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瘋子現身
試劍山位於東海中心，是一座相當特別的存在，所以即便是近海處的水也很深，在夜色之下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海水之中有什麼。
秦風走到海邊，海水激蕩，沾濕了他的鞋底。
即便隔著鞋子，秦風也能感覺到海水的冰冷刺骨。
據說在靠近試劍山的海水中，沉眠著不少深海猛獸，它們原本就生活在深海之中，受到試劍山的影響之後變異，成了致命的危險。
所以在結界關閉之後，最好不要進入海里，這也是試劍山的危機之一。
夜晚的風很涼爽，遠處有公孫邈等人的喧嘩聲，但隔著一段距離，都被淹沒在了海水流動的聲音之中。
這是到達試劍山的第一天，就好像給他們這群剛剛上岸的人一點準備的時間，等著迎接接下來的考驗。
但就目前來看，試劍山的危險暫且沒有體現出來。
別說天雷了，就連那些滯留在試劍山之上額「瘋子」也每一個冒出來的。
秦風安靜了許久，轉頭的時候還看到老黃靠在礁石上睡覺，有些無奈。
夜晚的海水會漲潮，他要是就在這裡睡過去了，搞不好明早起來都被海水帶到深海中心了。
秦風走過去叫了他兩聲，想讓他去篝火旁邊睡。
可老黃像是真的醉倒了，怎麼喊都沒有反應，要不是看到他的胸口還在起伏，甚至還有呼嚕聲，秦風都以為他醉死過去了。
無奈之下，秦風乾脆把抱起來，準備送到篝火邊去。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就能嗅到老黃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臭味，等現在靠近之後，這股味道更加明顯。
那味道就好像老黃這幾十年來從沒洗過澡一樣，相當上頭。
混雜著醉酒後的酒氣，就連秦風這樣的定力都覺得有些辣眼睛。
不過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還是把老人家抱到了篝火邊上。
不遠處正聊得歡的葉宏遠看到這一幕，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哎呀小秦道友，你這是幹什麼呀？這老黃頭身上的味道可不一般，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可別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呀！」
他本來是想把老黃頭接過來，順便給秦風獻殷勤的。
可是剛靠近老黃，他就被那股味道給頂得後退了兩三步，急忙捂住了鼻子，就連眼淚都下來了。
倒不是他誇張，而是這老黃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
「娘的，這老黃怎麼回事啊，怎麼到了晚上他身上這股味兒更沖了？是不是給吐身上了？」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秦風，將老黃放在篝火邊之後，秦風特意看了一眼。
不過老黃身上並沒有什麼嘔吐物，衣服雖然髒兮兮的，也就是常年不洗造成的，秦風自己身上也並未沾染什麼污穢之物。
但老黃身上的氣味確實太沖了，就連和他們隔著一段距離的公孫邈都聞到了，其他人更是敬而遠之。
秦風看他身體單薄，又是一身凡骨，相當於就是個普通老人。
夜間的海邊風大又寒，即便在篝火邊也有些寒意，還是將自己的衣服外袍脫了下來蓋在了老人身上。
見狀葉宏遠心疼壞了：「哎呀小秦道友，你這是幹什麼呀！」
他急忙跑過來阻止：「你身上這件衣服可是價格不菲啊，若是弄髒了，在這地方可沒法清洗！」
他有些嫌棄地瞥了老黃一眼：「最主要是這老頭身上的味道實在太大了，就怕他用完之後這味兒去不掉啊……」
秦風已經給老黃把衣服蓋好了，沒有多看便走到了一旁坐下打坐調息：「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衣服就是給人穿的，這件外袍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
看秦風沒有拿回來的意思，葉宏遠也不想在秦風面前顯得自己太刻薄，所以只是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件衣服，還是乖乖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了。
當晚，也不知道公孫邈等人聊到了什麼時間，秦風原本只是打坐調息而已，卻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不知道天是什麼時候亮的，但迷迷糊糊之間，秦風竟然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他緩緩睜眼，竟然對上了一雙渾濁且迷茫的眼睛。
等到視線徹底清晰，他只愣了一瞬間身體便立刻從遠處彈開，和面前的人拉開了距離！
只見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前面，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人」。
那人下半身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也就勉強把重點部位遮擋住，上半身裸露在外，但皮膚上全是大大小小新舊交錯的疤痕，看起來都像是某種灼傷。
頭髮凌亂，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而且有不少都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迹。
那張臉就更不必說了，幾乎被臉上的鬍鬚給淹沒了，毛髮茂盛到根本看不清其原來的相貌。
對方的身子佝僂著，還保持著之前彎腰看秦風的姿態。
秦風彈開之後，他才緩緩地直起身子，眼神渾濁地看向秦風。
秦風微微皺眉盯著眼前人，他想面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野人」，應該就是杜懷江說過的「本地人」了。
他們被自己的執念留在了試劍山之上，要麼瘋了要麼入魔，痴迷於修鍊，早就沒了正常人的心智，說白了就是一群瘋子。
而且他們一旦變成了這幅模樣，就再也不會離開試劍山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本地人」。
這些「本地人」心智痴狂，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也算是試劍山的危機之一。
昨天到這裡之後走了一路，他們都沒有碰到一個「本地人」，沒想到今天剛睜眼就遇到了一個。
秦風警惕地看著面前的「本地人」，一下子把他竟然直接睡過去的事情暫時拋之腦後了。
他這邊有了動靜，其他人也陸續清醒過來。
就連公孫邈都不知何時睡了過去，聽到動靜才揉著眼睛爬起來。
剛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野人」他便大叫了一聲：「這是什麼東西！」
其他人更加驚呼一聲，趕忙連滾帶爬跑到了秦風的身後。
只有老黃，撓了撓自己的後背，連眼睛都沒睜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了……