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強壓地頭蛇
來人正是李德林剛剛提到的王軍磊。
王軍磊穿了一件風衣,慢踱著步子走進來,身後跟著他的司機。
李德林剛才有多橫,現在就有多慫。瞬間變臉,哈巴狗一樣迎過去,臉上堆出層層的笑容:「王叔,您怎麼來了?」
剛才還說王軍磊是他「大哥」,這會兒變成「王叔」了。
「來看我的朋友。」王軍磊淡淡地說道。
「哎呀呀,你太抬舉我了,我哪配給您當朋友?」李德林腆著臉諂媚地笑著。
「呸!我說你了嗎?」王軍磊厭惡地哼了一聲,掛滿笑容向周義走過來。
周義急忙站起身來:「王總,您來了?」
隨後招呼眾人,「夕陽、米總,認識這位嗎?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們提到的「走馬東方」的董事長、大名鼎鼎的王軍磊王先生。」
「王總好!」米星河眼睛里樂開了花。趕緊過來握手,握手前特意在衣服上反覆擦了擦手汗,要多敬重有多敬重。
孟夕陽也過來握手。
一旁的李德林、張德明和那個女秘書都懵逼了:完全沒想到,周義竟然是王軍磊的朋友,看上去還那麼親密。怪不得他剛才那麼橫!
完蛋了!王軍磊能饒得了我。以後我在上海還待得住嗎?
李德林越想越害怕,站在旁邊陪著笑,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身、低頭。不知不覺間,頭已經埋到胸口了。
「你們說到哪兒了?」王軍磊問周義。
周義剛才那麼沖,現在卻開始委屈地「訴苦」:「唉,這不是嗎?李總來「選妃」了,非要讓我們的女演員去陪酒、還要陪睡。」
「是嗎?」王軍磊輕蔑的眼神照在李德林的身上,「李德林,你什麼時候登基做了皇帝,也沒通知我一聲嘛?」
「誤會,誤會」,李德林笑得像哭一樣,點頭哈腰地解釋:「都是誤會,我不知道周導是自己人。」
「自己人?」王軍磊冷笑,譏諷道:「看來我以後得巴結你,成為你的「自己人」,要不然上海沒法混了。」
「哎喲喲」,李德林差點兒跪了:「王叔別這麼說,我只是追星而已。我很欣賞那個演「馬冬梅」的演員……」
「欣賞?你也配欣賞!」
「崇拜,崇拜……」李德林像個三孫子似的尷尬解釋。
王軍磊懶得搭理他,笑呵呵地問周義:「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周義心裡舒服著呢,於是繼續拱火:「還有一點小事要請王總幫忙說和,這不是嗎,我們的演出已經簽了合同、賣了票,賣票的收入也都被「李總」收入囊中,現如今他不但不支付演出款,而且要取消演出,還說要把我們打到住院,麻煩您給問問,這演出還能不能繼續?」
「是嗎?」王軍磊提高了聲音,目光再次照在李德林的臉上,「李大皇帝,我替我朋友「請示」一下,這演出還能演嗎?」
「演演演,當然演!」李德林忙不迭的連連說道。
「費用支付嗎?」
「支付支付,都賴我對手下人管教不嚴,您放心,立馬支付,一分不少、全額支付。」隨即指示張德明,「趕緊打款,早就讓你們打款,拖拖拖,要拖到什麼時候?」
「這就打,這就打。」張德明隨聲附和,趕緊打電話給會計。
「支付以後,你還要打人嗎?」王軍磊問道。
李德林都快哭了:「我哪敢啊?都是誤會,我真不知道周導是您的朋友……」
王軍磊瞪了他一眼:「遵紀守法,跟是不是我的朋友有關係嗎?」
「我錯了,王叔。你放心,我保證上海站的巡演一點紕漏都不會有,從現在起,周導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軍磊還算滿意,譏諷道:「感謝李大皇帝賣我面子,您要是沒什麼聖旨傳達,我想跟我的朋友們說幾句話,可以嗎?」
「當然當然,你們聊,我先走了。」李德林擦著汗迅速離開了會議室。張德明和那名女秘書也灰溜溜地「逃竄」了。
沒了豺狼,只剩下朋友。周義和米星河一再道謝,王軍磊擺擺手,主動道歉:
「對不起啊各位,你們到上海演出碰到這種窩心的事,我有責任,回去我就召集演出協會開個會,治一治歪風邪氣、管一管演出商隊伍。」
米星河、周義等人也客氣了幾句。
周義和米星河提出要請王軍磊吃飯,王軍磊擺手婉拒了。他今天本來就很忙,抽出一點時間來幫忙擺平李德林,還要趕回去。
周義只好送王軍磊離開。
把米星河等人打發開以後,周義和王軍磊聊了幾句心裡話。
「王總,我了解了一下,李德林跟我們談合作的時候打的是您的旗號。正因為這樣,我們才選他合作。我估摸著,這可能是他坑蒙拐騙的慣用伎倆。老這樣下去,對您的聲譽影響不小,您早晚會受他連累。
「還有,我覺得李德林的人品有大問題,別看他現在對您卑躬屈膝、尊敬有加,一旦您有個馬高鐙短的時候,他一定會對您落井下石。
「所以我的建議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該清理門戶一定要清理門戶;該劃清界線一定要劃清界線,總之遠離小人。」
王軍磊點點頭,拍了拍周義的肩膀:「我知道了,不過就算清理門戶,也得讓他把上海站的巡演「伺候」好了再說。」
周義大笑:「謝謝王總關照。」
送走王軍磊,返回劇場。
米星河接到電話,公司賬戶里已經收到了天台公司的付款,而且是這一輪演出的全部款項,李德林沒敢扣一分錢,也沒敢壓款。
米星河很高興,當著全體演職人員的面誇了周義半天,還說話劇社能平安渡劫,全都是周義的功勞。
周義很謙虛,就是不由自主地「抖腿」。孟夕陽推了他一下,他才老實下來。
快到午飯的飯點兒了,大家「自由活動」。
孟夕陽陪周義出來散步,順便找飯點吃飯。
走在路上,她問周義:「你怎麼攀上王軍磊的?」
「什麼叫攀啊?」周義糾正道,「其實是他想攀我,跟我惺惺相惜、神交已久,早就想慕名拜訪我!」
「嘚瑟!」孟夕陽不信。
「我說的都是實話。」周義說。
孟夕陽還是不信:「不想說算了,反正我也就那麼一問。」
「行吧行吧」,周義無奈,說實話沒人信,只能編瞎話了,「我說實話吧,的確是我主動結識他,而且請客送禮花了不少錢,總算是登堂入室,不過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