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待酒醒!
即使遵城氣候濕潤,早間寒氣重,但勤勞的遵城人也起了個大早,或吃上一碗香噴噴的豆花面,或是一碗熱騰騰的蝦子羊肉粉,這是遵城人的習慣。
只是今天一大早,不少或要早起工作,或是熬了一夜的遵城人,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卻察覺到異樣。
因為,喜歡的那家豆花麵館,竟然沒有開門,聞名遵城的蝦子羊肉粉館雖然開著門,但裡面人影都沒有一個。
當這些人正一臉疑惑的時候,突然見到烏拉拉的一群人從各自家裡,出現在街上,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咋個回事嘛?」
有人問了一句。
「馬家襲擊定南王,罪大惡極,定南王下令,滅馬家,屠三族!現在大傢伙都趕去菜市口,看殺頭呢!」
「斬首示眾?」
那人悚然一驚,驚呼一聲:「出大事了!」
然後拔腿狂奔,朝菜市口跑去。
一路上,全是去看熱鬧的人。
大家一邊跑一邊大喊「蒼天有眼」「自作孽不可活」「馬家終於倒了」等等話語。
甚至有不少人失聲痛哭,為被馬家殘害的親人,為被馬家迫害的朋友,還有人,是為了自己。
菜市口。
馬家三族,盡數捆綁雙手,跪在地上。
往日的遵城豪門家族,何等意氣風發,自稱尊貴。
但是現在,
所有馬家人,卻是垂頭喪氣,甚至有不少人在相互指責,隨即又痛哭流涕,大喊饒命。
昨日於方少寧下令之後,上萬定南軍出動,將遵城馬家三族之人盡數抓捕,於今日菜市口斬首示眾。
其中或許有無辜,也或許只是做點無傷大雅的壞事,甚至都稱不上作惡。
但是,
大夏律例:凡殘害帝國功勛者,抄家滅族!
更何況,相比無辜的馬家人,作惡的馬家人更多。
在一座高台之上,則是高達數百米的各種書籍,這自然不是什麼禁書,而是馬家的罪責書。
而這,只是一部分。
可以說,馬家在遵城作威作福這麼多年,算得上是真正的罄竹難書。
圍觀的群眾看著等待行刑的馬家人,紛紛破口大罵,不少人想起被馬家殘害的親朋好友,直接當場哭得暈死過去。
甚至不少人想要上前暴揍馬家人,若非定南軍和鏡察司的人在現場維持秩序,絕對引發暴亂。
以黃義昌為首,肖承業等相關部門的老總全部到齊,看著跪成一片的馬家人,心中也是生出無限複雜。
他們如何都沒想到,那個被蘇家拒之門外的年輕人,竟然會是當今大夏國最至高無上的定南王。
每每想起當晚自己說的話,黃義昌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在嚴哲明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一定要按照那位的意思辦的時候,黃義昌也只當對方機緣巧合,認識嚴哲明這種鏡察司大佬,同時認識孫天陽這種神醫,實則自己根本沒有將對方當回事。
因此在處理馬家事情的時候,黃義昌更多的都是和稀泥,互不得罪。
但此時此刻,看著他因為忌憚,而放走的馬家人,跪在自己面前,即將人頭落地,黃義昌除了後悔,就是害怕。
他很怕那位因為他的所為,問罪於他。
黃義昌卻不知道,此刻的肖承業,更為恐懼。
那天晚上,他可是說了很多狠話,甚至有顛倒黑白的,縱容馬家行兇的嫌疑。
「誰會知道,他竟然是那位呢。」
黃義昌和肖承業突然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絲複雜。
後悔、害怕、茫然皆有之。
正午時分,足足等了數個小時的遵城人,不僅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越發緊張期待起來。
因為,
一道身影緩緩登上高台,看著下方的千萬百姓,微微點頭。
一時間,眾人腦海中滿是問號:不是說定南王相貌英俊,宛如神仙嗎?怎麼是個絡腮大漢?
「是白虎神將陳奔!」
有人認出那人身份。
眾人在失望的同時又鬆了口氣。
失望沒見親眼見到定南王一面,鬆氣是果然定南王不長這模樣。
陳奔環視一圈,確定每個馬家人身後,都有兩名定南軍將士,這才吐氣開聲,一道傳遍遵城的命令發出:
「斬!」
一時間,人頭滾滾落地,鮮血飛濺如噴泉。
......
「小子,怎麼樣?老夫這手藝還能入你眼吧?」
林伯看著對一隻豬蹄大快朵頤的方少寧,笑得老臉都開了花。
「硬是要得。」
方少寧將手指上的油脂啜進嘴裡,端起碗和林伯碰了一下,飲了一大口,滿足的嘆了口氣,說道:「林伯,就你這身好手藝,不開家店真是可惜了。」
林伯哈哈一笑,抹了把嘴角的酒水,傲嬌的說道:「也就是我看你小子順眼,其他人想吃我這功夫蹄髈,做夢呢。」
方少寧再撈起一隻豬蹄,咬了一大口,邊吃邊說道:「那我可得多吃點,才對得起您老了。」
看著吃相難看的方少寧,林伯卻是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胃口這麼好,是個干大事的。」
林伯嘆了口氣,有些羨慕的說道:「不瞞你小子,老頭子我年輕那會兒,什麼臟活累活都干過,所以這飯量雖然不咋地,嘿嘿,也就比你小子強那麼一丟丟。」
方少寧連連點頭,沒時間搭理這老頭子,只顧著吃了。
「哎,你小子,別剛吃肉,來喝酒喝酒。」
「喂,你倒是給我留一點啊。」
吃飽喝足的兩個人,滿足的躺在椅子上,同時打了個飽嗝,順便泡了壺茶解膩。
「哎,好久沒吃這麼痛快了。」
林伯嗝兒一聲,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道:「真他娘的痛快。」
方少寧微微一笑,知道這老頭在一語雙關呢。
給方少寧丟了支煙,等方少寧再幫自己點上,林伯狠狠吸了一口,說道:「三天之後就是中秋了,要不先別走,留下來配老頭子好好喝一頓?我還有好幾手看家本領還沒拿出來呢。」
方少寧吐了個煙圈,搖頭道:「只能跟林伯說聲抱歉了,那天有事。」
「比一頓蹄髈還重要?」
方少寧笑道:「那倒沒有。只是那件事,我不得不去做。」
林伯點頭道:「那行,咱們就再約時間。既然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那就必須去做。」
兩兩沉默。
方少寧說道:「等我辦完那件事,一定要再嘗嘗林伯的手藝。」
林伯開懷大笑,連說三個好字。
又再次沉默。
「小方啊。」
「林伯您說。」
林伯看著遠處,輕聲說道:「林伯沒上過幾天學,沒啥文化,不過火了大半輩子,也知道一些淺顯道理。」
林伯轉過頭,看向方少寧,語氣嚴肅無比的說道:「那就是,有多大的力量,就有多大的責任。」
方少寧認真的回答道:「林伯,我明白。」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喝完一壺茶后,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駛來,在門口停下。
影子下了車,認認真真的對林伯行了個大禮,然後站定。
方少寧起身,說道:「林伯,我該走了。」
「去吧去吧,老頭我喝得有點多,得去眯一下。」
林伯晃悠悠的起身,拒絕方少寧的攙扶,說道:「做大事的人,就別這麼婆婆媽媽的,趕緊走。啃了我那麼多東西,看見你都煩。」
方少寧笑笑,然後朝商務車走去。
「林伯,下次別那麼小家子氣,多做點,我還沒吃飽呢。」
林伯罵了一聲趕緊滾蛋,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
等方少寧坐上車后,影子問道:「王,需要派人來照顧一下老人家嗎?」
方少寧靠在背椅上,搖頭道:「就別打擾他老人家了,不過可以讓聖醫沒事可以來遵城玩兩天,這地方還是不錯的。」
影子點頭道:「明白。」
商務車朝天南疾馳而去,望著窗外的風景,有些醉意的方少寧眯上眼睛。
待酒醒,當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