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農之問
巨鱷的脖子慢慢流出了血,血液滲出的速度漸漸加快,巨鱷慌了,它不停的甩著尾巴拍打著巨猴。巨猴硬生生的受了幾記拍打,口中也是流出了金sè的血液,和巨鱷的血液混在一起,變成了紫金sè。但是,不停的拍打更是激發了巨猴的凶xìng,它加強咬合力,雖然肩膀被拍打的不停抽搐,但是巨猴咬死了巨鱷脖子就是不松嘴。
不知過了多久,驕陽變紅,一縷縷泛紅的陽光照shè到水面,反shè到兩獸身上,顯得萬分慘烈。兩獸半身都被染紅,地面上是凝固的紫金sè血液,不時有新的血液覆蓋住,然後慢慢凝固。巨鱷無力的拍打著巨猴,巨猴已經不動了,但是巨口還是緊緊咬合著。
雲東一聲輕嘆,他知道兩隻巨獸都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他不明白,獲得龍脈靈力的巨獸們為何不去安心修鍊,反而自相殘殺呢?雲東把目光轉向深潭。
有一種生長千年的母株,其藤條光滑,帶有紫sè。長有對生的墨綠sè厚葉,葉面光滑,背面為暗紅sè,其間開著一些喇叭形的小黃花。藤粗葉厚,通體劇毒。尤其是瘤狀的根部,無須無毛,無臭無味,但其毒無比,只要浸入井水中一沾,便能毒死一村的人,它就是斷腸毒母。
望著從深潭水裡浮出的斷腸毒母和一條金sè小龍,雲東張開口卻不知說什麼。
「年輕人,你認識這株草嗎?」金sè小龍閉著眼睛口吐人言道。
「斷腸毒母,又名千年鉤吻,劇毒,常與金銀花伴生,俗稱大藥茶。」
「哦?那金銀花和鉤吻有什麼區別嗎?」小龍睜開了紫sè的眼睛,頗顯神駿。
「金銀花嫩莖和葉子有絨毛,鉤吻沒有,常有人把鉤吻誤當做金銀花食用中毒而死。」
「呵呵,當rì我就是誤食了這千年毒草而死,我心中疑問不解,所以不得解脫。不過,我的執念在龍脈中滋養,也有了另一番因果。年輕人,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也該走了。這斷腸之物就送於你,你深中情毒,此物可解。」小龍在半空盤旋,斷腸毒母被一個水泡包著向雲東飛來。
「情毒?」
「年輕人,別讓自己太累,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情毒已經深入你的心脾,放下吧,放開自己,忘記該忘得,才能解開情毒,找回自己。別讓自己封閉,給自己一個放開的理由,也給別人一個愛你的機會。」
「呵呵,或許吧,啊!」雲東眉頭扭在一起,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心底傳來,千年鉤吻融入雲東心口不見。雲東腦海中從大到小和何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清晰的浮現出來,每一個畫面都伴著一陣心痛。痛著痛著,雲東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無聲落下。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畫面匯合為分手那天,何秀的那一個擁抱。
朦朧中,雲東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時常感覺她在耳後的呼吸,卻未曾感覺伊人在心口的鼻息。
「一輩子有多少的來不及,發現已經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恍然大悟早已遠去。為何總在犯錯之後,才肯相信錯的是自己……」—思念是一種病。
一切恍若昨rì,其實,早該忘了,雲東感到心中一陣發苦,痛卻不是那麼痛了。
「當年,我也有一個青梅竹馬,但是為了族人,我們最終還是離分。年輕人,再見,若是有緣,我們還會相見。小夥子,陽光一點,你的真命天女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你呢。」
「呵呵……」雲東撫平有點皺的風衣,對著神農淡然一笑。
「小伙,你很不錯,上古龍珠你都能親和,哈哈,我看好你。再見面時,我定會送你一件禮物。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後會有期,一朝感悟,則為龍王。哈哈……」一聲響亮的龍吟后,神農執念小龍突然變為百丈巨龍,神龍騰雲,祥雲東去。
「龍珠?」雲東取出藍sè寶珠細細端詳,龍珠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掙脫雲東的手,它繞著雲東不停地飛舞,若有若無的龍吟聲讓雲東的心豁然敞亮。白熊醒轉了過來,它抱著白金絲猴的屍體蹣跚著離開,雲東悄悄的灑了YN白葯運用雲霧之法均勻的抹在了白熊的傷口處,白熊抱著白金絲猴向外走著,對雲東做的一切茫然不覺。
大九湖畔,雲東仰面躺在草地上,呼吸著沒有塵土的空氣,閉目聆聽清靈的風聲、水聲、鳥鳴聲。雲東感到四肢有點發酸,全身舒緩了下來,他感覺草地像水面一般波動著,震顫到他的心靈。真的放下了嗎?其實放下與否還重要嗎?
雲東穿上風衣,系好腰帶,旭rì東升,有點冷,他捧起湖水喝了幾口,涼爽到骨髓。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雲東脫掉風衣,打起了陳式太極拳。乘風弄影,馬步七分,舞雲揮墨,天人合一。起風了,雲東飄逸的步法牽引著片片落葉翩翩起舞,一陣花香摻著露水的味道襲來,令人神清氣爽,金尾的小魚躍出水面,遮住了初升的驕陽。步履微收,星目睜開,雲東接住一片落葉,那一刻所以的不快都拋諸腦後。
「好!」一襲紫sè純棉運動服的二九女孩對著雲東豎起了大拇指,烏黑的髮絲上點點白霜,看來,她已經站了許久。雲東望著斜扎馬尾的女孩,露出了八顆陽光的牙齒。
小飯館里霧氣騰騰,新出爐的包子雪白美觀,女孩咬了一小口包子,然後蘸了辣椒油,愜意的眯起了眼睛,她長長睫毛微微抖動,小嘴巴不停這咬著包子,不一會三個包子和一小碟辣椒油被她斯文卻又快速的幹掉了。
「你怎麼不吃包子呢?不好吃嗎?」女孩這才發現對面一勺勺喝著雞蛋湯的雲東面沒有吃包子。
「恩,好吃,我剛才是喝點湯開開胃。」雲東試著蘸了辣椒油,恩,味道還是可以的。蘸了辣椒油的包子越吃越過癮,不知不覺,八個包子進了雲東的肚子,低頭喝著豆漿的女孩看著被辣的吸溜吸溜的雲東,差點嗆著。
「你真的是AH人?說話一點AH的味道都沒有!」坐在長椅上的女孩邊說話邊戴上了連衣帽,今天是有點冷,她悄悄的往雲東身邊挪了挪,兩人現在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我從小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爺爺六七十年都待在BJ,加上我接觸的家鄉人不多,說話自然少了點家鄉味。不過,我可是地地道道的AH人,因為我的父母一直都在老家。」
「你愛你的父母嗎?」
「恩!」
「那你經常回家嗎?我一個月回家一次,可是還是好想家,好想爸媽。」
「唉……」雲東不禁一陣發苦,今天就要回去復命,然後去完成新的任務,家有沒有時間回他真的不知道:「我只有每個月打四五次電話回家,已經許久沒回去了。」
「哼,你很忙嗎?一個人來神農激a玩都有時間,為什麼就不能陪陪父母?」女孩語氣中有點質問的感覺,她心裡對雲東的好感值稍稍下降了一點。
「你以為我不想,我不是來玩的,我有自己的工作。」
「奧,這樣啊,恩,你是不是軍人?」女孩望著雲東襯衫上的五角星,還有襯衫肩膀處似有似無的凹痕,然後看了看雲東的側臉,不由的耳根微微發紅。
「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雲東偷偷看了一眼低頭揪運動服上不存在的毛球的女孩,微微一笑。長這麼大,除了何秀,這是第二個離自己這麼近,自己沒有感到彆扭的女孩。
「恩,你不能吃辣啊,呵呵,辣的你鼻子吸溜溜的還吃那麼多包子,是不是怕我說你?」女孩看雲東不願深聊自己的工作,聰明的岔開了話題。
「額,其實,我挺喜歡吃辣的。只是吃多了上火,加上工作原因總要各地的跑,也就太吃辣了。」雲東摸了摸還有點發熱的肚子,突然發現自己好久沒有這麼放開的吃過一次早餐,久到自己都忘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雲東帶上大號墨鏡發動了悍馬,這悍馬是爺爺為部隊奉獻一生的獎勵,雲東二十歲生rì的時候爺爺送給了他。
「哇,軍人的車就是帥,看不出你這麼秀氣開的車這麼霸氣奧,恩,怎麼辦呢?好吧,你等我下。」女孩皺了皺眉,然後她握緊小手飛快的跑上了樓。
「走吧!」十分鐘后,女孩背著瑞士軍刀,出現在了雲東的面前。女孩的髮絲被風吹起,有了點嫵媚的感覺。
「耶!出發!」女孩把背包扔在後座,然後帶著淡紫sè的眼鏡揮著小手,雲東給了女孩一個坐好的手勢,然後發動悍馬。悍馬狂野的一聲嘶鳴,飛向木魚鎮出口。
一路上,女孩不停地大聲叫著,惹得路人紛紛停下腳步。到了天高地闊帶,雲東慢慢加速到160邁,心情大好的他也不禁吼了一聲。
畢竟山路不少,悍馬慢慢降速平穩的行駛,如果從高空下望,山脈流動,綠水瀅瀅,田地鱗次櫛比,好一幅山水畫!
夕陽深紅,悍馬停在了車站,兩人坐在車裡不知說什麼。女孩示意雲東把手機給她,她在雲東的手機上保存了一個號碼,名字是董曉靜,然後她打通自己的手機:「你叫什麼名字?」
「雲東!」雲東看著董小靜,大號墨鏡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叫董曉靜,記住奧,有時間來淮南記得找我,我帶你去八公山玩哈,我手機號不會換的。」
「恩,我知道,八公山的豆腐很好吃。」
「呵呵,我走了奧,不知道我的豆腐你敢不敢吃呢?」董曉靜把手機放到雲東手裡,她輕輕抓了一下雲東的食指,然後臉紅的下車小步跑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那句話,丟死人了,也不知道雲東會不會多想。
「唉……」雲東摸了摸發熱的耳垂,望著淹沒在人群中的身影,發動悍馬離開。
董曉靜,十八歲,理科天才,今年浙大畢業,這一次和雲東相遇,有緣有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