿意，便微笑道。

「確實不錯，我已經能想象到那個鵝國人的血濺在上面的場景了。」29號此刻已經戴上了一副皮手套，又在脖子上圍了條棕黑色的圍巾。

而陸舒卻發現，此刻弗留斯的手裡卻還握著一頂深棕色的休閑禮帽，禮帽反握在手，前沿剛好指向自己。

「給我的？」陸舒接過禮帽，直接戴了上去。

「是的，是專門給你挑選的，帽子會增加你在視覺上的高度，可以消除一定身體特徵。」，說話間，弗留斯又指了指29號道，「而圍巾會讓人的上半身更加突出，再配上不那麼修身的休閑西裝，也有利於消除他的特徵。」

「哈哈，看來你還挺有經驗的。」陸舒望著鏡子里的弗留斯笑道。

「那是，被人追殺的經驗可豐富了。」

說話間，陸舒的手機突然微微震動了起來。

「嘟！」

同時，一聲短暫而清脆的提示音響起。

陸舒低下頭去，掀開厚重的大衣，從腰間摸出了手機，解鎖以後，匆匆看了兩眼，便將手機收起，同時低聲對著眼前的弗留斯道：「資料發過來了。」

弗留斯聞言，頓時精神一振。

「不知道你追殺別人的經驗如何呢？」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弗留斯笑道。

……

此時，薩哈林島的一處漁港中，一男一女兩個中年白人，正走在渺無人煙的碼頭上。

身後，則是兩個稍顯年輕，但看起來也已經成年的大小夥子，緊跟其後。

寒風漫卷著飛雪，在空曠的碼頭上呼嘯而過，四下無人，只有寥寥幾艘亮著燈火的漁船在昏暗的冬日裡發著淡黃色的燈光。

偶而還有幾聲因輸錢或贏錢而爆發出的叫罵或大笑，順著寒風，隱隱約約從那幾艘漁船上傳來。

一行四人皆是默默不語，只知悶頭向前走去。

而在碼頭的另一端，則是一艘渾身漆成了藍色的小型觀光遊艇。

寒冬時節，大雪紛飛，幾乎所有的漁船都泊在港口，沒有出海，這艘小型遊艇自然也不例外。

但例外，往往是用來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