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位還是真親?
晚上,排練廳內。
花萍的眼神讓周義心旌搖蕩、躁動不安。
她一襲收腰中長裙,誇張的腰臀比看得人熱血沸騰。
周義想入非非:你要是趁機對我做點什麼,我絕對不會反抗的。
「怎麼了師姐,你怎麼沒回家?」周義裝作整理會議桌上的劇本,不露聲色地問。.
「有演出方面的問題要確認一下。剛才人多,不好意思問。」
花萍手裡拿著翻開的劇本走近周義,在桌前坐下來,拉了拉周義的手腕,「你坐。」
「什麼問題,你說說看。」
周義坐下來,並再次觀察窗外,確認花萍的女助理的確不在,話劇社的其他人也都離開了。劇社院子里空蕩蕩的,院門外的銅錢街上霓虹閃爍,熙來攘往。
花萍挪了挪椅子,靠近周義。
她的身子已經緊挨著周義了,身上散發的香味直往周義鼻子里鑽,胳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碰了碰周義的胳膊,小腿蹭了一下周義的腿。
周義一陣酥麻,扭頭看看花萍。
花萍翻開劇本指著第二場的一段戲,「你看看這裡。」
隨後抬起勾人的眼睛盯著周義。周義的心七上八下、亂七八糟。
「咳咳」,周義用咳嗽掩飾慌亂與躁動,「這段戲發生在教室里,夏洛穿越初醒,大鬧教室,打老師、燒教室、親秋雅,最後跳樓。怎麼了?」
「我想問的是,親秋雅,真親還是借位?」
周義呵呵。
傻子也看得出來,花萍就是在挑逗。
因為在話劇舞台上,這樣的細節根本沒有討論的必要。
演話劇不同於拍電影,只要情緒表達到位,借個位就過去了。
好吧,既然你「落花有意」,主動投懷,咱就不能「流水無情」、不識抬舉。
「師姐的意思呢?」
花萍羞澀一笑:「「你」是導演,「你」親秋雅,主動權在你。」
周義笑了笑:「我這個導演既不專橫,也不跋扈,充分尊重演員的意見。再說了,您既是「金主爸爸」,又是師姐,我聽你的。」
「不不不,天大地大,導演最大。別說師姐,師父都得聽導演的。」
「您的意思是,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我不是封建頑固分子,為了藝術,我會配合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花萍就差明明白白說出「任君採擷」的話了。
周義笑了笑,往窗外看了看,依然不見花萍的女助理。
「師姐,平時跟著你的那個女助理呢?」
花萍噗嗤笑了一下,勾著眼睛問周義:「你怕她監視我們?放心吧,她今天有事請假,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看不見、聽不著,就算現在排練都沒問題。」
說著,花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豎起來,像個小人兒一樣在周義的胳膊上「走路」,從手腕一路走到胳膊彎兒,眼神魅惑。
都這樣了,周義能忍嗎?
他控制著躁動,湊近花萍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師姐,你玩火?」
「你說是就是吧,怪你這堆火太「燎人」。」
花萍一扭身子,順勢勾住了周義的脖子,送上紅唇,還伸了舌頭。
「叮鈴鈴」,一聲車鈴響,窗外院子里響起自行車的車鈴聲。
周義和花萍一驚,趕緊「住嘴」,調整座位、保持距離,裝作談事的樣子。
偷眼看院外,竟然是孟夕陽。
平日里,孟夕陽總是等著周義一起回家,今天臨時去辦點事,就先走了,沒想到這會兒又趕回來。
孟夕陽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秘密,停下自行車進到排練廳里來。
「喲,你們還沒走啊?」孟夕陽跟兩個人打招呼,隨後把幾盞大燈的開關打開,房間里又亮堂起來。
「在討論明天的排練」,花萍隨口說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鑰匙找不到了,來找鑰匙。」孟夕陽四下看了看,在門后掛包的地方找到了鑰匙,剛要出門,回頭看了一眼周義:「周義,你回家嗎?」
周義說:「我還得等一會兒,你有事就先走吧。」
「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我等你吧。」說著,孟夕陽就湊著坐下來,看樣子要加入他們的討論。
周義無語,偷眼望向花萍,花萍嫌棄,差點兒翻白眼。最終還是起身笑道:「正好,我也該走了,你們早點回家吧,周義,下次有機會再「討論」。」
花萍走了。孟夕陽問周義:「你們聊什麼?」
「瞎聊。」
「不像」,孟夕陽望了望窗外花萍的背影,「她看上去不大高興,好像我打擾到你們。」
「你真想聽我們聊了什麼?」
「如果是你倆的秘密,還是不要說的好。」孟夕陽欲擒故縱、以退為進。
「哪有什麼秘密」,周義無所謂地說,「隨便聊聊你和我的事。」
「我和你有什麼事?」
「她問我,你和我什麼關係?」
「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們倆的關係很親密,每天朝夕相處、出雙入對,晚上枕著彼此的呼聲入眠。」
「你胡說什麼呀?」孟夕陽打了周義一下,「誰跟你朝夕相處、出雙入對,還枕著呼聲入眠?臭不要臉。」
周義嘿嘿笑:「我說錯了嗎?早上一起出門,白天一起排戲,晚上一路回家,這不是朝夕相處、出雙入對?還有,是你上次說關著窗戶都能聽到我打呼嚕的。」
「那你也不能這麼說,明天一傳開,還以為我們倆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呢。」
「怕什麼?」周義無所謂地說,「身正不怕影子斜,腳正不怕鞋歪!」
「我怕影子斜,我怕鞋歪,我是女孩子,唾沫星子淹死人。」
「嘿嘿嘿」,周義又無所謂地笑,「大不了咱順水推舟,住到一起,用同居的實際行動堵住他們八卦的嘴!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去!誰讓你負責?」
「不讓負責最好,晚上我就搬去你家!」
「去你的!」
周義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孟夕陽半嗔半喜地笑罵拒絕。
孟夕陽騎著自行車離開,周義嘻嘻哈哈地追趕,一前一後,吵吵鬧鬧地結伴返回住地。
深夜,昏黃的路燈下、狹窄的深巷裡,兩個年輕的身影踩著自行車,頂著遠處的狗吠、近處的蟲鳴,經過千禧的牆繪……
兩扇窗的燈光各自亮起。
一扇窗里,周義探出身子,伸出一根掃帚,搗一搗另一扇窗戶。
孟夕陽只開了一點點,「生氣」地說一聲「討厭」,又把窗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