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神在心中
未知空間,未知地域以及未知事物面前,張三楓很謹慎,不敢掉以輕心。
他身似輕煙,在潛航器內部飄忽遊走,目標-潛航指揮中心。
任何事物,萬變不離其宗,總有一個關鍵點,這麼大的潛航器,不可能沒人指揮。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只要找到潛航器的那個指揮員,他想知道的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
七兜八轉,張三楓終於來到一間很大的操控室。
這裡應該就是指揮中心了吧?
操控室很大,各種儀器應有盡有,設置得井然有序。
在操控室前方,更有一塊大大的屏幕,顯示著外面的情況。
而在屏幕下方,設置有一張泛著金屬光澤的條形操控台。
那操控台上按紐眾多,爍爍閃光,顯示出不同的顏色。
操控台前,還有幾張金屬椅子,一看就是操作人員的座椅。
因為它又高又大,坐沒坐人,實在是看不出來,乍一看,還以為只是擺設。
張三楓仔細瞅了瞅,這才發現,原來座椅其實有「東西」坐在上面。
因為那座椅后,隔三差五的伸出來幾隻「手臂」,點按著操控台的某些按紐。
那「手臂」看著像是機器人的手,又不像是機器人的手。
說它是機械手吧,它又異常靈活。
說它是真人的手吧,它又帶著鐵質感,還泛著某種金屬光澤。
張三楓悄悄上前,準備出其不意拿下對方。
濃霧-詭秘飄忽,直撲座椅。
唰!
眼看霧氣就要包裹座椅,卻不料突生變故。
因為
座椅上的「東西」突然站了起來!
「啊!」
一聲驚呼,張三楓和那站起來的「東西」同時呆愕當場。
一個嚇傻了,不知所措。一個始料不及,呆住了。
人類!
操控潛航器的,居然是穿著盔甲的人類!
控制室內啞靜無聲,氣氛詭異無比。
「公主殿下,怎麼了?」
座椅后,陸續站起來幾個「東西」,張三楓瞥見,她們同樣是人類,只是穿著盔甲而已。
她們,不僅年輕漂亮,還英姿颯爽,應該是潛航器的操控女兵。
這些女兵不明所以,於是紛紛詢問蘭蒂斯。
蘭蒂斯盯著眼前那略帶人形輪廓的濃霧,她顫抖著說:「魔靈!它……它……它們來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一石激起千層浪。
順著蘭蒂斯的目光,那幾名女兵這才發現,那團飄忽在空中的詭異霧氣。
「啊!魔氣!」
「快!快!啟動自毀程序!絕不能讓它們侵蝕這裡!」
雖然慌亂害怕,但她們很決絕,寧願自毀也要拉張三楓陪葬。
張三楓一愣,心說。
我有那麼可怕嗎!魔氣?那是什麼東西?
霧氣翻騰,鎖鏈橫空,不僅瞬間禁錮了所有人,還把她們帶離了操控台。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生活在這裡?」
轉瞬之間,張三楓已經恢復人形,他心裡滿是疑問。
「呸!狡猾的魔人,我們就是死,也不會透露半點信息!你動手吧!」
張三楓啞然,沒想到這些女兵挺有骨氣,寧願死也不透露那怕一丁點信息。
「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魔人是什麼東西,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是真正的人類,至於來自哪裡……」
他指了指上方,「你們應該能猜到,沒錯,就是外面的世界!至於怎麼來的,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蘭蒂斯試圖掙脫纏繞在身上的霧氣鎖鏈,她邊掙扎邊憤憤的吼道:「不可能!我們已經搜索過了,這次傳送根本沒有發生沉船事故,你……騙不了我們!」
張三楓眼前一亮。
果不其然啊,那莫名其妙的漩渦,原來跟你們脫不了干係。
「誰說的非得沉船才能來這裡?難道我不可以自己來嗎?」
張三楓得意洋洋,揶揄味十足,而且嘴角還掛著三分嘚瑟五分自傲,一副老子就是很牛逼的樣子。
「自己來?不可能!你知道這裡離外界有多遠嗎!300亞特里!你知道還要經過什麼地方嗎!熔岩層!呵呵……吹牛不打草稿,臉皮厚過城牆……」
不僅蘭蒂斯嗤之以鼻,就連那幾名女兵同樣鄙夷連連。
她們嘰嘰喳喳的,對張三楓好一陣譏諷。
張三楓無語啊,本想好好裝一下逼,誰知人家壓根不信。
不信也就算了,還陰陽怪氣的冷言嘲諷外加翻白眼。
張三楓指了指那些霧氣鎖鏈,他沒好氣的反問道。
「難不成你們真以為,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這一問,蘭蒂斯等人驀然驚醒。
是啊!這麼詭異的手段,他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於是她驚慌的問道:「意識世界已經被你們同化了嗎?」
??
張三楓又是一愣,不知道蘭蒂斯所言為何雲是何意。
「同化?意識世界?你在說什麼?」
蘭蒂斯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似乎是不想告訴張三楓真相。
別人不說,張三楓也不好強求,總不能大刑侍候吧!
如果換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你看他敢不敢用強,怕是連屎都要揍出來。
嬌滴滴的美女嘛,還是算了,人家又沒得罪他,反倒是他,把人家嚇得夠嗆。
於是他不再提及此事。
「我等下放開你們,你們該幹嘛幹嘛,隨你們的便。但是!先說好啊,別妨礙我行事,不然我不客氣!」
說罷,張三楓意念一動,收起那些霧氣鎖鏈。
「還有,別想著引爆什麼自毀程序,說實話,就是潛航器炸個稀巴爛,也傷不到我分毫,白白浪費你們的性命而已。況且我本來就沒打算把你們怎麼樣,如果非要求死,可別算在我頭上哈!」
張三楓伸伸懶腰,準備轉身離去。
既然問不出東西,還留在這兒幹嘛,還不如去外面碰碰運氣。
說實話,他對這個地下世界的科技還是蠻驚訝的。
就在剛剛,他瞟了一眼顯示屏,就這一眼,把他雷到了。
因為顯示屏上顯示,這艘潛航器此時已經停泊在了一個港口。
那港口很大,除了這種類似的潛航器外,還停泊著各種戰艦。
尤其是那幾艘大戰艦,讓張三楓刮目相看,嘖嘖稱奇。
那戰艦有多大?
這麼說吧,航空母艦夠大夠氣派吧,可拿它跟這些戰艦相比,就好比是漁船面對巡洋艦。
一個是土包子,一個是漢堡包,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
最令人驚訝的,還不是因為它很霸氣,而是因為
它-
竟然可以飛!
就在剛剛,他親眼看見一艘戰艦,從海面緩緩騰空,向著遠方飛去。
下海成船,上天為艦,這……這不就是兩棲空天艦嗎!
頓時,張三楓心頭火熱,恨不得生出翅膀,追上去瞧個明白。
「你……真的是人類?」
被放開后的蘭蒂斯等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反擊,反而是呆在原地,內心充斥著各種不解。
魔人,有這麼善良嗎?
張三楓背對蘭蒂斯,擺了擺手,語氣平淡的回答道。
「如假包換!」
「那……你,敢不敢留下姓名,如果你真是意識世界的人,我們很快就能查詢到……」
?!
張三楓霍的轉身,滿臉驚訝。
「你們知道外面的人?」
蘭蒂斯沉默片刻,很肯定的說:「對!我們知道。而且……我們還知道,你們是被放逐的,為的就是凈化你們!」
張三楓越發糊塗了。
「放逐?為了凈化我們?為什麼?」
蘭蒂斯再次沉默,三秒之後,她抬起那雙深藍色的眸子,看著張三楓說。
「其實你們是我們的另一面意識,什麼時候覺悟了,就能回歸本體……」
啥?
我是你,你也是我?就像鏡子里的我和「他」?
「等一下,我還是不明白,另一個意識是什麼意思?」
蘭蒂斯眉頭一皺,不知道該怎麼向張三楓解釋。
「這樣吧,我給你看一個故事……」
於是她在操控台上操作一番,控制室的大屏幕上立刻呈現出諸多畫面,然後她從中選了一個,開始播放起來……
畫面里,那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從出生到長大,再到參加工作,然後娶妻生子,直至死去……
從小時候的純真無瑕,到後來的無惡不作,再然後又是如何翻然悔悟,以自殺結束生命……
從前因到後果,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
播放完,蘭蒂斯秒目一閃,期翼著問:「現在看出來了嗎?」
張三楓撓撓頭,尬笑著說:「一點點……」
蘭蒂斯眉梢一挑,臉上浮現絲絲揶揄。
「那你說說看……」
張三楓尷尬了,本來是隨口回應,誰知弄巧成拙。
我知道個屁啊,要從何說起。
「嘿嘿……其實吧,我們心裡住著兩個人,一個善一個惡,善是天生,惡是後生,是善是惡,全在一念之間……」
胡縐胡縐,不就是瞎掰嗎?
管它真的假的,亂說就是。別人信不信,權當講故事。
蘭蒂斯嫣然一笑,「悟性不錯!總算看出來了點本質!但是,還不全面……」
她酥胸一挺,好似學究天人正在諄諄講學:「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這是人的本質,也就是說,人從一開始是善的,只是後來各種雜念侵蝕,變得不再純凈,因而惡念叢生。數萬年前,媧皇大人追蹤詭異魔人來到這個星球,發現魔人氣息已經侵蝕了星球的生靈,於是施展無上神通,開闢出三大區域,把生靈分別隔離開來,一為歸墟,二為冥葬,三為塵俗。墟者無垢最純凈,葬者已死意識無,俗人失心浮生夢……」
「停!簡單點,你就說這是哪裡吧!」
張三楓是一個急性子,他最恨這種拐彎抹角,含沙射影的說辭,見蘭蒂斯說起來沒完,於是趕緊阻止。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展現自己學識的機會,卻被張三楓阻止,這讓蘭蒂斯很不滿,她悻悻說。
「這裡就是歸墟,外面是塵俗,南牆之後就是冥葬!當年,媧皇補的天,不是指外面的天,而是歸墟上方的熔岩層!這下明白了吧!」
這下張三楓明白了。
原來神在「心」中,魔在遊盪,而人卻在塵世中掙扎,要麼成神,要麼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